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怜心被打入冷宫。
皇帝的后宫空虚，在大殿上宣布要封我为嫔。
遭到了方时砚的反对：“皇上，这周蓁蓁来历不明，你当真要把她收入后宫？”
皇帝第一次在朝堂上打发雷霆:“她来路不明怎么了？好歹比得过有些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人。”
弄得满堂唏嘘。
皇帝还以方贵妃为由削去了方时砚一半的职分，现在方时砚手中一半的兵权都到了朝中另一位姓顾的大臣手中。
桃欢对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正在赏御花园里的鱼。
看来皇帝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为百姓费心劳力。
他借我来打压方怜心，顺势让方时砚手中的兵权减半，一环扣一环。
桃欢是我从方怜心身边拉来的婢女。
就是她替我换了方怜心治疯病的药，这样才能让皇帝彻底断了对方怜心的耐心。
准备回去的时候，在假山后遇见了凌煜。
凌煜的脸上新添了些风霜，眼睛下面有一点淡淡的黑影。
“凌将军。”我笑着向他周正的行礼。
凌煜的喉结动了动，眼眸深邃：“你的嗓子好了吗？”
“多谢凌将军关心，已经好了，还要多谢凌将军找来的毒药。”
从我在皇帝面前说我会曲的时候，我就已经写信给凌煜让他给我准备那副毒药了。
那次去甘泉宫，回来我就吃了药。
药效比我想象之中要快，一刻钟的时间我的喉咙就已经开始像火烧一样了。
“对了凌将军，我去冷宫看了方怜心，她的精神不太正常，说的话断断续续的，但是有可能，方时砚就要反了。”
“嗯，我在边境的将士来信说了，方时砚正在招兵买马，你在宫中凡事多加小心。”
“凌将军也多加小心。”
皇帝下旨把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他对我没有什么感情。
我的作用，只不过是让他的天子之位后继有人罢了。
在我的第一遍撒江欢还没有唱完的时候，皇帝把手中的奏折一扔：“讲的什么东西！”
朝中有人来求见，我识趣退下。
我去了冷宫，方怜心头发乱成一团，鼻涕眼泪混成水渍黏在脸上。
“鬼啊……”
她看到我很害怕，缩在角落里，眼神呆滞。
她进来的每一日，桃欢都会给她送药，好让那些沉在御花园湖里的尸体能夜夜浮现在她眼前。
“被你丢进湖里喂鱼的人，今晚还会来找你的。”
“别来找我……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我把陶灯放在地上，好让她能摸到。
“拿着这个就不怕了。”
12.
凌煜出征的消息，我是从皇帝口中知道的。
那日是元日，皇帝站在城墙上与我一同看万家灯火。
“在你心中，朕和凌将军谁更重要？”
帝王都喜欢问这种毫无厘头的问题吗？
“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皇帝脸上闪过苦笑：“在这宫中，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肯付出真心。”
“肯定会有。”
但是那人肯定不会是我。
刚说完天空接二连三窜起五颜六色的花炮。
“真是国泰民安的景象啊。”皇帝感叹。
花炮窜起对应的位置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看起来更像是某种……信号。
“皇上，不好了……西烈的逆贼打进城来了！”
皇帝身躯一震：“顾爱卿呢！”
“听将士来报，逆贼为首的就是顾丞相和方将军。”
凌煜不在，皇帝像没有方向的蚂蚁一样六神无主，他无能的骂骂咧咧：“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宫门中响起一阵骚乱，有的地方已经窜出了战乱的火光。
“蓁蓁，你跟着朕沿着密道逃。”我跟着皇帝往金銮殿跑，在途中经过了方怜心所在的冷宫。
那里面透出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方怜心使劲拍打门的声音。
桃欢连续给她送了半月的陶灯，怎么今天才把陶灯打翻？
冷宫内的梁幔多，火势很快就吞噬了整个冷宫。
方怜心……大抵是等不到她的哥哥了。
杀伐声渐渐扩大，我重新跑到宫内最高的城墙上，可以看到进金銮殿的唯一通道。
凌煜出征前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他说，我看到的事情不一定为真。
前一秒我还看到方时砚带着兵张扬的杀进来，后一秒就看到从各个通道冲出来的兵。
城墙两边弓箭手也出现，架好了弓弩。
“敢耍老子！”方时砚唾骂一声，声音回荡在狭长的甬道。
方时砚带的全部兵都在甬道中被围，被射成了筛子。
我拿起早就放在这里的弓弩，这是我及笄的时候我爹送给我射鸟的。
方时砚充满绝望的最后一箭身上我射穿的，一箭封喉。
他从马背上倒下去，为他所犯的罪孽赎罪。
凌煜不久后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焦急：“你受伤了没有？”
我摇摇头。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皇帝死了，死在密道里。
凌煜说是因为之前皇帝把这条密道告诉过方怜心，方时砚知道后就决定和顾远兵分两路。
一个从正面杀进来，一个从宫中密道突袭。
第二日凌煜登基，成了新一代帝王。
全京城百姓都在点火庆祝欢呼。
凌煜穿着龙袍站在城门口问我：“真的不留在皇宫了？”
“不了，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谢谢你凌将军。”
凌煜整个人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之中，显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如果你想回来的话，我随时都在。”
我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