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就连皇帝也是十分满意的大笑起来,赞道:“爱卿的箭术真是愈发精湛了,朕要重重的赏你。”
“臣多谢陛下。“
北冥渊摘下布条看了看靶子,立马一脸得意的将布条交给洛万辰,说道:“洛相,请吧。若是不想出丑,现在认输,倒也来得及。”
洛万辰淡然一笑,接过布条蒙上眼睛,一边说道:“将军可知,世上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纯黑色的布条配上他一身白衣,衣角随着微风微微动摇,尹千星脑子里突然冒出遗世独立,风华绝代这些词来,却好像没有一个能将他此刻的模样如实的形容出来。
北冥渊冷哼了一声。”大话是没有用的,实力,永远比耍嘴皮子更有作用。“
洛万辰并未理会,伸手接过弓,接着沉声开口:“剑影!”
“是,丞相!”剑影骑上马,一手扯着缰绳,另外一只手的五根手指上却夹了四枚铜钱。
马儿跑起来,嘶鸣声像是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洛万辰引弓四箭齐射,倏地一下,四只羽箭穿过铜钱,啪啪啪啪的落于靶子上。下一秒,四个靶子同时倒地。现场有片刻的鸦雀无声,紧接着,洛万辰把弓扔到地上,抓起五支羽箭随手一扔,箭便朝着其余五个靶子飞去,剩余的五个靶子全部命中红心,这时候,靶场上所有的靶子都已经被命中了。
现场静的出奇,就连尹千星也是一阵后背发凉。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不对劲。
天下武学分九品,刚才洛万辰蒙着眼,却以空手同时射中五只箭靶,不仅需要准头和判断,还需要极强打爆发力。这是九品之上的功力才能做到的。难道,他已经到了大宗师的境界?但是,这个境界的人,怎可能贪恋俗世的权贵屈尊做一个人间宰相?
洛万辰摘下眼罩看了看,见北冥渊已经震惊到出神便重重的咳了一声。
“将军,如何。”
北冥渊终于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洛万辰的眼神也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输了。”
“将军承让。”洛万辰抱拳。
皇帝坐在龙椅上,不自觉得往后挪了挪,脸也色阴晴不定,等了一会才率先鼓起掌来,随后,一阵稀稀拉拉的掌上跟着响起,虽然不甘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有不少唐朝的官员甚至还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洛万辰不顾众人的反应,继续对北冥渊说道:“将军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刚才说,除了原有的赌注之外,您还需要为本相跳支舞。”
北冥渊眯起眼,冷冷的说道:“洛丞相,这里是大唐,你可别欺人太甚。”
洛万辰笑起来,“将军说的哪里话,本相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就算是赢了赌注,也不可能真的让将军像个舞姬一样跳舞。”
一直未说话的皇后突然小声的在皇帝身边开口道:“陛下,这样下去恐丢了大唐的脸面,依臣妾看,此人似乎对那个蒙面的女子颇为在意,不如拿她做文章。”
皇帝思忖片刻,开口道:“洛相精才绝艳,令朕大开眼界,就连手下的女子都如此优秀,不如就让朕做主,以明年梁国三成岁贡为聘礼,让她嫁于我国大将军为妻,以成两国秦晋之好。”
北冥渊闻言立马跪在地上:“臣多谢陛下恩典。”
尹千星听得心中一震,知道这是在逼洛万辰做选择。虽说梁国大获全胜,但大唐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让出三成岁贡,只是要她留下,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若再拒绝,真就成了给脸不要脸。
没想到洛万辰却是直接开口回道:“皇帝陛下恕罪,此女乃是本相未过门的妻子,这次只不过是带她来见见世面,怕要辜负陛下的美意了。”
“什么?你说,她就是你那个未过门的妻子?”世子突然跳了出来,接着一脸兴奋的跟简王嘀咕了几句,简王听罢又不动声色叫小太监在皇帝耳边传了话。
不用说也知道,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只有一点会被人嘲笑,那就是娶了个及其貌丑品行不端的女子。他们说的悄悄话也必然是这个。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神情古怪的笑了笑,简王这时候站起来:“陛下,臣早就听说,梁国丞相与一女子有婚约,该女子不仅武功高强,容貌嘛,也是极为美丽,想来她既戴着面纱,也应该是怕被人觊觎,如今既然有机会,何不让我等开开眼,好好的看一看美人的风采如何?”
不等皇帝开口,洛万辰便抢先说道:“皇帝陛下,她之所以戴着面纱,是因为容颜受损,女子向来看重容貌,如此失面子的事,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这时皇后又接着说道:“洛丞相何必如此谦虚,倒让人觉得,是瞧不起我大唐了。”
另一位嫔妃开口:“这不愿露脸倒也罢了,只是听闻梁国女子多善舞,不知跟咱们唐朝的姑娘比起来又如何,何不让她随便一舞为大家助助兴啊。”
“是啊,你们看这位女子身量娇小,腰肢柔软,这可比宫中的舞姬身段更好啊,要是舞起来,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仿佛尹千星只是供众人取乐的一个物件。
洛万辰突然提高了声音,明显不悦的说道:“恐怕,要让各位扫兴了,她真的不会跳舞。”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皇帝微微坐直身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冒了出来,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洛丞相,你说这女子与你有婚约不肯与我朝联姻也就罢了,又说她貌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朕也不同你计较,可就连跳一支舞也要推辞,是否,太不把大唐放在眼里了!”
皇帝的话音刚落,简王便继续说道:“我猜,洛丞大概是自恃武艺高强,觉得能以一人之力,抵挡住大唐百万雄兵了。”
尹千星心中忧虑,再僵持下去,别说那三成岁贡,估计很快就要再起战事了。她下意识的看向洛万辰,只见他也同样看了过来,对着她轻轻开口道:“你若不愿,不必勉强。梁国虽不如大唐强盛,但也有的是好男儿,实在不必让一个女子来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