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星心中一震,感觉到仿佛是第一次,被这样坚定的选择,然而表现在脸上的,却只有淡淡的微笑:“谢谢你,王爷。”
“好了本王不便在这里停留,既然你没事,那本王就走了,记住,有麻烦的时候千万不要跟本王客气。”
“知道啦,王爷请回吧。”
尹千星粲然一笑,目送萧夜走远。
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慢慢变得阴冷,夜王的轿子路过九芝堂,他掀开轿帘挥了挥手,白虹立马凑近恭听:“今天朝小欢颜扔药的那几个人,本王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就连白虹也甚少看到夜王如此阴狠的模样,回话的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汴京城内,几乎人人都得了一遍,身体健康者,十之一二,自封城之后,粮食也开始疯长,如今一两银子也只能买来一升米。洛万辰此时也病倒了,救灾的队伍被交到了别人的手里暂时掌管,才一天,情况就变得糟糕了许多。
朝堂上,皇帝坐在珠帘后面,对着有些稀疏的朝臣们发着火。
“都几天了!灾疫越来越严重!银子流水样的花下去一点用都没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的酒囊饭袋!”
户部侍郎哆哆嗦嗦的回话:“陛下,这灾疫来的太过突然,我等都没有准备,因而,因而才慌乱了些。”
“灾情会跟你商量着来吗?朕现在问你要怎么办怎么办!除了伸手要钱能不能拿出点办法来!”
“这,如今不仅药材大涨,就连粮食也是涨成了天价,若要救灾,没有银两实在是不行。”户部尚书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早已经是一层的汗珠,实在想不到这种时候能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另外一人突然开口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快速的遏制住灾疫,只是此法过于残忍,被丞相否决了,臣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咬着牙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跟朕卖关子,有屁快放!”
那人听到皇帝这样说,也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臣以为,可以将重症的病人集中在一处隔离,以生石灰和艾叶消毒,防止二次感染的情况发生。”
“这叫什么话,咱们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干的吗?难民营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你还在说这是什么好办法。”
另外一位大臣打断他的话,那人皱着眉回道:“陛下,微臣还没说完。”
“说!”皇帝不耐的开口,那人便继续说道:“臣的意思,是将重症的病人集中隔离到一处,其实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老人,集中之后,便全部进行坑杀。”
听完这人说的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的确,这样确实可以迅速的将重症消灭,甚至能够很快的延缓灾疫的发展,但是,也足够残忍。众多重症病人的性命与不可控制的未来,被同时放在了天平上。
皇帝几乎是没做过多的思考,便皱着眉说道:“那就这样吧,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陛下英明!”那人长拜而立,脸色上看不到半点的温度。
皇帝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直接在一片静默中起身退朝了。
稀疏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一位老臣摇了摇头,有些痛心的说道:“这样,岂不是伤了民心。”
“何老慎言,陛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若不坑杀重症,这场瘟疫便不会过去,到时社稷不保,陛下又当如何?何老也要当心身体,这场灾疫里,老人的风险是最大的。”
“江山社稷,功在子民呐,也不知道丞相恢复了之后会怎么样,唉。”何老再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往回走去。
洛万辰已经烧晕了,药喝了不少但是完全不见好,整个人不停的打着冷战,身边的大夫都摇头叹息着表示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硬挨过去。剑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主人烧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好?你们这么多大夫就没有一个人能救治的吗?”
“剑影大人,这个病就是这个样子的,发烧个几天,只要能撑过去往后就没事了。”
剑影皱着眉问道:“那要是撑不过去你?”
“那,那就神仙也回天无力了。不过,我倒是听说永安堂那个坐诊大夫还不错,对这个病尤为拿手,她给开过的方子的病人都好的比较快,可以把她请过来试试,若是她都没办法,那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永安堂?”剑影嘀咕着这几个字,正觉得特别熟悉,洛万辰便迷迷糊糊的张口叫道:“星儿,别走,星儿,等我。。。。。。”
“主人,您说什么?”等剑影凑过去仔细听的时候,洛万辰已经紧闭牙关开始打摆子了。
大夫也忧心忡忡的说道:“哎呀,丞相的情况有些凶险啊,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是以后好了,恐怕也会被烧成傻子啊。”
剑影一听顿时更加着急了,对几位大夫说道:“你们看好丞相,我去永安堂请人。”
整个街市几乎无人,只有到了永安堂的时候才感觉到人气儿。剑影翻身下马,急匆匆的来到坐诊大夫这边,一下就看到了戴着面纱正在为众人诊病的尹千星。
后面排了长长的队伍,尹千星却不慌不忙的坐在那里,明明天气还寒冷,她的鼻尖上却挂着丝丝汗水,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情,那种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眼神,有一个瞬间甚至让他误以为是洛万辰在这里。
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剑影一过来便冲到了尹千星身边问道:“展姑娘,我家丞相病危,还请你去看一看。”
“病危?”尹千星的手顿了顿,问道:“怎么回事。”
“我家丞相高烧不退,现在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大夫说若是再不退烧,恐怕会烧成一个傻子。还请姑娘不要再耽误时间,赶紧跟我走吧。”
尹千星皱起眉头,着实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给最后一个人开过药之后,她站起来对后面的人说道:“今日坐诊到此为止,大家明天再来吧。有个非常严重的病人需要我去看,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