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指着我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憋出来一句:“你是皇宫里的娘娘啊?”
对于阿娇来说,这上京已经足够繁华。在她的心目中,更是将这皇宫想象得如同天堂一般。如今乍一听说我居然是深宫里的娘娘,顿时惊讶得都说不话来。
“对呀。”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阿娇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开心呢?在皇宫里当皇贵妃娘娘这样不好吗?”
“要说不好嘛,倒也没有很差;可是总归是有些不自在就是了。”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个惆怅的笑容,“阿娇,若是换了你在那深宫里,每一天都不能自由地外出的话,恐怕你也不会开心的。”
阿娇歪着头想了想,道:“在皇宫里能跳舞吗?”
“可以,但若是像你这般在人群中跳,便会被罚去抄《女戒》,天天抄,烦都烦死了。”我说道。
阿娇又问:“那我能喝酒吗?”
我吐了吐舌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不可能的,要不然我至于——”
话还没说完,我先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打得我眼泪花都出来了,打完了我才接着说道:“不然我至于要想方设法溜出宫来找酒喝嘛!而且,这天阳快要落山了,我也就要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又要挨训。”
阿娇听完,大抵是对皇宫的那份憧憬彻底破碎了,也不追着我问问题了,只是自己端着酒杯喝酒。
苏烨笑着道:“你呀你,既然知道天阳快落山了就快些回去吧,上次你跑来这里喝酒,要不是你好端端地回去了,李湛就差把我这酒庐都给掀了。”
“至于那么吓人嘛?”我醉醺醺地问道。
苏烨肯定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便朝我走了过来,伸手过来拉我:“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出宫来李湛到底让不让你喝酒你有没有弄清楚啊?赶紧走,赶紧走。”
我喝得迷迷糊糊,还有些头重脚轻。苏烨一拉我,我便靠在了他得身上,他身上竟然也有龙涎香得气味再加上他身上的玄色长袍,竟然还这有几分像李湛。
醉意的影响下,我顺理成章地将苏烨当成了李湛。扒拉着他的衣裳便开始哭嚎:“我不要回宫了!那宫里好生无趣,还要干着干那,无聊死了!呜呜呜~”
我哭得伤心欲绝,后来也慢慢地逝去了意识。
再醒来,我人已经睡在了床上。
我睁开眼睛一看,入目皆是明黄色。明黄色的帐子很是厚实,我掀开才发觉竟然已经天亮了,这明黄色的大床软乎乎的,很是宽敞。
我嘿嘿一笑,又重新躺了回去,在这大床上打了一个滚。
啊,幸福!
“咳咳。”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我一下子精神起来,忙翻身坐起。
“娘娘,皇上说了,您若是醒了,便叫您起来用早膳。只是……”张公公犹豫了一下,似乎很是难为情,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道:“只是现在已经日上三杠,娘娘要不干脆一起用午膳吧。”
我坐在大床上,意识一点点归位,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就回到了皇宫,莫非是苏烨把我给送回来的,一边回答道:“喔,好。”
本来还想在李湛的床上再打两个滚的,谁知道我才刚答应下来,便有宫女来掀开床帘,柔声对我说要伺候我梳洗。
我的美梦破灭,只好认命地起来。早有宫人取来新的干净的衣裳为我换上,又麻利地送上来热水给我洗脸。接下来又伺候着我漱口,个个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让我感觉如沐春风,心里也不由得感叹:果然啊,李湛身边的宫人就是不一样。
这些宫女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个顶个的好看。
李湛天天被这些个美人伺候着,居然还能看得上我,真是一个奇迹。不过话说回来,他宫里那么多漂亮的宫女,还当真没有听说过李湛曾经与哪位宫女有私情。
说实话,这些个宫女,我一个女的看了都觉得心动,更别说男人了。
这李湛不仅不心动,还能稳如泰山,八成是脑子有些不正常。
“娘娘,您想要先喝点醒酒汤吗?”一个宫女端着一碗汤过来,其实我向来最讨厌喝的就是醒酒汤。那醒酒汤酸溜溜的,酸的我直恶心,所以一向都很排除这种东西。
可今日不知怎的,或许是这个小宫女的笑容太甜,又或者她煮的醒酒汤有不同的配方,所以喝起来我竟然觉得没有那么酸,反而还挺好喝的。
乖乖地喝了醒酒汤,才做到了餐桌边。
桌上的菜色都是我爱吃的,想来御膳房也是下了一点功夫来了解我的喜好的。
我看了看四周,确认李湛不在,这才开开心心地打开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我擦,我吃饭的手都停了下来。
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款款而来的男人是谁?不正是李湛吗?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李湛问道。
他只是这么一说,包括张公公在内的所有人却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直呼罪过,求皇上开恩。我忙说道:“没有没有,饭菜很好吃,我很喜欢,这不是看陛下来了嘛,就顿了顿。”
一众宫女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心说果然李湛的清心殿与我的长乐宫始终是有很大的不同,在这里,李湛是绝对的王。一句话便能绝对他们的生死,一句话能让他们飞上枝头做凤凰,也能一句话让他们什么都不是,沦为辛者库的贱奴。
我只觉得背后发凉。虽说平日里我与李湛相处时,我总是尊卑不分,可实际上我还是怕得要死,就怕李湛那天翻脸无情,要了我的狗命。
“朕就有那么可怕?”李湛问道。
我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的,只是我昨日……喝多了,怕你训我。”
李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像摸小狗一般摸了摸我的头,道:“昨日朕听闻,你在快活林玩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