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僵持不下,谁都想将对方的气焰打下。
片刻后,她觉察到气氛越来越暧。昧,甩开他的手,收回目光,悻悻地坐到床上,将腿收起来,双手搂住,下巴磕在膝盖上。
“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烧了先王妃的东西。其实,我也没有烧多少,其它东西我都打包好给煜儿拿过去了。只是他好像很排斥我,也不接受我的道歉。”
杜依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裴恒深邃的眼眸,竟然有点心软,他也只不过是深情了一点,并没有什么错。
“东西都给煜儿拿过去了?白侧妃并没有说。”裴恒这才意识到,有些事,他也许错怪了她。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我想休息了!”杜依依白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你还是去问问你的好侧妃吧!”
裴恒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杜依依,心情复杂,最后看了她一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铁青着脸的裴恒走后,院里丫鬟又议论开了,“王爷又被王妃气走了!”
“王妃真是彪悍,总是能成功地激怒王爷!”
小翠走进卧房,看到杜依依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求证,“王妃,你真的又把王爷气走了?”
她抬起头,睁着杏眼,无辜地说:“没有啊,还是我先服软的,不然他说起我来,没完没了,烦死了!”
“那王爷脸色那么难看?”
“那是他气性大!明明是他的错,他既然那么紧张先王妃的东西,就应该好好收好了。我饿了一天了,回来饭都没吃上,就被他训斥。我还生气呢!”
杜依依说着,拿起边上的枕头扔了出去。
小翠捡起地上的枕头,反倒笑了,“我知道王爷为什么生气了?”
“你可知道,你没回来的时候,王爷多着急,叫他吃饭,他也不吃。听清尘说,王爷担心你在外面出危险,派了好多人去找你!还少有地训斥了两人,说他们保护不力。”
“他哪里是保护我,那是跟踪我,幸亏我机智……”
原来他是担心她啊!那还那么凶!不是很奇怪吗?精分了吧!
走后的裴恒也被自己搞糊涂了,他到底在气什么?
不知不觉真的走到了翡翠院。
他犹豫着走了进去,看见丫鬟们正要把饭桌上的菜撤走,白侧妃他们刚刚吃完。
见王爷进来,白侧妃忙笑脸相迎,关切地问道:“王爷可吃过饭?”
“我没胃口!”裴恒敷衍了一句,然后在太师椅上坐下,把煜儿拉到自己膝盖处。
“那怎么行,迎春,去做两道王爷爱吃的菜来。”白侧妃娇嗔了一下,一边吩咐下人去做菜,一边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裴煜低着头,一副惊恐的表情,他有点怕,今天他对新母妃那种态度,如果父亲怪罪,少不得说他一顿。
裴恒弯腰抚摸着他的头,眼神柔和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道:“煜儿,你是不是想娘亲了?”
“嗯!”裴煜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你娘亲在天上也正想你呢!她希望你好好生活,不要太伤心,你能做到吗?”
“嗯!”
“今日,母妃要你娘亲的东西,是她不对,她已经向你道歉,也向我道歉了,我已经原谅她了,你能原谅她吗?”
“不,她是坏人,我不原谅!”
裴恒以为他的循循善诱能起作用,结果裴煜一口咬定杜依依是坏人。
“母妃已经将你娘亲的东西都拿过来了,还算坏人吗?”裴恒继续道。
一旁的白侧妃听到,做出一副恼怒自己的表情,立即插话,“哎呀,王爷,你瞧我这记性,王妃拿过来的东西,我让下人收进库房,忘了跟煜儿说了。”
裴恒没有接话,只继续同裴煜说道:“你看,母妃的确已经将东西送过来了,她也很后悔,我们就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裴煜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裴恒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微笑着说:“你吧,去睡觉吧,有时间父亲带你出去玩。”
白侧妃起身,将裴煜拉走交给丫鬟,正好菜也上桌,她以为裴恒会坐下来吃饭。
谁知裴恒只交代了两句,便起身走了,徒留白侧妃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独自叹息。
翌日,天刚蒙蒙亮,杜依依就起床,找了一件轻薄的衣服穿上,带着小翠,在院子里跑步。
昨夜,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感叹裴煜的命运,想到自己孤零零在这世界,没有姐姐,没有派对,没有网络,十分惆怅。
她迫切想要找到天珠,解锁回到现代的路,只是现在自己实在弱小,做什么都力不从心。她必须变强,变得想姐姐一样强。
跑步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以前的她,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跑十公里而毫不费力。现在这具身体,走一公里就觉得很累。她要改变这种局面。
“王妃,这都跑了半刻钟了,我实在跑不动了。”小翠胖乎乎的脸,已经热得通红,脚不听使唤地往前迈步。
杜依依自己也很累,仍鼓励道:“坚持,今天第一次跑,跑够两刻钟就行了。”
“啊?实在跑不动了。”小翠如期说是跑,不如说是拖着脚走,越来越慢,已经远远落到杜依依后面。
“你不是说要瘦身吗?想想清尘的俊脸。”杜依依转过身,后退着跑,冲小翠不怀好意地笑。
小翠听到“清尘”两字,似乎又有了力气,加快了脚步,杜依依这才满意地转过去继续跑。
院里桃花、海棠开得正艳,鸟儿啾啾叫个不停,杜依依在奔跑中,感受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
等跑完了,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等着她,今日她要去杜府,她要拿回属于原主的嫁妆。
她还欠着老神棍一千两银子呢,以后找天珠也需要钱。她父母在她六岁的时候给她留下大笔遗产,她以前没有为钱烦恼过,现在,她身无分文,必须靠自己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