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瑜心疼地看着沈琬蔚,忿忿地说,“是李总管。”
“是他?!打的我……好疼。”沈琬蔚咬着牙。虽然,之前她觉得李宝有点奇怪,可是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害自己。李宝那可是楚康帝眼前的红人啊,此时冒出来,是狗急跳墙?
在“龙影”环卫下的楚康帝走了过来,“郡主,伤得严重吗?”
沈琬蔚强撑着,从上官玥的怀里直起身子,“回,回皇上,沾托皇上的洪福,臣女只是伤了右,右肩。”皇上可是大金腿,那是要时刻抱牢的。她是疼,但是远没有表现得那么厉害。
“随朕去‘慈宁宫’,让御医诊治一下。”楚康帝吩咐道。
“谢,谢主隆恩。”沈琬蔚抬抬手,以示行礼。她垂下眼,掩去眸中的了然神情。
皇上摆驾“慈宁宫”之举,说明他对宫中诸人都产生了怀疑,只能前往他的生母—当今的太后宫中。
沈泓瑜从上官玥的怀中接过了沈琬蔚,跟着楚康帝,前往“慈宁宫”。
“龙影”中的一名暗卫,则按楚康帝的吩咐,去调动内务府的人,封锁“乾清宫”,收监负责此殿的所有太监,宫女和侍卫。
至于昏过去的李宝,则被更换来的侍卫押着,一同带往了“慈宁宫”。
因为时辰还早,“慈宁宫”还没有关宫门。
守宫门的太监们一看皇上来了,纷纷跪下行礼。
“免。去回禀太后,朕来探访。”楚康帝沉着脸,吩咐道 。
自有太监一溜烟地跑进去向太后报告了。
正在佛堂抄经的太后听皇上来了,而且脸色不善之后,马上让人把皇上迎到正厅,自己也在嬷嬷的搀扶下,赶了过去。
“拜见母后。”楚康帝给太后行礼。身后的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年逾古稀的太后,素来节俭,穿着暗紫色常服,妆容素淡,一头银发绾成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戴了了一支莲花玉钗,手里拿着一串檀木佛珠。许是长年礼佛的缘故,她看起来慈眉善目。
太后抬抬手,“免礼了。皇儿,有事吗?来,先坐。”
楚康帝起身,坐在了太后的右边。他的脸上流露出忿忿之色。尽管沈琬蔚的说法还没有证实,但是随着李宝的偷袭,他已经从心底里相信她了。太可恨了!
这个李宝,可是他最信任的人。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比如那一身武功!
这些年,他之所以相信李宝,还不是因为对方曾经不顾危险地替他挡过几次刺杀?可是,以前,李宝表现得一点功夫都没有的样子。
想想可怕,一个明明功夫很高的人一直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这么近的在他身边。到底是想干什么?!
如果,李宝刚才要对付的人是他呢?!
太后明白,这是发生了大事了。她把身边的人都屏退了,连一直陪着的郝嬷嬷也出去了。
楚康帝示意沈琬蔚留下,还留下两个“龙影”,吩咐其他侍卫守住门窗。至于,李宝则被看押在偏厅,等内务府慎刑司的人来。
屋里只剩下太后,楚康帝和沈琬蔚等五人。
两名“龙影”自觉地一个守到门,另一个守在窗旁。
楚康帝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郡主,你来告诉太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沈琬蔚又给太后磕了头,然后白着一张小脸,徐徐道来。她从爹爹吐血昏厥讲起,说自己排查爹爹不可能在家中毒,就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连夜进宫。后来,她发现乾清宫的香有问题,就设法请皇上到了室外示警,却差点被李宝害死。
在谈到爹爹吐血时,她的声音都哽咽了,连连眨眼,似乎担心眼泪流下来。
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啊。太后经常见沈琬蔚,对这个长相喜气的小女孩一直挺喜欢的。此时,她看沈琬蔚面如白纸,满头冷汗,身子微微摇晃,自然而然地生起怜惜。再加上沈琬蔚受伤,也是因为心系皇上的安危。
“郡主,坐着回话吧。”太后指了一边的椅子。
“……”沈琬蔚露出犹豫之色,看向楚康帝。
楚康帝想起来了她还受着伤呢,点点头,“太后发话,你就坐着吧。”
“谢谢皇上和太后的恩典。”沈琬蔚谢恩后,才起身坐下。她还偷偷地龇了龇牙,似乎在强忍。
太后又详细问了一下毒的来源。
沈琬蔚毫无保留地回答了。
听完之后,太后沉思了一会后,关心地看向楚康帝,“皇儿,速让太医替你诊断,看下有没有中毒。沈爱卿都发作了。”
楚康帝点点头,“朕已派人召太医院的人来了,顺便可以替郡主也看一下。”
龙体总是最重要的。他还想活一百岁呢,自然上心,早就派人去召见太医院的人,还指名要老院判来。因为李宝的缘故,他对人的信任度降到了极低。唯有忠心耿耿,且资历长的人还能略微相信。
太医院和慎刑司的人同时到达,并一起受到了接见。
白发银须的老院判,颤颤巍巍地向太后和皇上请安。七十八高寿的他,早已退养多年,一接到召见,立刻赶来了。
“徐老,有劳了。”太后很是客气。
“太后,折杀老臣了。请皇上让老臣请平安脉吧。”
看着老态龙钟的徐院判,楚康帝心生感慨。当他还是小皇子时,头疼脑热时,都是请的徐院判。对方从来没有因为他不得宠而怠慢过。
徐院判上前替楚康帝诊脉。
慎刑司的主事跪着听楚康帝说刚才发生的事,后背生寒。
由于沈琬蔚是被打伤的,所以由宫女引到偏殿由医女诊治。上官玥陪在一旁。
两名侍卫守在殿外。
解开衣服,露出右肩,沈琬蔚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李宝这一掌的威力好大啊。
她的右肩青紫一片,一直扩散到胸前和腋下。
医女小心地触碰了一下。
沈琬蔚就直呼痛,眼眶都红了。
“轻点。”上官玥着急地说。
医女连忙告罪。
沈琬蔚噙着泪,“没事,我忍得了。你检查吧。”
福安郡主真是好人啊。经常替宫里的达官贵人诊治的医女,可是受多了患者的气,一点点小事就叫苦连天。哪像郡主,伤得这么重,还很体谅人。
于是,医女更加轻巧地检查起来。
检查完后,医女舒了一口气,“回禀郡主,万幸没有伤到筋骨,淤青休养几日,抹下药膏就会没事的。”
沈琬蔚道了谢。
上官玥从医女手中接过药膏,打开闻了闻,脸色突变。她一把抓住医女的手腕,“谁派你来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