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有问题?”绿袖重复了一遍,接着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指着里襟说道:“这件衣服纹饰衣料都很华丽,但是看着却好像跟普通的舞衣不太一样呢,确实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劲。”
“行了,也别琢磨了,一会我们不穿就行了。你也来尝尝,这个雪花酥还不错,等咱们回去之后,估计好久都吃不上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绿袖反应过来:“对啊,咱们府现在太穷了,一定要趁现在吃回来才行!”
两人正吃的开心,忽然就听到有女官的声音,叫众位女眷到另外一处,皇后要抽签叫人跳舞了。
远处的展秋菱兴奋起来,对面前的男子施了一礼,略显娇嗔的问道:“公子一会会去看大家跳舞吗?”
那男人回答道:“姑娘美轮美奂,万一被抽到,当然一舞倾城,在下岂可错过。”展秋菱羞涩一笑,行了个礼就一路小跑走了。旁边的绿袖啧啧连声:“哎呀哎呀,小姐你看看六小姐,也太会了,我要是男人这会骨头也酥了。”
“那还不是你骨头软。”尹千星瞪了她一眼,继续专心致志的吃着。
很快就来到了另外一处场地,这里更为宽敞,皇后坐在最高的台子上,下面的人坐了一大圈,全都是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宦子女,尹千星被挤到了最差的位置,却也没说什么,只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
这种宴会,说白了就是相亲大会,找找身份地位与自己门当户对的,见几次面接触下,也就能定下来了,如同商品交换,总想卖出最好的价钱。
看着那些跃跃欲试的女子们,尹千星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皇后仪态万千的端坐在高台上,仿佛对眼前的景象十分满意。在她身边的女官对众人宣布道:
“传皇后懿旨,中签者可上前跳舞,若是跳的好,皇后娘娘重重有赏。”
众人起身整齐的回到:“多谢皇后娘娘。”
女官将写了众人名字的签筒拿到皇后面前,只见皇后伸手随便抽出了一张又交给另外一位女官。打开纸条,上面的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女官大声念道:“请,展家女,展秋菱,上前献舞。”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过去,展秋菱自己也十分意外,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又兴奋的红。只见她缓缓走上中间向皇后行了礼,皇后对着她点点头,“大方得体,容颜姣好,是不错。”
展秋菱站起来,女官上前说道:“姑娘,后面有为各位准备好的衣服,随我去更衣吧。”
展秋菱闻声对着众人又行了一礼,眼神在之前那个聊得火热的崔家男人那打了个转,匆匆而去。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起来,展秋菱貌美如花,曾经也是名声在外的女子,要不是因为展承运贪渎家道中落,是肯定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而相对的,尹千星作为展秋菱的四姐姐,自然也就成为了别人嘴里的谈资。
越是对比,越能体现出一个的好处来。更何况一个那么美一个丑到极致,一个温柔贤淑,一个整天舞刀弄枪抛头露面干些不三不四的事。尹千星甚至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些人嘴里身败名裂多少次了。
但尹千星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越是在意,这些起哄的人就会越来越起劲,要么冷处理,要么就搞出更大的噱头来让她们嚼,总是能解决的。至少她们只敢说些难听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站到她面前与她对抗。不过就是些随波逐流的浮草罢了。
展秋菱很快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从小就跟着姜婧筠学舞,身段好也肯努力,自然是不差的。一曲过后,不出意料的赢得了众人的掌声。其中喊得最欢的就是那个崔家男子,手拍的都快红了。
皇后微微一笑,道:“跳的不错,赏。”身旁的女官拿出一串珍珠手钏,展秋菱双手接过忙不迭的谢恩,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只是看到人群中的尹千星又不自觉的矮了一截。
“娘娘,咱们继续抽吗?”女官发问,皇后回过神,继续说道:“自然要抽。”
说完又有几位世家女上前献舞,而且各个都跳的不错,几乎都有从小的功底,就连尹千星都忍不住鼓起掌,在一旁热烈的叫好。
气氛正愈发热烈,忽然有两道声音纷纷喊道:
“夜王殿下到。”
“丞相大人到!”
尹千星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太妙。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来,向皇后寒暄过后便各自找了雅座坐了下去。仔细观察,尹千星发现他们俩的位置是提前已经准备好的,而且出现的时间也耐人寻味。两个人的目光都在人群中搜寻着,不多时就不偏不倚的落在自己这边,吓得她赶紧收回目光。
这时,惠妃竟然也来了,她刚到就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金安,臣妾听说这里在跳舞,热闹的很,便想着来凑一凑。”
皇后招呼着她:“你来的正好,快坐下,你刚才没瞧见,她们都跳的极好。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让内务府赶制了一套舞衣,据说华贵大气,何不拿出来让众人也瞧瞧?”
惠妃坐了下来,装作随意的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刚才已经把这件衣服送给展四姑娘了,就是医术特别好的那个,臣妾刚才叫她给瞧了瞧病,她一下就断出臣妾体质不好,这本为了表示谢意,又听她说擅长起舞,就把那件衣服赏给她了。”
“是吗?”相隔甚远,皇后的眼神还是一下就精准的落在了尹千星的身上。
"想不到妹妹竟然如此舍得,将这么名贵的衣服都送出去了?既如此,那不如请展四姑娘穿着衣服跳一支舞如何?正好丞相和夜王都在,本宫想,他们应该也早就想看了吧。"
惠妃微笑,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刚才四姑娘说自己除了医术之外最擅长的就是跳舞,臣妾还想,四姑娘医术这么好,舞也一定跳得不错,这次,不如就让咱们开开眼界了。就是现在丞相和夜王都在,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咱们这个面子。”
短短一番话,就把尹千星架了起来,这个舞,她是非跳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