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自己出去跑了几日,得了一些门道,便兴冲冲的开铺子,请人,选珍珠,可沈父到底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哪里知道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商业圈,似他这样的外地人本就不容易生存,更遑论做生意了。而且之前也没正儿八经做过这一行,不仅进价比别人贵,又因为没有手艺精巧的师傅,缺少花样,店铺只有三天的热乎劲就鲜少有人光顾了,连着亏了三个月的本,眼看着钱财一日日少了下去,春娘又整日的花钱,不知道理家,沈父这才着急起来。
既然铺子收益不好,就想着让春娘节流,可每每想起,春娘只会抱着不满一岁的女儿哭,说自己命苦,跟着他一路走来,如今不过想置办几身衣服都不成,小孩不懂事,看着娘亲哭了也跟着一起哭,看着妻女这个样子,沈父只能叹口气,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可到底没有银子就没办法活下去,沈父实在没了办法,只能用低成色的珍珠混成高等货,他不敢骗本地人,却敢骗外地的货商,不过做了两次就叫人查了出来,这下可好。遥城本就以珍珠出名,若是让人败坏了名声今后大家可怎么生存,为此,几家本地的商户联手把他轰出了遥城,再不许他回来。
这次沈父损失惨重,手里只剩下了一批珍珠,银子也所剩无几,春娘虽然市侩,看着沈父落魄也想一走了之,可自己如今都生了孩子,还能寻到什么好归宿呢,索性就给沈父出了主意,让他去京城。
“老爷您想,这遥城的珍珠本就多上贡于京城皇家,咱们如今虽然没什么银子,开不起店铺,可到底还有货在,到了京城,只说是落魄的货商,将手中的货供给那些首饰铺子,好歹换些银子,京城物价贵,咱们到底还是有的赚的。”
沈父叹了口气:“哎,你说得虽然有些道理,可京城路远,怕是钱花完了,咱们都到不了啊!”
春娘柔柔的依偎过去,低声道:“便是路上苦些,咱们少吃些就是了,妾身那里还有些首饰,等到了京城出手了这批货,咱们再开个小铺子,以老爷的本事总有东山再起的那日,京中贵人多,咱们一家人只要肯努力,还怕过不上好日子!”
沈父于是再一次被春娘说得意动,咬牙带着她们上了路,往京城而去。却不知道春娘想的却是,便是在京城日子苦一些,只要他们站稳了脚跟,等着女儿慢慢长大,满京城的达官贵人,若是有幸叫女儿撞上那么一两个的,以后嫁入贵族府邸,自己才是能真正享福呢!
不得不说,春娘眼皮子浅,谋算的倒是不浅。
沈澜衣不在京城的两个月时间,不仅错过了顾倾的封王大典,也错过了二皇子的一路倒霉。是以回京后得知二皇子又被禁足了,着实吃了一惊,这他又是得罪谁了啊?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位艳馆的月儿姑娘不知为何一次外出时,身上竟然掉下了二皇子的贴身玉佩,然后京城流言四起,说是月儿姑娘背后的恩客竟然是二皇子殿下,这流言传到文帝耳朵里,可是不得了,据可靠消息,那日贵妃脱簪待罪都免不了皇上的怒火,皇上非常愤怒的踹了二皇子一脚,直骂他是皇室的败类,而这件事过后,月儿姑娘也消失不见了。
沈澜衣默默吐槽,该,让你好好的大姑娘不找,找青楼女子,你老子不生气才怪!
因为提前布置了一番,待到回沈府后,老夫人住进了东院的屋子,沈澜衣则在前院又辟了一块地方给自己住,后院西院则让娘亲和千陵住了进去。
看着堪称豪华的府邸,沈老夫人高兴的对着田县的方向拜了拜,祖宗保佑,总算叫孙儿有出息,不仅当了官,还得了皇上的青睐,让她也有幸做了老封君,今后再也不必寄人篱下了,可光明正大的做老夫人了。
安置好了家里人,沈澜衣叫来了陈管家和方嬷嬷。让他们安排人手伺候着。
“千陵那边暂且不用着急,只是到底还要寻个年纪大些的小厮照看着,这孩子性子有些跳脱,又爱动,若是要出门,必定要叫人在后面看着。”
“母亲那边有翠竹和香儿贴身照顾着也不必多说什么,她们两个是自小伺候的,从今按照一等丫鬟的份例来,至于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你们商量着在添上几个,记着要安静些的,老实肯干的。”
安排完秋氏那边的人手,沈澜衣又对着方嬷嬷笑道:“祖母那边虽然有一个翠螺在,可她到底没怎么经过事,怕是还要麻烦您过去贴身照顾着,祖母年纪大了,有您陪着说说话也能解闷不是,至于其余人手您看着安排就是,挑些爱笑的过去,年纪大了总是喜欢热闹不是,只是做事到底要认真细心些。”老人家年纪大了,沈澜衣总怕有个老年病什么的,万一犯了才是要命呢。
陈管家和方嬷嬷一一应下,心道这般孝顺体贴的小辈可是不多见了,到底是苦过来的,所以对老人事事都上心,比起外面那些公爵子弟不知道强了多少。
“少爷放心,奴才/奴婢必定好好伺候老夫人,夫人和小少爷。”
“有你们在我自然是省心的”沈澜衣笑了笑:“若是府上人手不够使唤的,只管在挑人进来,祖母和娘亲都是爱听戏的,你们寻摸着,若是合适的戏班子也可请一个入府,只是不要那么多人就是。”
从前娘亲和祖母有空的时候总要到城里听戏,后来搬了家,祖母时不时也要出门走走去戏园子过过瘾,如今有条件了,养个戏班子也没什么。只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才是。祖母和娘亲都是寡居之人,实在不宜太过热闹了,沈澜衣这么想着,便又叮嘱了几句。像个古代的大家长一样,细心的操劳着一切,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