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据说这人已经横行了多年,但受辱的姑娘们为了自保名节,一般都不敢声张,也是最近那人实在太猖狂才露出马脚的,唉,实在太可怜那些女子了,明明受了欺负的是她们,承担骂名的却也是她们。”
尹千星不自觉得捏紧拳头,冷冷说道:“利用女子的这种心理,让她们含辱忍悲自咽苦果,此人真是卑鄙下流到了极致。”
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门童在喊:“丞相大人到!”
绿袖抿着嘴笑道:“这丞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长在咱们府里了,之前治病的时候天天来也就罢了,现在病好了也总是来,也不知道是为谁来的呢。”
尹千星瞪了她一眼,用手轻轻拢了拢自己耳边的发丝,正要往回走去,洛万辰便走进来叫住了她。
“四姑娘。”
尹千星停住脚步,转过身道:“见过丞相大人。”
洛万辰微微有些局促,扶了下额头说道:"我们都这样熟悉了,四姑娘还是这样生分,害我想让姑娘帮忙都不知怎么开口。"
尹千星笑了笑,道:“该不会是采花贼的事吧?若是能让天下姑娘免遭荼毒,欢颜必义不容辞,大人请说便是。”
洛万辰看着她,嘴角微微向上牵动:“四姑娘之胸怀,连我都自愧不如。”
“大人言重了,只不过我也身为女子,自然晓得女子的苦处。我在明敌在暗处,为今之计只能是引蛇出洞才能瓮中捉鳖,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位女子假扮新娘,而我会医术,武艺也不差,是最好的人选。”
尹千星认真的分析着,如同前世她在排兵布阵时的模样,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此事应该交给洛万辰主导。
“丞相大人,我一时忘形,恕罪。”
洛万辰摇了摇头:“你我年龄相仿,整天丞相大人的叫着实在太过别扭,叫我万辰,或者阿辰吧。”
阿辰,曾经,她便是这样称呼她的。那个时候,他会叫她作星儿,说不管这世界怎样变换,星辰不变,你我不变,现在想想,都是屁话。
尹千星笑了下,正准备拒绝,洛万辰抢过话去:“那就这样定了,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欢颜姑娘。”
“哎。。。。。。”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洛万辰便已经离开了。
绿袖噘着嘴走了过来:"小姐,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尹千星马上拒绝:“太危险了,那人武功绝不会在八品之下,你还差得远呢。”
绿袖着急的说道:“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小姐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怎么办。”
“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的才麻烦,好好在府里待着就行。”
“可是。。。。。。”
"别可是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尹千星吼了她一句,皱着眉回屋了,不是她严苛,只是没有能力之前的所谓保护,不过是空谈罢了。
第二天,洛万辰如约而至,平时都是身着黑色的朝服,今日的他却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软缎锦袍,头发随意的扎起,一条冰蓝色的云纹腰带系在腰间,眉下的朗目如渊如海,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侧颜的轮廓如刀削斧凿那般分明,锁骨的线条延伸到领口,里面若隐若现的露出硬朗的肌肉,配上挺拔傲然的身姿,让人一下便想起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欢颜,我来了。”洛万辰露出一丝笑容,尹千星还没开口,一旁的绿袖便忍不住小声说道:“天啊,以前只知道夜王殿下笑起来能迷倒万千少女,没想到咱们丞相大人笑起来更让人招架不住啊。”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没见过男人啊,快擦一擦你那口水,别给我丢人!"尹千星白了她一眼。
"丞相大人,见笑了。"
洛万辰收起笑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道:“今日,需要你我假扮成亲,做戏要做足,就算不愿意,还是请欢颜叫我阿辰吧,这样显得亲密一些。”
不等尹千星回答,一旁的绿袖抿着嘴嘀嘀咕咕的说道:“我说小姐怎么不肯带着我,原来是不方便啊。小姐别急,奴婢告退!”
绿袖一溜烟的跑了,尹千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看洛万辰的脸,低着头说道:“那个,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平时没大没小的,她说的话,还请。。。请不要放在心上。”
"绿袖姑娘快人快语,我很喜欢。"
"呵呵,还是,去干正事吧,有关这个采花贼,有没有更多的细节?"尹千星脚趾抠地,只想快点换一个话题。
洛万辰点了点头:“捉人本来应该是京兆尹的事,但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这次长公主遭了大难,可原本她是去当诱饵的,没想到那贼人竟如此狡猾,不仅得了手还突破了防线逃脱了。陛下大怒,将京兆尹打入了天牢,并要我解决此事,我想来想去,便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欢颜若是觉得不愿冒险,现在可以拒绝,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尹千星摇头:“哪里的话,公主都可以当诱饵,我一个丑女又何尝不行,只是辛苦大人与我假扮夫妻了。”
“你不丑。”洛万辰丹淡淡的开口,像是说着最平常的一件事。
走了许久,时间已近午后,终于到了一处城郊之地,洛万辰停了下来看向尹千星。
虽说知道他定会将一切准备好,尹千星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毕竟是演戏,送亲的队伍简陋一些也是十分正常的,但是眼前的景象,简直是比十里红妆还要更加隆重。两队舞狮的就算了,光吹唢呐的就有十几个,后边敲锣打镲的跟了一堆,装嫁妆的大箱子一眼望不到边,花轿也是八人抬的最大的那一种,凤冠上缀满了金玉珍珠一看便价值不菲。
“这,是不是太过了些?”尹千星有些眼晕,下意识觉得这得花多少钱啊。
洛万辰轻笑:“我说了,演戏就要演全套,那人如此狡猾,自然不能让他看出破绽。箱子里除了上面一层是珠宝首饰,下面都是空的,只不过多雇了些人罢了。”说完他便穿上了红色的喜服,一跃跨上了高头大马。
“娘子,更衣上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