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送来的管家姓陈,是个瘦小的老头,可干事却很利索,将沈澜衣带来的东西安排归置好了放到库房里,将下人的身契并库房钥匙等全交给了沈澜衣,又领了四个丫鬟过来:“少爷,这是新来的一批的丫鬟中比较出挑的,奴才已经安排了到您房中伺候着。因是夏天入府的,赐了夏荷,夏月,夏梅,夏花名字。”
说罢,四个丫鬟依次给沈澜衣行礼。看得出来。已经比那日规矩整齐了不少。
沈澜衣大致看了一眼,倒是没有见到那天那个出挑的青衣女子。想必是安排了别的差事了,沈澜衣也就没放在心上,应了一声就让他下去了。
大约是这几日懒惯了,猛的早起一次,如今又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叫人拿了毯子到花厅午睡去了。
这花厅在前院一处极清凉的地方,外面还有栽了一颗粗壮的柳树,此刻太阳晒进来,伴着细碎的树影,时不时送来微风,极是舒服,是以沈澜衣半眯着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不过却没有醒过来。沈澜衣难得在这个朝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感。
直到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衣服里,沈澜衣都快休眠的警觉才发挥了作用,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容,见她醒来,面色含羞的说道:“少爷,让奴婢伺候您午睡吧?”
沈澜衣这才想起这是某个夏,一把将人推开,披上了毯子,冷声道:“来人!”
好家伙!这小姑娘这些日子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勾引人这一套了!要知道沈澜衣虽然对姑娘家宽容,可最讨厌的就是上赶着当妾的!
夏梅没想到沈澜衣会是这个反应。一下子小脸煞白,哭着道:“求少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话间,夏荷与夏月已经急忙走了进来,屋里的场景一目了然,基本上不用猜了,明摆着就是夏梅动了歪心思。
那夏荷原本就是个稳重的。因为要照顾弟妹无奈才把自己卖了。平时处事也是很稳当的。所以才能从一群丫鬟中脱颖而出成了一等丫鬟,如今见与自己一道的丫鬟出了这差错,很是羞愧,立马跪下来道:“奴婢有罪,请少爷处罚!”
沈澜衣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差点在自己家里被人非礼这种事情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啊,而且被吵醒头好疼啊:“该怎么罚?”
夏荷与夏月面面相觑,她们哪有管人的本事啊。都是从小丫头过来的,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啊。犹豫了半天,还是夏荷轻声道:“不若打上几板子,降为二等丫鬟去管理衣裳去?”
夏梅本想着自己算是容貌好的,若能伺候少爷动了心,当个姨娘什么的,今后锦衣玉食的才是一步登天了,没想到少爷竟如此不近人情,对自己丝毫不动心就算了。还要责罚自己,夏梅这几日见惯了好吃好喝,还拿了一些赏银,如何肯被降级,立马膝行上前,拉着沈澜衣的毯子哭喊道:“少爷!奴婢不过仰慕将军神武,求少爷开恩!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
力气之大,竟一下子扯歪了沈澜衣的毯子,夏荷与夏月大惊,连忙上前拉扯她,沈澜衣又不好一脚踹过去,这般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陈管家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顿时整个人都气坏了!
连忙喊了两个家丁过来把夏梅拉到了一旁。夏荷与夏月见了陈管家,很自觉的跪了下来请罪,只希望这事不要波及到她们。
“奴才有罪!不曾想手底下的人这般没规矩,竟然惊扰了少爷午睡。”
好了,沈澜衣看着满屋子的人彻底无奈了!估摸着明天就会被人传新回京的沈小将军在自己家里被丫鬟**了!一度受到惊吓,非常惨!
不过沈澜衣还算讲道理,知道陈管家到底管着这些小丫头多有不便。再看看都被人按住,却依旧殷切的看着自己的夏梅,心道也不能没人管,揉揉还有些发疼的额头,道:“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今后别再让出这事了。还有这两日烦您去寻摸一下,可有有经验的婆子,或是从宫中退出来的嬷嬷请一个回来,教她管教她们。”
“是,奴才知道了”陈管家也是头次遇到这般主家,对着一个老奴还说请的,心里知道是遇到好主家了,今后若好好伺候,以后老年就有望了。
因为头次发生这事,为着震慑众人,直接拖出去打了十板子,扔去了浆洗房当差,还叫了府中的小丫鬟去观刑。以示惩戒!
处理完这些,沈澜衣也没心思睡觉了,索性自己穿了衣服起来,跟陈管家商议开府请人的事情。回来前顾倾说皇上给了他们十日的休整时间,是以可以慢慢来,而沈澜衣算了算,明日就要去上朝了。顾倾定的是后日,自己不好和他撞了,就定在了五日后。
顾倾早早的把京城人家的单子给了自己。是以和陈管家大致商量了一下,什么人家该请,什么人家不该请,什么人家不请也会上赶着来。一下午下来,沈澜衣头都晕了。
勉强记住了一个令国公府魏家,一个定安侯莫家。嗯,一个皇后的母家,一个新贵。沈澜衣强装淡定的点了点头,嗯,都很强大,内心默默吐槽成狗,一户人家那么多人不知道计划生育啊!
头一次上朝是什么感觉?沈澜衣表示,比工地搬砖还惨,凌晨四点就被叫起来了,天都没亮。勉强让夏荷和夏月伺候穿好了官服,从小厮手里接过马缰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临走看着自己府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内心涌出一股挣钱养家的错觉,所以要那么多下人干啥啊!挣点钱不够给人发工资的。
因为沈府离皇宫还有些距离。所以沈澜衣到的时候,顾倾早早就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三三两两聚集着,唯独孤立了顾倾,啧,真惨。
沈澜衣下马,走了过去,眼睛还有些未睡醒的浮肿,笑着给顾倾打了个招呼:“将军,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