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齐晃了晃身形,长叹一声,“朕又输了。王爷,你真厉害。”说完后,他抬起手,自刎了。
做了一辈子傀儡的拓跋齐,终于做了一回主。
摄政王看着死去的拓跋齐,皱了皱眉头。
他不由想起当年抱着拓跋齐坐在皇位上的情形。那时的拓跋齐那般地依赖他,信任他。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他不得不防着拓跋齐,却也没有动杀心。
反倒是拓跋齐,不停地做着小动作,想要杀了他。
现在,一切终于落幕了。
拓跋齐死了。
那些暗卫,纷纷退到拓跋齐的身边,自刎殉主。
拓跋莲看到父王好好地站在身前,一点也不像病重之心,心慌得不行。她知道父王最厌恶窝里斗的。
她马上跑到摄政王的跟前,“还好父王及时赶到,否则女儿和母妃等人都要遭了毒手。”
“你不知情?”摄政王收回视线,冷冷地问。
“父,父王,女儿不,不知情。皇上只是要女儿配合他。”
“配合他杀人?”
“女儿没有办法。女儿,有了他的骨肉。”
“是吗?”摄政王冷笑一声,“本王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谋略过人。你们不是想下毒后,用解药控制群臣吗?至于,你三哥。你们打定了主意要毒杀。真没想到,一个王位,就让你们心狠至此。”
“父王,冤枉,此事,真的是皇上逼我的。我,我没有想过要害三哥。”
“你认为,本王会信吗?”
“王爷,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摄政王妃撑着,在宫女的扶持下,走了过来,“莲儿真的不知道。”
摄政王皱眉看着王妃,“王妃,真没想到。你会偷偷在我的药里下毒。如果不是律儿,我真的就要去见阎王了。”
拓跋莲无意识地看了看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汗如雨下,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摄政王妃了。来人,送她去思过庵。”摄政王看着王妃。
这些年,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还害死了不少他的子嗣。可是,他念在过去的情份上,提点几句,也没有怎么追究。
看来,是他错了。一次次的袒护,让她的心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狠了。
“父王,请您收回成命。”拓跋莲不顾皇后的身份,跪了下来。
二公子也在一旁哀求,“父王,请您收回成命。此事与母亲无关啊。”
“那你是主谋?”摄政王问道。
二公子张张嘴,却只是说,“请父王收回成命。”他怎么能承担呢?难道大哥不是死在父王手上的。就怕一承认,他也会没有小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摄政王冷笑一声,“没胆的货色!来人,把她拖走!”
马上就有摄政王的亲信过来,站在了王妃的两侧。
王妃疼得直不起腰,眼眶湿润了,“你,你真的要废了我?”
摄政王看碰上狼狈的王妃,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是本王太纵容你了。你好好去庵堂反省吧。”
王妃发出两声怪笑。她咬着唇,竭力站直了身子,“我,我会走。不用他们挟持。”
摄政王拿出一颗药丸,让身边的人递给了王妃,“这是解毒丸。”
王妃并没有伸手接。她转身向外走去。
摄政王看着她尽量保持笔直的身影,眉头蹙起。
快到门口时,王妃停了下来,转过身,“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
“留莲儿她们一条生路。好吗?”王妃的嘴角浮出一丝哀婉的笑容。
摄政王考虑了一下,点头。
“真希望,这辈子没有遇到你啊。”王妃轻叹一声,随后决绝地撞向了身边的柱子。
血,流了下来。
王妃也没有了动静。
那两名手下,吓得跪了下来,“王爷,请恕罪。”
摄政王的脸上浮起哀伤。是啊,她一直是一个骄傲的女子,怎么会在身败名裂后再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那时的她还是明媚的少女,穿着一身红衣,骑在大红马上,用马鞭指着他,“喂,臭小子,我们比比,看谁骑得快?”
……
时间过得真快啊。
拓跋莲痛哭出声。母亲用命替她留了一条生路啊。
她跑到王妃的身边,蹲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二公子也发出呜呜的哭声,挣扎着走到了王妃的尸体前。
沈琬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生戚然。权势之下,亲情都是那么的脆弱。明明是最亲的人,却成了你死我活的对头。她决定事成之后,尽快出海。看多了这些事,心累啊。
摄政王吩咐人把王妃的尸体送回王府,择日下葬,仍以王妃的身份,但是单独建一个坟墓。如果可以,他们遇到,也许她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子。那么,死后,彼此也不要再有牵扯吧。
至于二公子,摄政王下旨关入宗人府,非死不出。
二公子瘫软在地。命有了,但是一生的自由却没有了。这就是成者为王,败者寇吧。
处置完王府的事务之后,摄政王吩咐手下端上一碗碗的汤药,“这是戒毒剂,你们喝下就不会有事了。”
这些汤药,光是闻着就觉得苦。
不过只要能活命,苦点算什么?
众人纷纷来拿,一口饮下。
摄政王又说,“过会你们去出恭,就可以把毒排出体外。本王去钦安殿等你们。”
说完,摄政王领着亲信退了出去,速度极快。
沈祯祥拉住沈琬蔚的手,“快走。”
沈琬蔚马上也跟着他,向大殿门口走去。
没想到药效立竿见影。
殿里一阵“扑扑”声,然后就是臭气冲天。
喝了汤药的人放起屁来。
就算到了门外,还有味道飘出来。
沈琬蔚的鼻子尖,自然闻到了,把她恶心得直吐舌。
沈祯祥和卫珺同是掏出手帕,递了过来。
沈琬蔚全接过来,捂住鼻子,小步几步,离得远远的。
确定臭气飘不了这么远,她才收起手帕,用力地吸了几口气,连连摇头,“还好跑得快,不然要被自己坑到了。”
沈祯祥等人也过来了。他笑着说,“这法子可是你想的啊。”
“二哥哥,我没想到味道会这么冲。”沈琬蔚吐吐舌,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们的冲击越大,他们就越恨拓跋齐。你掌权,会少很多阻力喔。”
当初,她知道沈祯祥的计划后,就提了这么一点小改动。毕竟君权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是至高的,要让摄政权利更容易被接收,只能下猛药。
“走,去钦安殿。”沈祯祥发出邀请。他的高光时刻,有她在场,更值得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