全家其实都有些后悔,想让谢媛媛不要再看这些“经典”了,但无奈谢媛媛好像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这个,最可怕的是,她还一直认识不到自己其实是个不能进官场的女子,虽然家里也没打算让她看女德女戒,但是八岁的年纪,也可以慢慢相看起人家了。
这个想着让谢媛媛定亲的全家只有安宁郡主了,谢侯爷、两位少年都非常反对。
谢媛媛跟着蒙学先生的时候就像个小夫子,但在谢家三位男人看来都是最可爱的小夫子,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看上去十分严谨,配上这个小身板着实可爱极了。
但是母亲最近开始计划着让谢媛媛进国子监了,为了通过改革的考试,换了个先生来授课,谢媛媛的表情也慢慢变多了。
这个微微眯起的眼睛真的是太可爱了!啊,媛媛不管什么表情都太可爱了!
谢家两个小男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突然察觉到争宠就在眼前,两个人又一齐转过头来,“哼”了一声,整齐地可爱。
“对啊,虽然二哥疼你,可是这种原则性问题还是要好好解决一下的。这胖得跟毛线团的竹子?就算它是竹子好了,”谢常嵩完全没发现谢伯劼脸上的幸灾乐祸和谢媛媛越来越危险的神色,点了点头,竟然还觉得自己说的不错。
“你也不能因为大哥喜欢,就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夸它呀。”
谢伯劼此时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可以简简单单用快乐来描述了,他已经憋笑到不行了。
“大哥,这我就要说说你了。昨日你煞费苦心在花园里用轻功走来走去,原来就是为了在柳树下划破自己的抹额,让那位绣技‘惊人’的姑娘来帮你绣这大胖竹子啊。哈哈哈。”谢常嵩发现了昨天看到奇异现象的原因,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
谢媛媛看了谢伯劼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狂喜刹不住车,还因为这句话浮现出了些尴尬。
谢媛媛没打算跟“不诚实”的谢伯劼计较,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对谢常嵩轻轻说:“二哥,那位绣技‘惊人’的姑娘刚巧你认识。”
“我认识?不应该呀,我认识的姑娘绣技都很好啊。”谢常嵩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姑娘”们,都是自家绣房的绣娘和府里的丫鬟,女工不好根本不可能啊,“她在哪儿?我还真想现在就见见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谢媛媛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常嵩听到这句话之后呆愣的模样。
“媛媛,你在开玩笑吧!”谢常嵩回想了自己刚刚的话,真的是印证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自掘坟墓啊。
“二哥,你说呢?”谢媛媛小脾气这就上来了,一甩袖子就走了。
谢常嵩和谢伯劼赶忙跟了上去,谢常嵩一看到谢伯劼这个阴险鬼竟然还要跟过来,一时间气得冒火;“谢伯劼,你停住。今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语毕,一个掌风就刮过了谢伯劼的脸。
“谢常嵩,你玩真的!”谢伯劼一时躲闪不及,还是被掌风挂到了,右边的俊脸马上肿了起来。
两个人立刻你一拳我一掌地较量了起来。
谢媛媛坐在位子上缓了好久火气,突然想到这两个人还没追上来,这不太对劲儿啊。照往常,应该一早就跑过来了。
【统统,我那两个傻子哥哥呢?】在没有人的时候谢媛媛都这么叫自己的两位哥哥,不论是现实世界的还是任务世界的,感觉这“妹控”的尿性都不会消失。
【大概出了点事吧。】系统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惨烈现状当说不当说。
【出了点事也好,我也能消停点。】谢媛媛这两天被他们缠得有些头疼了,最主要的还是转变人设的时候,他们的惊讶和欢喜的样子让自己都不敢变了。
【主人,你太坏了。】
【低调低调,三年老司机了,坏点好办事。】
谢媛媛在晚饭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两位傻子的惨样了。
谢媛媛惊诧地看着这两位的模样。
谢伯劼的右边脸肿得不像话,但其他地方却看不出有什么伤痕,相较而言,谢常嵩就有点惨烈了,他一只手打上了夹板一样的东西固定这,而一只腿走起路来勉强控制着不颤抖,但感觉总有些力不从心。
谢媛媛算是明白这“出了点事”是什么事了,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她知道这两只近几天都不会在她面前出现了。
果不其然,谢家二兄弟因为自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形象问题,一直除了饭点,这个被谢侯爷要求一定要出席的时间出现一下,其他时候都不见踪影。
一个折了腿的躲在书房“刻苦”看书,钻研武学,希望有朝一日打败永远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
一个肿了脸的“辛勤”钻研药草,争取早日恢复容貌,在外形上永远打败家里面和家外面觊觎自己可爱妹妹的“情敌”。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次干架,是两个人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终于到了要到谢府见大反派的那一天,谢媛媛特地穿上了前些日子缝制的粉色绣花比甲和白底黄面绣花鞋,袄裙上是可爱的小鹿刺绣和林檎果子。
侍女为谢媛媛扎上了双丸子头,绑上了带着铃铛的步摇,走路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这也是安宁郡主特意吩咐的,她的初衷是穿这件衣服更合适,但没想到能挽救两个人的生命。
“阿娘,”谢媛媛慢慢改变了人设后,她对安宁郡主的称呼也改了。她也发现安宁郡主更喜欢这个叫法,就更加乐此不疲地叫着,“谢媛媛好喜欢这件袄裙啊。阿娘的手艺真好。”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媛媛最近变得开朗了不少,看来进学之事 实有好处。从前的媛媛从来是满身玄色,恪守礼法,连“阿娘”也不唤一声,一口一口的“母亲”叫的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现在这样,真的很好,这样的媛媛真的让人很想摘下天上的月亮给她。
希望这次去师傅能平安无事。
希望那位“夫人”这次也能停止一点。
隆冬的太阳也似乎怕冷起来,穿了很厚很厚的衣服,热气一点也散发不出来。
说起来这侯府虽一向闲散,但御赐的好东西却是一点没拉下。西域贡品葡萄酒、高原山牛奶、匈奴敬献的夜明珠和供应量极少的和田暖玉。
坐垫里埋着地龙,这种移动式的取暖设备让去过很多古代世界的谢媛媛都有些吃惊,这样的技术,真的是惊为天人,劳动人民的智慧还真的是无限的呀。
谢媛媛待在母亲精心布置的车厢里,靠在母亲的怀抱里,吸着香气,八岁稚龄,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不在母亲的怀里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饰精致的房顶,屋里熏着母亲常用的安神香。
……
这是谢府!
谢媛媛很快做出了反应。妈妈好像把自己放在这里了。不行。不能浪费时间。
下一次再找由头来谢府可没有这次这么容易了。
要好好把握遇见大反派的机会。
算算日子,大反派现在应该是被外室迫害着。
也不知道他的腿还能不能治了。
不过,治好了有治好了的攻略方式,治不好也有治不好的攻略方式。
而未来,由谢媛媛自己掌控。
她这么想想,
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一撑,人就弹到了地上。
她唤了一声“杨梅”
却没有收到回应,这可就奇怪了。侍女不在吗
不过时间不等人,还是先走为妙。
谢媛媛说干就干,人马上走出了房门。
不过,刚走出房门几十步,她就彻底地后悔了,自己还不知道大反派在哪里,就这样无头苍蝇地乱找,要找到猴年马月啊。
还是等一会儿遇见侍女了,再问一声吧。
“啪!”谢媛媛正站在原地打算等人来,却听到从附近传来的清脆的巴掌声和隐隐约约的叫骂声。
虽然谢媛媛一向没什么正义感,但她有一种直觉,自己必须过去一趟。
这可能和自己的任务有关系。
果不其然,一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灌木丛,谢媛媛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一群人的中间。
这种境遇,只可能是大反派了。
【提醒主人,大反派再度上线。】系统的提示声再次让谢媛媛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场面不太好。表情冰冷的男孩坐在轮椅上。这是之前看到的20多岁谢嘉致的缩小版。眉毛清秀,五官分明,皮肤白皙。现在的少年似乎还没有长开,但脸却像八年后一样白,是那种不透明的病态的白色。
少年没有说话,但豆子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牙齿颤抖,汗流浃背,忍受着接连不断的辱骂和伤口。
从十岁到现在整整两年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又响起,谢媛媛忍不住了,一下子从灌木丛中冲了出去。
挡在那个出手的艳丽女人面前,“住手。”
“哟!这又是哪里冲出来的臭丫头,滚,别妨碍我。”那妆容精致,面容却充满着不满和恶毒的女人开口。
“你又是谁?”谢媛媛的小个子在这成年女人面前却不显低了气势,那女人更加生气。
“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那女人诧异又转为哂笑,“我是这谢府的夫人,这里所有的人都归我管。包括你莫名其妙护着的这个残废。”
“喂,死残废,你又是靠什么糊弄来了这个小丫头帮你出头,看这穿着倒是个有身份的。和你那个妈一个样,心思深就知道勾引人,真恶心,啐!”
谢媛媛听不惯这女人的污言秽语了,刚要开口,就被一句话堵住了嘴。
“我不认识你,你走吧。”听到“死残废”三个字的时候谢嘉致的眼神毫无波动,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个称谓,但是听到那女人还是辱骂自己去世的母亲时,他眼底的愤怒是一点也藏不住了,他有些恶狠狠地朝着外室宁璇看去。
之后对谢媛媛说,话语中有催促。
我好心帮你,你还赶我走?
这届大反派带不动啊。没见过这么玩的。
不过谢媛媛没有纠结太久,身边这个本应该十二岁的男子却因为坐着轮椅,与自己的身高齐平,而他的脸又像月光一样苍白。
不论你怎么说,这个事情,我是管定了。
“别怕,有我在,她才不能动你!”说着,谢媛媛又往男子身边靠了靠。
“你……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谢嘉致眉头一皱,他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
“哼,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怂。你怕她,我可不怕她。”谢媛媛转头不服输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耐。谢嘉致,老爷现在在书房,可没有时间来管你这个吃白食的死残废,天天摆着一张臭脸不知道给谁看呢,真是倒胃口。”宁璇面容变得有些扭曲,在剧情里这段时间恰好是她逮住反派的便宜爹(谢父)政务繁忙,却又一直不肯给自己的孩子几个可以傍身的产业的时候。
她一直认为是反派的便宜爹对谢嘉致的母亲旧情难忘,这个蠢女人哪里知道反派的便宜爹真正的想法。反派的便宜爹为人一直在走小道,所以从原配的死中也要捞到好处。
若是这个嫡子死了,原配娘家的利益也就捞不到了,还可能结仇,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场面。
所以,宁璇抓紧时间吩咐:“把这两个不怕死的东西给我打,往死里打。让这个残废看清楚了。他的那个善妒的娘早就死了。现在,这个谢府,只有我一个夫人。”
谢嘉致脸色更加铁青,小小年纪还不能很好掩饰自己的情感,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做声,他要忍。
忍,
等到……
谢媛媛一直站在谢嘉致的面前,但是看鞭子真的挥了过来,却是被这宁璇的愚蠢吓到了,难道反派的便宜爹没有跟他讲今天家里会来人吗?
而自己这个身体难道真的没有见过她吗?还是女大十八变?啧,自己也没有十八呀,怎么就几年时间认不出来了。
谢媛媛一翻记忆,发现自己真的是错误估计现状了。
她一直以为宁璇会认识自己,可是直到这个鞭子真的打到了自己身上,因为自己正抱着有些挣扎却拖着长久没有好好进食的身体无能为力的谢嘉致,所以被鞭子刮到的更疼了。
“嘶……”谢媛媛倒吸一口凉气,但是终归没有呼喊出声。
“叮铃叮铃~”谢媛媛头上的小发饰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这可帮了谢媛媛大忙,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嘉致看着女孩真的为自己挡下了那一击自己都有些受不住的鞭子,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有疑惑,有烦躁,但诸多情绪里唯独没有谢媛媛最想看到的那一种——感激。
女孩又被一个女人抱了过去,看样子应该是她的母亲,衣着华贵,气质高雅,就像自己母亲曾经那样,……
可是,自己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自己身上骤然因为离开了女孩的护佑,显得有些冰凉,紧接着,又凉到了心里。
要是谢媛媛看到谢嘉致这个时候的表情,一定会生气地不行,可她的视线已经被挡住了。
“你在做什么?”安宁郡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极差来形容。
一旁的反派的便宜爹的脸也有些挂不住,自己因为妹妹和宁璇两个人不对付,特意没有告诉宁璇妹妹来的事情,却不曾想……
刚刚妹妹说是要来给侄女儿进学之事周旋,想到侄女儿进学后,凭借她的容貌和在谢家和皇家的受宠程度,定能捞个好夫家,于自己也有些好处。
听说侄女对自己那个不很在意的大儿子有些兴趣,特地问了问下人,他们在何处,却没想到,刚刚还十分美好的前景一瞬之间全被宁璇这个蠢女人给搞砸了。
他一直知道宁璇对谢嘉致的所作所为,但因为自己对原配多年的管束厌恶到了极点,连带着这个生得与原配极像的亲生骨肉也有些不待见。
对宁璇的那些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这时候他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是害得自己儿子残疾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