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菜是温粮做的?”
“不是他是你?”白月寒瞥了她一眼,优雅的夹起了一口蒜苗腊肉吃进了嘴里。
嗯~好吃。
“天啊,这手艺,比我家厨子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毫不夸张的说,比宫中御厨做的都好吃。”
安知宥捧着饭碗,就差感动的流出泪水了。
他看着温粮:“你有这个手艺,开馆子绝对大火,肯定能脱离贱籍,为什么还要受苦受累去军营学校呢?”
“我……不想靠做菜的手艺养家糊口。”
听了这个回答,安知宥没有再说什么。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也许人家的理想就是保家卫国呢?
不过这饭菜是真的太好吃了。
他惊讶于温粮做菜的水平。
可接下来……他就惊讶于白月寒这深不见底的饭量了。
一开始她吃起来,安知宥还觉得赏心悦目的。
可是吃着吃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安知宥端着碗筷,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吃的话怕白月寒不够,不吃的话,自己还没有饱。
“看我干什么?吃你的呀?”
“我怕你不够。”
“没事,不够少吃点也行。”
白月寒说着少吃点也行的时候,手上依然没有停止动作,还在我那个嘴里塞东西。
安知宥人傻了。
难怪说四个菜,这样看来,就是四十个菜她都能云淡风轻的吃下去吧?
他现在怀疑白颐鸣把她赶出来,是因为养不起了。
“我……”
“没事,你吃吧。”
白月寒说着,放下了碗筷。
盘子里还给安知宥留了一些菜。
而白月寒,吃了整整一盆饭,还有……五分之四的菜……
最后还喝了一碗汤溜溜缝。
安知宥咽了咽口水,连忙把自己碗里的饭和剩下的菜都吃光了。
吃完,白月寒伸了个懒腰。
“先吃完不管后吃完刷碗。”她没什么感情的念了这么一句,然后心安理得的去旁边坐着了。
安知宥还没有缓过来。
这时另外几人幸灾乐祸的围到了安知宥身边。
“看到了吧?我们寒姐能吃吧?”
“我现在就怕你们寒姐,把我吃了,她那么多东西吃哪里去了?肚子也没看鼓起来啊。”
安知宥再次往白月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确定肚子是憋憋的,没有鼓起来。
“不知道,寒姐一直很能吃,不过……要是饭菜不够的话,她少吃点也是可以的。”
那这也太神奇了。
只是……
“诸位,我也不会刷碗啊。”
安知宥朝他们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怎料其余几人耸了耸肩:“没办法,这就是规矩,安大少爷,慢慢刷,水在井边打。”
安知宥为什么看这几个人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呢?
不过到最后,他也是靠着这几个人帮忙才搞定的。
毕竟真的是大少爷,怎么可能刷过碗?
连井水如何提上来都不会呢。
吃完饭,白月寒懒洋洋的窝在屋檐下的兽皮椅子上,像是在晒太阳,又像是在享受生活。
冯破晓他们跟着项楚儿在后院翻弄菜园子,偶尔会传来打闹嬉笑的声音。
白月寒很是享受,这时安知宥从后院跑了过来。
他长袍裙摆别再腰带里,靴子已经脱掉,脚下踩了不少淤泥,手上也都是泥巴。
昂贵的衣衫上更是沾了不少泥土。
可是他笑的十分灿烂。
安知宥给白月寒的印象就是少年老成,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总算有几分少年模样了。
“地上都是泥,一会擦干净。”白月寒随便嘱咐了一句。
安知宥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你家可真好,真热闹,我从小到大,都没像今日这么笑过,太幸福了。”
“这只是新鲜感,你要是从小就下地干活,就不觉得好玩了。”
废话,下地干活翻土种地,有啥好玩的,那都是别人不爱干的体力活。
“你不懂,我在家里,可不敢这么笑。”
“安大人严肃,对你管教的严苛一些也是正常。”
白月寒还在说,安知宥却看着天空,双眼放空,流露出了非常幸福的微笑。
他好像找到能让他真正高兴的地方了。
这里,这些人,简直就是快乐源泉。
他垂眸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白月寒,又听了听后院的嬉笑声。
这些人……挺好。
这些话他虽然是在心里感慨,可是白月寒好像是听到了她的感慨似的。
“年纪轻轻,总是感慨人生可不好。”
“……”
这句话说得安知宥有点无语。
“你不也是年纪轻轻,为什么总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暮气沉沉的呢?有时候还会流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样子,可是有时候,你就像是看惯了沧海桑田一般。”
可不是看惯了沧海桑田吗?
“小屁孩,别想那么多,赶紧去种地。”
小屁孩!?
安知宥惊呆了。
“日过没记错的话,我可是年长你一岁呢。”
“你记错了。”
白月寒迷迷糊糊的怼了一句,接下去安知宥说了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她是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除了安知宥,其余的人都已经回去了。
她的那匹高头大马也被拽进了院子,站在那还挺帅。
“月寒,温粮刚刚说晚上有事就不能来给做饭了,我们将就着吃点,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军营。”
“正好,明日坐我马车去。”安知宥自告奋勇的。
项楚儿看了他一眼:“你晚上不回去了吗?”
她这么一问,让安知宥误会了。
“姑姑放心,我不会留下过夜的,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我在马车上睡,等明日一早,再跟月寒一起去军营。”
这个年代,女子贞洁十分重要。
白月寒和项楚儿两个单身女子,如果留安知宥过夜,这……指不定会被邻居说成什么呢。
“不是这个意思,是你晚上不会去,你爹不会担心吗?怎么可以在外面住?”
“楚儿姑姑您有所不知,我爹现在也不管我回不回去,只要不会去惹他生气碍他的眼,他是不会过问的。”
“怎么可能?”项楚儿不敢相信:“你爹虽然严肃对你们管教的紧了些,可他对你们是打心底里爱护的,夜不归宿,他会担忧的。”
项楚儿这话说的有些严肃,因为天底下哪个父母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
可安知宥,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