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还要过段时间吗?”姜柚引着搬运工人将画抬进内里的画室。“怎么,姜老板不欢迎我这位客人吗?”慕早故意调笑到,一张脸笑得像明媚灿烂的向日葵。“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我巴不得你天天来我的画廊里。”“你说的话可当真?那我可回去把睡袋搬来,就在你的画廊里扎营了。”姜柚笑着摸摸慕早的头。“要来扎营就来吧,真拿你没办法,傻丫头。”
慕早跟着进到内里的画室,看见最里面的画架上夹着一张素描的稿纸,便想走过去看看是什么,却被姜柚抢了先,在她前面将画稿扯下,折起来揣在包里。“上面画的是什么?那么神秘,还不许我看。噢,是不是偷偷在画哪个姑娘的画像呀?”姜柚摇摇头解释到;“哪儿什么画像,又去哪里找个姑娘,不过是我闲暇的时候随便画的,画的不好,实在是见不得人,你看了,又要笑话我了。”
姜柚拿出两瓶固封胶来,蹲下身来,细心的喷涂在画上。“你干嘛亲自过来,这么大一幅画,还得叫搬家的车才能运来。你直接打电话给我不就好了,我带着材料去你家去上胶。”慕早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柔声说到:“没事,整天待在家里我也闷得慌。顾晚去公司开会了,快到年末了,公司里要他忙的事情太多,我就只好自己找点儿事做了。搬画过来,我能来你这儿坐坐,还能和你聊聊天,说说话,挺好的。你说是不是,酱油哥哥?”“是是是,要是沈瞒多画几幅那么大的画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多来我这里几趟。”姜柚边涂胶边说到。
慕早随手拿起一只毛笔,上面还沾着没干透的油彩。“说起画来,老屋的画室里还存着许多画呢,全是沈瞒画的。自从妈妈和沈瞒出事以后不久,我便搬了出来,只带走了随身的一些行李和这幅画。”姜柚站起来,摘下涂胶用的手套。“这么多年,你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吗?”慕早轻轻一笑,像是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拂,掀起了一小圈波纹。“就算回去了,那个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了,回不回去又有什么不同呢。看见那些旧物,只会让我更加想念以前的时光。”慕早说着,鼻子一酸,便止不住的流下泪来。姜柚见状便走过去,轻轻抱住她。“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了,都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慕早擦掉脸上挂着的泪珠,哽咽着说到:“不怪你,是我自己控制不住。姜柚,有空我就去一趟老屋,把画室里沈瞒的画都搬出来。还得麻烦你帮我修修补补,好不好?”姜柚抚着她的头发,点了点头。“好,你要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坐了一会儿,姜柚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杂志递给慕早。“这是韩国釜山的艺术大学,哪里的油画系十分不错,现在好多留学生都削尖了脑袋往那里去呢。你不是也一直喜欢油画吗?如果有机会可以让你去哪里进修,你愿不愿意?”慕早低下头没有说话。小时候沈赵佳不让她画画,再爱也得搁置下来,姜柚的一番话却撩动了慕早,画画可是她搁置已久的梦想。可是要前往远在釜山的大学进修美术,就意味着,要与顾晚相隔异国,她万万舍不得。姜柚看她犹豫迟疑的样子,便揣测出几分她的忧虑。“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你舍不得和顾晚分隔对不对?”他说着,轻轻将慕早耳边的发别到耳后。“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反正时间还早,考虑好了告诉我,我再具体帮你咨询进修的事情。”
准备离开画廊的时候,慕早发现画廊门边的角落里插着开得正好的白色山芍药,刚刚忙着搬画,倒没有看见。“你也喜欢这个花吗?”慕早转身问他。“不是,是朋友过来,顺带捎的。”
回到阑珊公馆,看见顾晚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发呆出神。慕早决定吓一吓他,便蹑手蹑脚的绕到他身后,轻轻蒙住他的眼睛。“是慕早吧,别闹。”顾晚说着便轻轻拽开她的手。慕早有些失望的坐到沙发上,垂下头去。
“慕早。”他唤她的名字,用食指将她的脸抬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听了这些话,也许会很震惊,会很生气。但请你......请你听我说完。”慕早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他。“今天在公司,我看见了斯浓去市医院做的检查报告单,她......她怀孕了,她说......孩子是我的。”“顾晚,你说什么!”慕早激动的站起身来。“你听我说完。她说孩子是我的,但我却不记得自己和她发生过什么,只是有一次在她家里喝多了,醒来时在她的房间。可其他的事情,我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慕早不愿意再听下去,转身想走,却被顾晚一把抱住,让她动弹不得。“放开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告诉我这些话做什么,是要跟我分手吗?还是准备将斯浓娶回来,还赚了个孩子,怎么算都是你赚了。留住我,难道要我祝福你吗!”“慕早,我不会跟你分手!我爱你!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晚说着,蹲下身,将头埋在怀抱中。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不是吗。现在我离开,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慕早缓缓说到,面色凝然,心里却像被利剑刺中一般,痛的她喘不过气来。“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顾晚起身,再次抱住她。“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气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顾晚声音颤抖。想起他包里那枚飞鸟耳环,慕早便恨的更厉害。可是细想下来,确实有些疑惑,顾晚并不是那种酒后乱性的人,更何况对方是斯浓,他躲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和她发生关系。
“检测报告上写的,她怀孕多久了?”慕早问到。“我没看仔细,好像是两个多月左右。上次去她家,也大概是两个多月前。”“两个月?”慕早暗自思忖到,可大约一个月前在公司的洗手间里,她明明看见斯浓向另一个女同事要了卫生棉条,既然怀孕了,要卫生棉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