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后,楚望才第一次认着打量起余念来。
光线昏暗的阁楼内,嗅觉会来得比视觉更快,率先感受到的,是她身上扑面而来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似乎刚刚洗过澡,白皙的皮肤带着些许水润,带着一股湿热感。
就着暗淡的显示器光芒,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部位,是她暗红色针织衫下,裸露的双腿。
细瘦笔直的双腿泛着青白色的反光,在照明不足的阁楼内,最大限度强调着它们的美感。以她略显娇小的身材来说,这双一支踩着拖鞋,一支赤脚的双腿,显得格外纤长。
近距离接触后,楚望才直观感受到她的娇弱,大概158左右,不算太矮,身段窈窕纤瘦,和久经锤炼的楚望比起来,像只小小的猫,让他有种欺负中学女生的奇怪感觉。
出于职业习惯,楚望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保持着严肃正经的态度,努力板着脸道:“我不会采取,也不会相信非法取证所得的结论。”
余念的态度可和她娇弱柔美的外形不符,她愤愤地晃荡着被铐住的手腕,凶巴巴地道:“少和本小姐唱高调,我看过的律法书籍比你打飞机有过的草纸都多!谁给你的权力铐我的?不想吃牢饭就快给本小姐解开!”
这种奇怪的比喻从这样一个看上去甜美又端庄的女孩口中蹦出,充满了反差感,倒是把楚望给说脸红了,他嘟噜道:“我失忆了,并不记得到底用过多少……”
余念踢了他一脚道:“你关注的点是这个吗?快给我解开!”
大致确认这女孩没有恶意后,楚望打开了手铐,余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揉着手腕,重新坐回自己的大号办公椅,抱着腿蜷缩在其中,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只闹别扭的猫……
楚望本想先自我介绍一下,可想了半天,自己除了名字,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回忆起的东西,余念看出了他的窘迫,扑哧一笑,先开口道:“你的底儿,我都调查得差不多了,我就单刀直入吧。我叫余念,是一名美少女名侦探~我自十四岁起就开始追查圣子一事,我们目的一致,可以合作一下。”
楚望皱眉道:“侦探?私家侦探在我国并不合法,你没有调查取证的权力。”
余念拍着白皙的大腿,不满道:“什么侦探?!是美·少·女·名·侦·探!一个字都不准少!!”
“这……可你看着是比我年轻,但无论如何都应该超过18了,这美少女……”
“我说是就是!”余念大声宣布道。
“你真的好麻烦……”
楚望有点受不了她闹腾又别扭的性格,不再和她废话,略过这话题道:“我虽然被停职下放,却也是民jing队伍的一员,要我和非法取证的灰色职业合作,不可能。”
余念也不意外,却拿着一张报告道:“正道之光?呵呵,可你当初一枪打爆D枭脑袋的时候,怎么不恪守法规呢?”
楚望一脸茫然地道:“什么意思?”
余念支楞起身子,将那报告丢给他道:“对,你连自己亲妈都忘掉了,自然不会记得曾经的辉煌战绩,希望这个能让你回忆起自己曾是怎样一个人。”
说罢,她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将阁楼的灯打开。稍微适应了下白晃晃的灯光后,楚望的目光,被这份“自己”的调查报告给吸引住了。
这里面,有他被遗忘的过去……
那是关于,他当初擅作主张,以军人身份,狙杀未经审判D枭的记录。
没什么太大的感情波动,楚望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看着报告里完全陌生的记录,却被告知这就是他自己的故事,令人有些没有实感。
当年,他擅作主张,为私人恩怨独断专行,开枪杀匪,按道理应该直接开除军籍,甚至面对军事法庭指控。
一,违反纪律,擅自行动,本就是军人大忌。
二,独眼豺是一个重要的罪犯,公安部本来下达死命令务必活捉,却被楚望一枪打断了所有线索。
三,在这个国家,只有人民法院可以审判罪人,楚望并没有这个资格。
可获救的女孩出院回到家乡后,当地群众发起了声援,随后呼声传遍全国,相关法学专家也给到了司法援助。
楚望不再是为报私仇的独断专行,而是救人心切的英雄。
最终,楚望的上级也不忍失去这样一个优秀狙击手,他免于处罚,被释放。
但军队是肯定呆不下去了,他被解除军务,遣返回了家乡余庆,成了特jing队员,兼任射击教官。
余念见他沉默不语,开口道:“我认同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可我也不觉得朴素的正义感和价值判断是错误的。在我看来,那个开枪报仇,成功解救人质,并破获数十吨毒品的楚望,比循规蹈矩的楚望更像一个英雄。”
楚望放下报告道:“军队不需要英雄……至少曾经的我不是。”
余念却笑道:“那你现在不是军人,甚至民警工作都被停了,可以试着当当阴影里的无名英雄了~”
正说着,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余念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念念,我们局这边有个简单却又棘手的案子,你能说说看法不?”
余念瞥了眼楚望,打开免提道:“正好,雨涵姐你说说细节吧,我来给某个家伙展示下我作为美少女名侦探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