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端起酒樽,仰头尽饮,灵酒顿时在体内化作一股温和的气息扩散开来,丹田内的灵气受此牵引,凭空精进几分。
这小二倒是未说假话,这灵酒对灵气的精进虽不算多,但正所谓廖胜于无,楚秋还是颇为满意。
安雪在一旁也是狼吞虎咽,论起她的饭量,怕是可以于寂心的酒量相提并论。
“嗝!”寂心将一盏酒壶放下,打了个饱嗝,袈裟覆盖的腹部微微拱起,在楚秋那看待怪人的目光下,寂心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没办法,我已经十余年滴酒未沾了,天河城的那些凡品劣酒我实在是下不去口。”
寂心在出家前便嗜酒如命,哪怕是跟随自己的师尊皈依如佛之后也是没少外出偷酒喝,为此,他已经不知多少次被罚面壁思过。
楚秋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小二往自己这边走来。
“那位客官说是愿意花高价从你们手中购买十壶灵酒,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楚秋闻言,只是以一种询问的目光投向寂心,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自己的师叔还未喝足。
寂心摆了摆手:“给他拿去吧,花高价就算了,就当是我们请他的。”
小二脸色一喜,客官就是上帝,他夹在两者中间也实在是有些里外不是人,若是楚秋等人态度强硬不肯转卖灵酒,那他在黑衣剑客那里难免要遭受一定的怒火。
师叔他老人家都已经发话了,楚秋自然也毫无异议,小二将仅剩的十壶灵酒转移至黑衣剑客酒桌之上。
小二略一解释,黑衣剑客只是望了楚秋等人一眼,便再无后话。
楚秋将酒樽内的灵酒一饮而尽,安雪也已经吃饱喝足,楚秋招呼小二结账,足足四百灵石之数,哪怕如今的楚秋并不在乎也不由得暗叹一声黑店呐。
三人走出酒馆,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阵阵寒风刻骨而过,楚秋打了个哆嗦,在酒馆附近找了家客栈安然住下。
灵酒的后劲属实不小,寂心倒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安雪也困倦不已,没多久也进入了梦乡。
楚秋苦笑一声,一时间,整座客栈都安静了下来,窗外风雪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楚秋盘膝而坐,屏气凝神,体内《圣佛战经》的灵气修炼决悄然运转,方圆百米的灵气顿时飞速向他涌来。
丹田气旋分离杂质,楚秋一呼一吸间隐有浊气吐出,丹田内的灵气逐渐充盈起来。也许是因为六脉灵根的缘故,楚秋甚至已经感受到筑基四层的禁制隐隐浮出水面。
“嘎吱!”深夜时分,窗外一阵积雪受压的清脆声响打破寂静,楚秋猛然睁开双眸,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
此人行事如此偷偷摸摸,显然不是干什么好事。楚秋心疑之下,双手虚空一抓,金刚降魔杵上散发出阵阵金光将楚秋身躯尽数笼罩其中。
看了一眼沉睡的二人,楚秋翻窗而去,只见那黑影正好溜进了临近的一间客房内。
怎么会是他?楚秋脸色一惊,通过那黑影翻窗一瞬即逝露出的侧脸,楚秋便已认出此人的身份。
在阳泰镇时,那锦绣少年身边跟随的中年侍卫男子,便是此人。
楚秋瞬间来了兴趣,待行进至那黑影进入的那间客房的屋檐下,他的双眸陡然被金光充斥,客房内的景象毫无保留的落在楚秋的视野内。
中年侍卫男子在窗边确认并无人跟踪后,便将窗门轻轻合上。
在客房内的一座矮桌前,一个黑衣剑客正恬然的品着杯中热茶,见那侍卫男子走来,脸上也并未流露出惊讶之色。
此人,不就是今日在亲临酒馆要向楚秋一行人花高价购买十壶灵酒的那位吗?
楚秋倒是未曾想到,这两人之间竟还有关联。
“柳大人,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家少爷。”侍卫男子不敢落坐,只能在一旁干站着,语气略显焦急。
黑衣剑客依旧是古波无平的细细品茶,杯中腾腾而上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部表情。
“柳大人,此事虽说是我家少爷不对,但你毕竟是我们虎头山庄的供奉长老,你又怎能见死不救呢?你在龙卫军中威望极高,只要你一开口,朝廷的那些走狗又怎敢抗拒你的命令!”半响功夫,南宫柳还未作出丝毫回应,侍卫男子总算是沉不住气。
南宫柳这才将茶杯重重放下,开口的嗓音依旧是那般怪异难听:“我和你们虎头山庄早就有过约定,除了寒清,其他人的事我一概不会插手!还有,我也是大明王朝的一位龙卫军将领,龙卫军怎么样,还容不着你寒山来评价。”
寒山脸色一怒,但也自知有求于人,倒不敢就地发作:“柳大人,你要知道,我家少爷乃是寒清庄主最疼爱的孙子,若是让他得知你此番见死不救,只怕你在我们庄主那里也并不好交代吧。”
南宫柳神色只是古波无平,语气倒是缓和了些许:“十八年前,我欠寒清的债便已还清,你也不必再拿他来吓唬我。”
寒山闻言并未太过意外,相反,他的脸上反倒是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是吗?如果我说楚家还有余孽活在这个世上,那你说,你欠我们庄主的养育之恩还能算还清了吗?”
一语惊起千层浪,南宫柳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这绝不可能!”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少年的面孔,在亲临酒馆里,南宫柳第一眼见到楚秋便是倍感熟悉,如今再结合寒山的话微一细想,他心中已是信服了几分。
像,真的太像了!与自己那位老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寒山此刻反而是轻松了下来,款款落坐,杯中倒满热茶轻抿一口,他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是吗?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天机道人的占卜之卦可并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