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十万围攻帝都的北魏军带着抢来的战利品在出关时,遭到了定北军的绞杀,只逃回了不到五千。
至于安排此事的人,正是卫珺。他收到废后前往帝都护驾的消息后,就把带出的人马,兵分两路。
一路随他到了帝都,另一路则埋伏在北魏出关的路上,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有史以来,北魏输得最惨的一场战争,引起了举国关注。
很快,幕后始作俑者被揭发出来,正是拓跋齐和被摄政王囚禁的拓跋昭的主张。
一时之间,北魏上下对此事群情激愤。
妄图抱上拓跋齐翻身的拓跋昭被摄政王亲自斩杀谢罪。
那天,摄政王真是挥泪斩长子,还吐了血。
想到这些年摄政王的付出,百姓们很快原谅了他,并且很是同情他,没有迁怒。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拓跋昭的错,还连累了老父亲。
至于拓跋齐,他的声望跌倒了谷底。
北魏人都觉得这个病怏怏的皇上比起英勇而无私的摄政王差远了。这种君王只会把北魏拖入深渊。
本来,北魏人就推崇猛士,不喜体弱的拓跋齐。
如此一来,朝野里就有了一种声音—废帝。
可想而知,拓跋齐应该很是紧张。
这一切都源于卫珺的安排,所以沈琬蔚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也乐于带着他一起去北魏……
在楚明帝正式登基后,沈琬蔚就呈上了辞官的折子。
挽留许久后,楚明帝允了。
就算没有了一品大员的身份,她的身份并没有降低,因为本身还是公主,再加上楚明帝还赐下一个“如朕亲临”的令牌。
朝野上下都明白,这是大大的圣宠,自然不会有人存了轻视之意。更何况,沈家再次辉煌起来。
沈泓瑾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沈泓瑜则成为了东南军的监军。
卫珺也辞去了大将军一职。
楚明帝为示恩宠,封了封地并赐下府第。
隔日,沈琬蔚和卫珺就乔妆打扮,离开帝都了。穆七和卓玛以及卫十一,卫十二相随。
赶往北魏的路上,沈琬蔚知道安国公府被灭门的消息。因为涉及宫变,安国公府被诛了九族。
权利斗争就是如此残酷的。
沈琬蔚听了,只是皱了皱眉。因为她知道,若是废后成功了,那么九皇子以及身后的母族,乃至她们这样支持九皇子的臣子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等二哥哥成就大业后,她就可以出海行商,远离是非。
按她的性子,就要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
可是,卫珺一反常态,强硬地限定每天的骑马时间,说是生怕她太累了。
明知他是好意,她也忍不住要反抗。这小子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吗?怎么现原形了。
起初,她拔了好几次剑,要和他割袍断义,各走各路。
他呢,每次都是不怕死地往她剑上送,“蔚儿,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听我的。”
杀他吗?下不了手啊。
所以,最后的结局都是她气鼓鼓地把剑扔在地上。
他总是屁颠颠地捡起剑,递还给她,还涎着脸,“这么宝贵的剑,怎么可以乱扔呢?万一给小朋友捡去,搞出点意外怎么办?”
到后来,她就不拔剑,直飞白眼给他,“哼,婆婆妈妈,管头管脚的。以后叫你管家公。”
他就笑眯眯地做“接收”的动作,“哎呀,蔚儿的眼风都是暖的啊。”而且,他对于“管家公”这种称号,还很享受。
按他的话,能当她的管家,那是三生有幸啊。
好吧,对于这种“赖皮相”,她只能随他了。
不过,不阻碍她搞一些小把戏,戏弄一下他。
比如在他的面里撒辣椒面啊,把醋瓶里换上酱油之类的。
又或者等他睡着了,偷偷进他的房,在他脸上乱涂乱画之类。
他呢,随她怎么闹腾,都是笑眯眯的,像对待一个小孩子,极有耐心。
其他人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有趣。
尤其是卓玛,看着沈琬蔚恢复成孩子心性,倍感欣慰。作为有孩子的她,格外地关心沈琬蔚。
她总觉得之前的沈琬蔚生活得太累了,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所以,她最想看到沈琬蔚做一些幼稚的事。
同时,她也明白,卫珺应该也是这种心思,想宠着沈琬蔚。
至于穆七,在他看来,只要主子开心,什么都是好的。
卫十一和卫十二更是高兴。看着两人的相处,他们就觉得迎娶六少奶奶的日子不远了。
虽然卫珺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揭露了,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护国公府对他的态度。无论他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他就是护国公府的一员。
所以,两人身负护国公的嘱咐,要促进卫珺和沈琬蔚的感情。
这一日中午,一行人到了凉州。
“去哪吃饭呢?”沈琬蔚自言自语。
“蔚儿,跟我来。”卫珺兴奋地说,“我有一个好地方推荐。”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卫珺故弄玄虚。
沈琬蔚白了他一眼,“行。听你的。如果不好吃,嘿嘿……”
“随你处罚。”
于是,一行人跟着卫珺来到了一间酒楼。
沈琬蔚看着酒楼的匾额,转过头,“卫六,说,为什么选这间啊。”
这里就是上次她和二哥哥去北魏落脚时,正遇到卫珺带军巡视的那间酒楼。那次,她急于看他,一不小心推落了窗子,差点砸到他。
他选这里是想报仇吗?
“这时的羊肉暖锅很好吃的。而且,”卫珺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上一次,我在这里错过了你。这次,我们一起故地重游,不是很有意义?”
原来如此。沈琬蔚的神色柔和下来了。
“那次错过你后,每次我到凉州城,就会来这里吃饭,就在你呆的那间包房。我会想像当时的你站在哪,坐在哪,吃了一点什么。仿佛这样,我就能离你近点。”卫珺感慨道。
这家伙……沈琬蔚抬手拍拍他的肩,“好了,我们进去吃吧。”
卫珺收起惆怅的神情,转而开心地说,“今天,我可要大吃一顿。”
果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什么都香。卫珺点了很多,都吃完了。
沈琬蔚看他眉开眼笑的满足样,心里也是暖暖的。有他在身边,真好。
她笑眯眯地开口,“卫六,谢谢你。”
“没什么。”卫珺很自然地接口,突然睁大眼,“你,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