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知哭了多久,我昏睡了过去。
直到外面响起了震原耳欲聋的拍门声。
“谢依玲,你给我出来!”
我依稀辨别出这个不太陌生的声音。
王芳——廖园园的妈妈。
至于她来干什么可想而知。
我原本不想搭理她。
刚通知完物业,就听到有其他被吵到的邻居在走廊骂骂咧咧。
无奈,我只好打开门。
王芳见到我的瞬间,蓄着怒火的巴掌“啪”扇了过来。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一夜未眠导致我反应慢了半拍。
左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刺醒了我。
甩头当场就回扇了回去,比她打得更狠更用力。
“你!你居然敢打我?”
王芳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在她第二次准备要扑过来时,我顺手抄起门边的灭火器,恶狠狠地对准她:“廖园园自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王芳到底还是怂了,不甘心地止住了向前的脚步,但嘴上却叫嚣得更厉害。
“园园就是看了你发的朋友圈,受不了刺激才自杀的。”
“谢依玲,你好歹毒的心肠!”
“活该阿德爱我家园园,不爱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要不是”
“给我滚!”
我气得浑身发抖,举着的罐罐就要砸向她的架势。
她吓得面容失色,退开一步,还想继续叫骂。
好在保安及时赶到,将人拖走。
房门关上,我抱着颤抖的自已,不明白自已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我连怀孕在自已的朋友圈分享喜悦的权利都没有吗?
为什么他们都要来指责我?
陡然间,我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我从未加过廖园园的微信。
她又是从哪里看到我怀孕的消息的?
5.
唐浩德回来的时候,我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抹药。
他的脚步声很急,先是去的卧室,找了一圈,最后才推开卫生间的门。
此时,我刚抹完最后一点药。
王芳那一巴掌扇得不轻,半边脸不但肿了起来,还留下几条刺眼的血印。
唐浩德的视线只在我脸上停留一短短一秒,甚至关心的话语都省略了。
不由分说地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混乱中,脸上疼痛的部位,被蹭到了他的胳膊肘上。
我吃疼地叫了起来:“唐浩德,你要干什么?”
“快放开我!”
唐浩德置若罔闻,我挣扎不开,对着他的胳膊下了死口,他“嘶”地疼痛之下,甩开了我。
得到自由后,我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再出来,手上多了两分离婚协议,重重地甩在唐浩德的脸上。
我一刻都不要再等。
恨不得马上跟眼前的人解除关系。
唐浩德视线下移,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上。
再抬头,深邃的瞳孔迸发出寒意。
他咬着牙:“园园因为你差点死了,你凭什么一走了之?”
“马上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
“唐浩德,我怀的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唐浩德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不再强硬地来抓我,在我以为他良心发现时,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孩子没了可以再怀,园园只有一个。”
“听话,等园园能接受以后,你想生多少生多少。”
我身体剧颤,苦涩地勾起嘴角:“廖园园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吗?”
唐浩德的脸上渐渐有了不耐的神色:“我不想拿未知的事去赌园园的生命。”
原来心痛到极致真的会麻木,真的不会再流泪。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干涸无比!
再次看向唐浩德时,我彻底收敛起情绪,眼底只剩冷漠。
“孩子我会打掉,跟你这样的人生儿育女,只会让我恶心一辈子!”
我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恶劣。
我转身回书房拿笔,弯腰捡起地上的协议书,递到他面前:“签了吧!”
唐浩德脸色极其难看,盯着我沉默了一会,接过去,看都没看,但刷刷地签了字。
我暗自松了口气,方才去书房时,我就偷偷报了警。
孩子是我的,他没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6.
我以收拾东西为由,拖延时间。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打开门,看到的不是警察,而是婆婆周惠。
“跟妈走,谁要是敢动我的孙子,我跟她拼命!”
我小小惊讶了一下。
来不及反应,唐浩德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
他似乎也很意外。
“妈,你怎么来了?”
婆婆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一样,朝唐浩德冷哼一声
“这你得去问廖园园!”
廖园园?
她不是希望我打掉孩子吗?
婆婆那么想要孙子,为什么要通知她?
这个答案,让唐浩德和我错愕不已。
婆婆沉着脸,转身带着我就要走。
但我并不想跟她走。
这个孩子生与不生都不想跟他们唐家有任何瓜葛。
霎时间,我另一只手被唐浩德扣住。
他的嗓音,低沉且愤怒:“你不能带她走,园园自杀的事情我还没找你。”
我身体顿住了,发现事情越来越迷惑。
唐浩德这话是对婆婆说的。
我看到婆婆脸色变了变。
他们母子之间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气氛僵持不下,我的两只胳膊都被钳制住,甩也甩不开。
这种感觉让我很烦躁:“你们给我松手!”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她要留下!”
他们母子俩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我被当成一个玩具,左右拉扯。
两只手早已勒出一圈红痕。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致使我的肚子越来越痛。
一下一下跟针扎一样。
隐隐伴随着湿润的液体流出。
“我肚子好疼”
我难受地弓起了背。
我的话语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他们这才不约而同地松了手朝我看来。
婆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依玲,你.你怎么了?!”
婆婆的喊叫声惊醒了唐浩德。
他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冲出去。
在车上,俩母子还在为刚才的拉扯互相指责。
我疼痛得无法呼吸,汗珠渗湿了衣衫,不一会儿便疼晕了过去
7.
我流产了!
醒来时,睁开眼只看到廖园园正一脸正得意地站在床边看着我。
眼里尽是挑衅和幸灾乐祸!
我终于明白!
“是你,是你通知婆婆的。”
我艰难起身,撑着虚弱的身体质问道。
她嘴角上扬,轻哼一声:“不然,你肚子里那块肉怎么能掉得那么快?”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的心才叫狠毒。
她明知道唐浩德跟婆婆一向不和,原由就是当初极力阻止他和廖园园在一起。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凭什么得到?老太婆不让我和阿德在一起,我就毁了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廖园园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看了不寒而栗!
“那也是唐浩德的孩子,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要毁了他的孩子?”
我忍不住追问道。
“这是他向我赎罪的条件,我生不出,他就不该有这个念想!谁让他背叛我,谁让他娶了你不管我的死活?那是他活该!”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面容狰狞的女人,觉得她简直玷污了“白月光”这个纯洁的代名词,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
“你竟也看不起我?”见我作出呕吐状,廖园园彻底怒了!
她冲过来拔掉我身上的管子,手背上的鲜血喷射而出,浇了她一身。
“你本来早就该死了,上次算你命大,没有摔死你!你死了,阿德就不会离开我!”
我惊醒过来,脑子疯狂转动,突然想起一年前那次聚会。
“原来是你.”
我刚想起身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
她快步向前,疯狂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虚弱的身体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对!就是我,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是我想要置你于死地,那一次要不是阿德及时接住了你,你早就没命了!都是你!只要你死了,就没人可以拆散我们了。”
“我没想到你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还死不了,明明阿德跟我说你可能没办法生育了,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开心吗?”
“你终于也跟我一样了,凭什么我生不出,你却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在我以为自已就要窒息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住手!”
唐浩德一个箭步冲过来拉开了失控的廖园园。
“园园,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上次也是你要置依玲于死地?”
唐浩德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廖园园,试图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你明明跟我说,是我妈失手将依玲推下去的,怎么会是你?”
8.
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那次员工聚会。
那是唐浩德刚荣升为老总的庆功宴上。
婆婆也来了,因为生孩子的事情,我们在休息室吵了几句。
“现在阿德功成名就,你们结婚也有两年多了,你的肚子怎么还不见起色?”
婆婆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加上喝了点酒,于是我顶撞道:“要生也要你儿子配合才行啊!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婆婆当时有点生气,正要上前说教,我端起酒杯就想下楼,不想再跟她理论。
碰巧,唐浩德在楼下向我招手,让我下去招呼客人。
我刚抬腿向下,突然后背一记重重的推力袭来,我毫无防备之下从长长的楼梯滚落在地
那一次我摔得很严重,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身上耻骨肋骨全骨折,头部受到重创。
主要是盆骨也受损,医生曾交代,我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不能正常怀上宝宝了。
康复后已过了大半年,我得到的答案是,婆婆因为一时情绪激动上前推了我一下,我因为脚踩高跟鞋,一时踩空,导致两个人同时摔落在地,只是,当时婆婆压在我的身上,摔得没那么严重。
由于时间太久,又关系到婆婆,加上,这半年来婆婆愧疚难当,常常觉得是我她害了我才怀不上孩子的,每日自责。
唐浩德因为这事跟他妈也有好一阵不来往。
天真的我还一度为了劝和他们母子俩费了不少心思。
所以当我得知自已怀孕的消息时,我第一个告诉了婆婆。
“妈,我怀孕了!”婆婆在电话里激动得泣不成声。
“依玲,其实我.”
“妈,你别再自责了,我不怪你!”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我想向全世界公诸我的喜讯。
却没想到,婆婆也是好心干坏事。
她因为太高兴了,居然把我的朋友圈文案转发了一遍,恰好被廖园园看到
“都是你!为什么要救她?当时她都昏死了过去,根本没人看见,你要是不把她送进医院,她那次就死定了!”
廖园园双眼猩红地瞪着唐浩德:“你说过会守护我一辈子的,你说过她不会再有孩子的,可全都没有兑现,你娶了她,还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我恨!”
廖园园不停地指则着唐浩德:“还有你妈,以前待我像亲女儿一般,说什么唯我这个儿媳妇不认,呸!在知道我不能生育后,她还不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们!”
“所以你把我妈也一起推了下去?”唐浩德瞪大双眼看着他的白月光。
或许是不敢相信眼前他深爱多年的女人竟有这等蛇蝎心肠。
“是!她该死,你妈更该死!是她为了传宗接代逼你娶这个女人的,是她狠心拆散我们,毁了我的幸福”
“园园,她是我妈啊!”唐浩德痛苦地纠紧了眉头,似是在决择着什么。
“只要阻碍我幸福的人都该死!”
廖园园随即发出渗人的笑声:“哈哈哈!你妈不是想要宝贝孙子吗?我偏不让她如愿,她毁了我的幸福,我就毁了她的孙子,哈哈哈!”
“廖园园!你好狠毒的心肠!”婆婆厉声出现在病房中。
她缓缓走过来把我扶起来坐下,又叫来护士给我重新打好点滴。
我半躺着,无力感油然而生。
可这场戏看起来还没完。
“我从小到大把你当成自已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自从让你和阿德分手,我心中有愧,一次次原谅你的过错,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要害我唐家的香火!”
原来那次我的坠楼事件,跟婆婆并没有关系,当时,是廖园园突然出现到我背后想要推我,婆婆发现来不及,为了保护我她迫不得已扑上来,才有了两个人一起滚下楼梯。
后来为了掩盖廖园园的罪行,婆婆选择了一人承担,从而导致唐浩德心中有芥蒂。
她没想到廖园园死性不改,在知道我怀孕后,居然以死威胁唐浩德要我打掉孩子。
9.
事情真相明朗后,唐浩德抱着头伏在大腿上,久久没有抬头。
不一会儿,警察赶到,在众人的惊愕中带走了廖园园。
“是你报的警?”唐浩德这才艰难开口。
我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的。”
廖园园马上变成柔弱的小白兔挣脱束缚跪在唐浩德的面前。
“阿德,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了很多酒,神志不清,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
唐浩德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着,眼里尽是悲伤。
廖园园随后又趴到婆婆周惠跟前。
“周姨,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就你最疼我了,你不会不管我的是吧,周姨?”
婆婆长长叹了口气:“园园,这次,周姨救不了你,你.唉!”
廖园园自始至终没有向我讨饶半句,她只会利用唐家人对她的怜惜,让他们为她出面得到宽大处理。
可惜,现在,我已不是唐家媳妇,我再也没有义务顾及唐家的脸面,此时此刻,我只想为自已昏迷的那半年讨回公道,为自已肚子里的孩子讨回公道。
“依依玲。”唐浩德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缓缓闭上双眼:“对不起,我很累,需要休息,录口供的时候再通知我吧。”
廖园园涉嫌故意伤害罪以法被捕,即使婆婆不追究她的罪责,我昏迷半年差点醒不过来,这是事实,况且
我把头扭过一边,紧紧握住枕头底下的手机。
这可是廖园园向我行凶的最有力证据。
之所以做了这个准备,是因为在来医院的路上,在我疼痛难忍时,恍惚间似乎听到婆婆与唐浩德的争吵。
“你以为园园还是你以前深爱的白月光吗?她的人心早就变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园园!”唐浩德不耐烦道
婆婆激动地咆哮着:“你不会是想把依玲送到园园住的那家医院吧?我劝你你赶紧换家医院,不然你会后悔的!”
唐浩德到底没听他妈的劝告,我忍着疼痛,心里狐疑着婆婆为何要这样说?
现如今验证了,廖园园得知我被送进医院,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的目的是要我失去孩子。
可她贪心了,当她看到唐浩德衣不解带在病房里照顾我时,她改变主意了,她要我彻底消失!
刚眯了一小会儿,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我警惕性马上被拉满,捏紧了手机。
“依玲,你醒了吗?”
是唐浩德小心翼翼的声音。
“对不起!依玲,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只是现下最要紧的.警局传来消息,才几个小时不到,园园已经自杀了三回,割腕割了两回,流了很多血”
我猛吸了一口气,虽然身后的男人早已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想到刚刚失去的孩子,我还是忍不住一阵悲凉。
“有我流得多吗?”我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若是真心寻死,死神不会给她那么多次机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廖园园是学医的吧,大动脉的位置应该不会不知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园园怎么说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一条生命。”
“我的孩子就不是一条生命吗?”
我迅速抬高声音盖过他的:“我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她三番几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包庇了一次,难道还想包庇她第二次吗?”
唐浩德脸色铁青:“园园不是故意的,她没那么坏,她只是”
“她只是什么?因爱生恨?一时冲动?蓄谋已久?”
唐浩德被我反驳得哑口无言,嘴巴微张,摇晃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依玲,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你都会理解我的难处,不会这咄咄逼人。”
呵呵,是啊!那是因为我爱你啊,所以爱你的一切,包容你的一切!
可如今,我心死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一切自然也跟我毫不相关。
10.
开庭那天,唐浩德坐在听众席,婆婆周惠作为证人出庭。
我淡定地坐在原告席,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廖园园,正哀怨地注视着唐浩德的方向。
唐浩德也以另一种心疼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呵!真是一对怨侣!
当法官问当日的证人证词时,婆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三缄其口,自称什么都不知道。
我低声笑了,笑得灿烂。
我早该预料到的,可看到婆婆毫无愧疚的表情,我彻底怒了。
在上交手机录音后,听众席一片哗然!
廖园园听到里面自已如此丧心病狂的狰狞声,再也绷不住了。
“谢依玲,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早就提防着我!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她奋力抵抗着警务人员的挟制,疯了似的想要冲出围栏扑打我。
唐浩德站在听众席焦躁得不知所措,只能紧锁着眉头,观察着这一切。
“阿德,是那个女人,她设局害我,她是个坏女人,你要帮我,阿德!”
廖园园在一阵喧哗声中被带了下去。
最终,她因故意伤害罪成立,被判入狱七年,婆婆因在法庭作假证词,也将面临半年到一年不等的监牢。
走出法庭,我仰望蓝天,深吸了一口气,畅快!
唐浩德追了上来,被我的律师拦了下来。
“再怎么样,你不能连我妈也告了吧?她可是无辜的。”
唐浩德在我后面喊道:“园园已经判了重刑,现在你满意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偷偷录了音,谢依玲,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妈那么大年纪了,你真的忍心看着她进去受苦吗?”
我再深吸一口气,回头面向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第一,廖园园,她是罪有应得,不是我让她去触犯法律的,第二,我没有告你妈,是她在法庭上作假证词,藐视法庭,你应该找法官辩理,而不是找我出气。”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准备上车。
由于当时,签协议时,唐浩德太迫不及待了,他压根就没有好好看我拟的离婚协议,里面的条例我也算是没有占他便宜。
双方名下共有两套房,他一套我一套,车子两台一人一台,存款一人一半,公司股份我占15%,每年我只负责拿分成就行。
以后即使不上班不做事,我也可以过得很惬意。
因为这个,婆婆亲自找到我,说是她可以在法庭上帮我说实话,条件是要我放弃公司股份,以低于市场价两成全部卖给唐浩德。
我轻笑,这算盘打的珠子快要崩到我脸上来了。
“是他让你来的吗?”我嗤笑。
“不是的,依玲,妈知道你心里委屈,你不就是想为自已当初被陷害讨回回道吗?妈可以帮你在法庭上说实话,反正是园园错了,妈不会偏袒她的,你放心!”
11.
结果可想而知,不管我答不答应转让股份,婆婆都不会说实话。
她能唯护一个想要我命,想要她宝贝孙子命的人,可见这个人在他们心里的位置。
现如今,我和唐浩德已签字离婚,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一切尘埃落定,我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她凭什么帮我,为我说话?
所以,我没答应,也不会答应!
但是,我说了。
“妈,等这场官司结束后,我会跟浩德谈谈这笔股份转让事宜,只要别让我吃亏,我不会那么不通情理,毕竟,我不会做生意,要股份在手上也没用,转给谁不是转?”
婆婆听了当即喜笑颜开,似乎是吃定了我会转让股份。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法庭上作假证词。
其实早在一年前我摔下楼梯昏迷清醒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可能像婆婆说的不小心碰到我摔下去那么简单。
因为我明明感觉到后背是一记重重的推力,绝不可能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轻轻一碰。
而且,那天庆功宴上,廖园园破天荒并没有出现,我还纳闷,唐浩德那么辉煌的时刻,她怎么会不到场。
在摔下楼梯的瞬间,我明明闻到身后那股熟悉的香水味,这个味道我在唐浩德身上闻了整整三年!
不是她,还有谁?
事后,唐家人一起隐瞒我真相,出院后我专门去调了那天的监控,发现廖园园相根本没有从正门进,因为她没有请帖是进不来的。
再仔细看,才发现,廖园园是跟在婆婆身后进的大厅,司仪以为她俩是一起的,所以放她进来了。
因为关系到我有可能无法生育的大事,我曾多次向唐浩德证实,他都一口否认说廖园园那一晚没有在现场。
问婆婆,她也只是一顿自责,称是她没有及时拉住我才失足摔落下去的。
看到婆婆愧疚的样子,我也不忍再追查下去,后面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真相大白,唐浩德包庇廖园园行凶,罔顾我的生命,已是恶劣至极,现在还舔着脸皮为他妈讨公道。
“你答应我妈的事还作数吗?”
唐浩德还在作最后挣扎,哼!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我手上那15%的股份。
最近他为了廖园园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早就无暇顾及公司事务,其他董事一早对他不满,甚至有了易主的动机。
正所谓商场如战场,能者居上,我们刚签下离婚协议当晚,就有公司股东盯上了我手上的股份,唐浩德可不是傻子。
婆婆之所以会来找我,他们当真以为我不知情吗?
只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还没下决心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可现在我要改变主意了,看到他对廖园园无条件的维护,还有刚刚对我的态度,我真的没有必要为这段逝去的婚姻再动侧隐之心。
上车的那瞬,我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刘总,股份的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约谈一下吧。”
12.
刘光,唐浩德公司的人事经理,俩人在公司可谓是水火不相融的关系,也就是他,一打听到我俩分道扬镳后,便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我手上的股份。
“唐太太,不,谢小姐,只要我肯转卖全部股份给我,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刘光信誓旦旦,我也做足了功课,请教了一些行内人士,我自然也不会亏本转出。
在协议刚签到一半时,唐浩德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咖啡厅。
“不能转!”
“依玲!你不能把股份转卖给他。”唐浩德一脸热切地看着我,像极在看一个热恋对象,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廖园园。
心里的不痛快瞬间涌出,我一鼓作气,大手一挥,连续签下自已的大名,完事儿!
在刘光满竟离去时,唐浩德面如死灰地盯着我。
“谢依玲,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心肠比石头还坚硬!”
他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公司的股份最少,这样我随时会被赶出公司的?你这是见死不救!”
他向我咆哮着,脸色涨得通红,双眼也因没休息好,猩红一片。
过去风华绝伦的唐浩德哪里去了?早在廖园园入狱后就死了吗?
我抬眼迎向他,毫无表情:“当你在寒风彻骨的夜里,把我一个人扔在马路边上,为的就是赶去抚慰家里没电跳闸的白月光时,你心肠有多软?
当我发高烧四十度躺在床上,哀求着你不要走,给我倒杯水,你却给我来一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那么矫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为的就是答应了你的白月光,那天你要陪她逛街选情趣睡衣,你心肠硬吗?
当我苦苦哀求你别伤害我们的孩子,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对我说,
孩子没了可以再怀,园园只有一个,你心肠是有多硬?”
我控诉着唐浩德的一件件“罪行”,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你为了可以一直和廖园园长相厮守,选择和与我结婚,为的只是掩人耳目,你把我当什么?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她处心积虑要我的命,你明明知道是她想害我,你居然选择包庇纵容一个杀人犯,还伙同她一起逼死我的孩子,我凭什么对你宽容,凭什么放过她?”
13.
“园园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已经知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知道我没了这笑股份,我将无法翻身!”
“这跟我有关系吗?”我昂头冷看。
唐浩德脸色一抽,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快步离开咖啡厅,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三个月后,周惠刑满释放,她第一个找到我。
“谢依玲,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没想到你做事这么狠,竟把股份卖给阿德的死对头,你这不是想害死他吗?”
“园园在里面不堪受苦,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你好狠的心肠,竟然录音祸害我们!”
任凭她在楼下叫嚣,我就是不搭理,吵凶了,我直接一个电话打到物业,把她强行拖走。
后面她再来,保安看到她就是直接拖,这样来回几次,她也不敢来了。
后来听说,唐浩德在一次股东大会上被指控玩忽职守,罔顾公司业绩,造成了公司一定程度的经济损失,被董事会除名,调去一个偏远的城市从小小的销售做起。
廖园园在狱中总是闹自杀抗议,每次都是差一点,次数多了,狱警也烦了,不再搭理她。
结果有一次她选择了割喉表示抗议,她以为凭着学医的能力,不会伤到自已,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就是这一次,让她付出了代价——失手割伤了声带,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我把分到的房子卖掉了,只花了一半不到的钱,在邻近城市的郊区买了一个带有庭院的老房子,经过不停地改造,成了我的梦中情屋。
我在这个情屋里,种种花,养养小猫小狗,惬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