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疑惑道,“什么传言?”
“说三公子好男风啊。那个清秀的小厮,应该就是他的……”
伙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掌柜打了一下,“夭寿啊。竟敢编排起摄政王府的人来了。客户就是衣食父母。你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怎么,你想上啊。”
“我,我就是图个嘴快。没想法,没想法。”伙计缩缩头,赶紧否认。
掌柜却陷入了深思。无风不起浪。但是这个风有什么含义吗?他能从中得到什么更大利益吗?想了想,他嘱咐伙计,“那件紫貂皮,你们赶紧修补起来。明日,我亲自送上王府。”
伙计们应下了。
且说,沈祯祥带着几人来到了大京最繁华的街上,说由他做东,替卫珺践行。
沈琬蔚盘算着让两人多接触一下,万一日后二哥哥用得上卫珺呢,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小姑娘高兴了。卫珺自然是赞同的。
沈祯祥带着她们,进了一间看起来新开张的酒楼。
站在门廊下的两个伙计,一看到他们,马上热情地吆喝,“有客到。”话音未落,两人一左一右掀起厚重的门帘子。
光站在门口,就感到热气迎面扑来。看来,酒楼里的地龙烧得极暖和。
一进门,另外有长相精神的伙计过来,替众人拿着外套。
“哇,真是别有洞天啊。”沈琬蔚抬头看着三层楼高的内部装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鸿运楼”。简直是一样的富丽堂皇,却又不落俗气。
一个长相富态,满面堆笑的白胖子,迎了上来,屈了屈膝,“爷,您来了。选哪间房?”
“琳琅空着吗?”
“您喜欢的,自然空着。请。”白胖子恭敬地做了“请”的手势,亲自带着她们上楼。
一路上的伙计都尊敬地冲白胖子行礼,“掌柜好。”
“原来,你是掌柜啊。贵姓。”沈琬蔚随口问了一句。
“小爷,小的姓白。您就喊我‘小白’吧。”白胖子那是一个谦卑啊,身子都要弯成九十度了。
天啊,这个掌柜是不是客气得过了啊?这阵势,是把自己当成哪个大人物了吗?沈琬蔚侧过身,“白掌柜,您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白胖子笑眯眯地说,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了,要大阿福。他小心地看了看沈祯祥。
沈琬蔚感到有一点奇怪,心想,二哥哥现在这么厉害了,就连一般酒楼里的掌柜都要拍他马屁了?
自从新春,她就一直忙着芸娘的婚礼,也没跟在沈祯祥的身边。不过,她从府里的下人对“瑶台馆”的态度越来越恭敬,察觉出二哥哥的地位水涨船高。如若不是那样,那么刁蛮的公主怎么会轻易罢休呢。
也好,他越得势,力量也越大,更能保护好他自己。那么,她走的也就放心得多。
当她们坐下,听伙计利索地报出一长串的菜名时,都惊呆了。这,这些菜,不正是“鸿运楼”的招牌菜吗?
什么黄焖鱼翅、扒大乌参、清汤燕菜、干贝酥鸭……
沈琬蔚惊讶地看着沈祯祥,“难道,这是你开的?”
沈祯祥微笑地点点头,“看你之前吃荷花酥那么开心,我就想,不如在这里也开一间‘鸿运楼’。本想交给你打理,可惜……”
可惜自己要去送药。天啊,二哥哥也太把自己放在心上了。沈琬蔚一激动,一把挽住沈祯祥的胳膊,“我,我太高兴了。可是……”
“没什么的。你总要回来的,到时就交给你。你不是想成为大富商吗?先拿小的练练手。”
小的?这座酒楼的投资绝不会少的。沈琬蔚觉得二哥哥太慷慨了。
白胖子不知道沈琬蔚是女扮男装的,看着一个小厮和东家这般的亲密,而一起的人习以为常的样子,默默地低下了头。他在心里暗叹,这么出色的东家怎么就喜欢男的呢?可惜他长得寒碜了一些,不然,就可以少奋斗五十年。
卫珺看沈琬蔚喜出望外的样子,默默地在“小姑娘喜欢的清单”上又添了一项—开酒楼。别的男人可以给的,他可以给得更多。不就是一间酒楼吗?
当菜肴端上来时,沈琬蔚她们吃得心满意足。
“婚礼上的菜,就让这里做,如何?”沈祯祥等她们酒足饭饱后,提议道。他看她筹备婚礼那么投入,也就没有插手。不过,这不代表,他不关心。
“谢谢公子。”芸娘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不用客气。”沈祯祥对沈琬蔚身边的人,一直很慷慨。
王府和驿馆不是一个方向。吃完后,沈琬蔚就和卫珺告别了。
上了马车,她看到卫珺站在车旁不动,掀开车帘,“怎么还不走?”
“你先走。”卫珺笑笑。
“外面这么冷,一起走吧。”
“没事。我不怕冷。”卫珺嘴上说不冷,鼻头已经冻红了。让人看起来,觉得不太可信。
沈琬蔚笑了,“别逞强了。这里的冬天,可比帝都冷多了,滴水成冰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再晚了,天黑,路还滑。”
“没事。”卫珺坚持道。他就是想目送她离开。他知道她不喜欢离别。
沈祯祥走了过来,“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冻一下不怕。你可别着凉了。”
说实话,沈琬蔚真不习惯北魏的冬天,风像刀子一样,还爱往骨头里钻,就算她里面穿了貂皮背心,不是受不住。于是,她也不坚持了。
卫珺牵着马,目送着沈琬蔚的马车慢慢走远,直至不见。这次的北魏之行,他真的收获良多,确定了她还活着的消息,让他有了奋斗的力量。大将军,现在在他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他要站得更高,替她撑开一片天……
受了屈辱的安平公主回到宫里,脸阴沉沉的。
她下令,今天跟出去的侍卫都接受杖责三十。真是一些没有用的饭桶!二十多个人竟然打不过两个人,还害她被那个狂妄的小厮抽了一鞭。如果不是怕一下子打死那么多人,引起摄政王的注意,她是绝不会这么轻轻地放过他们的。
正当她生闷气时,一个人从暗处走出,单膝跪下,森森问道,“尊敬的公主,哪个不长眼的惹您生气了?需要小的出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