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你曾经也是灵剑宗弟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竟敢勾结其他宗门对付本门弟子?”大长老眸中精光一闪,杀机外放。单信顿时软倒在地,在那一瞬间,他甚至看见无数具尸骨狰狞的将自己身体撕碎。
单信忽然想起一个传说,在五年前,天河城曾有一个小门派,夹缝生存于四大宗门之间,只是因为其宗主对顾紫嫣出言不逊,扬言要将顾紫嫣骑在身下。当天晚上,那个小宗门便已被血洗的一干二净,据路过那里的村民透露,正是眼前的大长老一人所为。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已经太晚了,银剑不知何时已然再次出鞘,在单信的胸口上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感受到生机的流逝,单信的脑海中如放电影般浮现出一张张面孔,最后却停在楚秋的脸上,楚秋的目光依旧古波无平,只是嘴角多了一抹戏弄的笑容。
他后悔了,后悔与楚秋为敌。如果那日自己能够忍气吞声,现在自己依旧是灵剑宗为所欲为的纨绔少爷,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鲜血染红了这片山坡,冬日带来一丝刺骨的寒意,单信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雷云飞突然放弃法杖的支撑,不知何时,在他的独臂上已然握着一张符箓,符箓上符文流转,灵光闪烁,大长老见势不妙,双指驱动,御剑而行。但却已经太迟了。
“放心吧,很快你就会来陪我的。”雷云飞面孔狰狞,嘴角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咬破舌尖,一滴精血落在符箓上,符箓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辉,直冲天际。
“噗!”灵剑刺穿雷云飞的心脏,雷云飞轰然倒地,已是无力乏天,阴狼门一代筑基修士,就此陨落。
此时,天河城外,玄阴峰上,一座黑色殿堂里,数十人并排而立,齐一色的身着灰袍,在他们的身前,一颗狼形宝石散发出阵阵涟漪,在宝石上方,竟是凭空出现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正是大长老银剑刺入雷云飞心脏的一幕。
站在首位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胡子拉碴,让人看不清喜怒哀乐,只有一道布满半边脸的弧形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真是欺人太甚,这把沧月剑,整个天河城也只有牧月那老家伙手里有一柄。”站在疤脸男子身后的一名壮汉,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其他几位也是纷纷附和,强烈要求要把大长老碎尸万段。
“好了,吵吵吵,你们除了吵还会干什么?就算我让你们去,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将牧月那老匹夫斩杀?”疤脸男子转过身来,怒吼一声,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
雷云飞是宗主的关门弟子,论对牧月的恨意,宗主自当排在第一位。
也不知道宗主多少年没有像今天这般大发雷霆了。
况且,宗主说的极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筑基八层,要想与牧月筑基大圆满对抗起来属实是难度不小,而若是全员出动,也必定会引起天河城其他几方势力的注意,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阴狼门的长老们齐刷刷的望向疤脸男子,事到如今,也只有宗主出手,才能将牧月老家伙的人头带回来。
“上面的人在三年前便已下了死命令,要将楚秋彻底铲草除根,但他这些年一直窝在灵剑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本以为依靠云飞一人便可轻易得手,没想到灵剑宗偏要横插一脚,哼,看来灵剑宗也没必要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疤脸男子冷哼一声,脸上的长疤如波浪般微微一抖,煞气十足。
“什么?宗主,你是说我们要对灵剑宗动手?这怎么可能?顾紫嫣那小丫头修为可是比您还高,动起手来我们并不一定能占到便宜,更别说还有猎马庄的那些家伙盯着,宗主,请您三思啊。”壮汉抱拳道,以为自家宗主已经被仇恨掩埋了理智。
其余几位长老也是面色凝重的劝道:“大长老所言即是,宗主,万万不可乱来啊。”
疤脸男子大手一摆,冷声道:“你们懂个屁,山人自有妙计,不过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等我把牧月的人头拿回来,再将楚秋那小家伙生擒,我们的胜算方可大大提升。我走之后,阴狼门就交给你们了,等我的好消息。”
众位长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抬起头,却发现宗主早也不知去处。
“也罢,我们阴狼门这些年实在是太低调了,低调的都快被人遗忘。既然宗主都开口了,我们这些做长老的又有什么不从的道理呢。宗主为人向来谨慎,如若没有完全的把握是绝不会如此轻易下决定的。”沉默良久,大长老缓缓开口,但任谁都看得出他脸上的凝重。
诸位长老思索片刻,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也许,大长老说的对,阴狼门不该再这么低调下去了。
……山坡上,大长老脸色沉重,但很快便已释怀,固然是没想到这阴狼门的小辈手中竟还有一张求救符,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便只能竭尽全力的去面对。
目光眺望不远处的落日森林,大长老苦笑一声,楚秋啊楚秋,你可千万别让老夫失望。
对于这落日森林里的存在,哪怕是他也是颇为头疼。
阴狼门的宗主赵日天,心思向来缜密,生性狡猾,这张求救符如果传到他的眼里,他是绝不会派筑基期的修士前来送死。
而赵日天本人在五年前就已内结金丹,渡过第二次雷劫,哪怕是大长老筑基大圆满的修为也绝无一战之力。
可以说,大长老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只是希望在这临死之际,能够尽量的拖住赵日天,让楚秋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