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尧……九寻……
耐诺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两个人的ID，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他咬了咬后槽牙，抬手抓住了九寻的胳膊。
“喂，儿子，你别自怨自艾了，坐直身子，你爸爸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你干嘛？”
九寻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他抬手推开耐诺的胳膊，没好气的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你加入训练营后，我经常跟训练营的工作人员打听你的情况，当时所有人都跟我说你特别有天赋，你是最有可能获得MVP称号的人。”
耐诺猛喘了几口粗气，一眨不眨的看着九寻的眼睛道：“但最后你让大家失望了，训练营最后一次考核，你没有去。你……”
“的确跟云尧有关。”
九寻已经知道耐诺想说什么了，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借着酒劲，将一年前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当时云尧是训练营的教官，我进入训练营没多久，他就对我表现出了欣赏的情绪，每次比赛，他都会想办法把我分到他那一队去。”
“云尧跟别人介绍我的时候，总说我是他的队友，他还私下跟我说过他想一直跟我做队友。”
“那时候我还是个傻逼，他说什么我都信。训练营的高层让我们填志愿的时候，我明知道AG超玩会不缺中单，还决绝的告诉高层，我想加入AG超玩会。”
“训练营后期……我爸……唉，这事儿你和若若都知道了。当时我爸得了癌症，我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挣到一大笔钱给我爸做手术。”
“医院给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天都塌了。”
“这个时候，TS俱乐部的经理找到了我，他们给我开了天价合同，说很看重我，想要我去他们战队打中单。”
“我想要那几百万，但又想跟云尧做队友，那几天我过的很煎熬。”
“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征求一下云尧的意见。”
“去年世冠赛决赛当天，云尧邀请到现场看比赛。”
“那场比赛过后，再过三天，就是新秀训练营最后考核了，也就是说，三天后，我必须给TS俱乐部一个明确的答复。”
“决赛当天，我怀着复杂的情绪，带着云尧给我的通行证去了后台。我……我当时都想好了，只要AG超玩会肯要我，哪怕钱给的少，我也愿意选择他们。毕竟，我要的也不多，我爸做手术只需要四十万。”
“可是……你们知道我在AG超玩会休息室外面听到什么了吗？”
话说到这里，九寻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耐诺，又看了看唐若若，自嘲的低笑了两声，打开一瓶啤酒，一口气将一整瓶酒都喝干了。
“表哥……”
唐若若红着眼睛叫了他一声，想把他手里的酒瓶夺下来。
但九寻却用力的推了她一下，把她的胳膊拍开了。
“九寻？！那就是个小屁孩，其实我不怎么看重他，跟他走的竟，只是因为他嘴甜，会哄我开心。”
“你要用顶级合同签他？胡总，你认真的吗？他不配。”
“我劝你也不要签他，他的打法太个人了！不管去哪个战队都是毒瘤。”
……
九寻学着云尧的语气，重复这云尧说过的话。
一遍又一遍，不断的折磨着自己。
“够了！”
耐诺心疼他了，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九寻，够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站起身来用拥抱战友的方式，抱住了九寻的脑袋。
“拜伟大的尧神所赐，我因为情绪失控，错过了新秀训练营决选，没能得到训练营MVP的称号。TS的老板应该是信了云尧说的话，之后也没再联系过我了。我没了训练营的奖金，也没了天价合同！”
九寻终于撑不住了，在耐诺怀里低声抽泣了起来。
耐诺喉咙一堵，哑着嗓子道：“你爸需要手术服，可是你又没有钱，这就是新秀训练营结束后，你来找我，求我帮你前线，让你去斗猫做主播的原因？”
“嗯。”
九寻闷闷的点了点头。
他闹够了，也发泄够了，脑袋一歪，在耐诺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唐若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按着眉心沉声道：“表哥已经尽力了，但舅舅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他一直很自责，在舅舅情况最不好的时候，他在忙着挣钱，没有好好的陪过舅舅。”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除了这句话，耐诺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沉默了许久，他才松开了九寻，将昏睡不醒的九寻交给了唐若若。
“帮我扶住你表哥。”
“哦。”
唐若若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托着九寻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她看到耐诺将他的手机拿了出来。
耐诺的手机竟然一直亮着，屏幕显示的是正在录音。
“你……”
唐若若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不定的看着耐诺。
耐诺朝他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温声道；“别紧张，你表哥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害谁也不会害他啊。”
也是。
唐若若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耐诺点开微信，找到王浩的头像，点开，将自己录下来的语音发了过去。
王浩回信息回的很快，录音才发送成功，他就给耐诺回了一个问号。
耐诺闭了闭眼睛，长吸一口气，按下语音键，开始口吐芬芳。
“麻烦把我传给你的语音放给你们家尧神听听，然后再帮我跟他祖宗十八代问声好！草他妈的，我早就猜到他伤过我儿子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是东西？”
“就这？！尼玛的，就这他还有脸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就这你们还有脸说你们想让我儿子去你们战队？！”
“我可去你妈的吧，你们战队的人是没有心还是没有脑？”
“告诉云尧，任他管好自己的身体和嘴，以后别他妈的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了！他要再敢招惹我儿子，我他妈就跟他真人KP！”
……
“这又是怎么了？他不是跟九寻去吃饭了吗？这顿饭是在火焰山上吃的？”
刚宽慰好云尧，跟云尧一起回到AG超玩会基地的王浩，此时是震惊且懵逼的。
他把耐诺发来的语音反反复复听了三四遍，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耐诺突然对他们战队有了这么浓烈的恨意。
“你又去招惹九寻了？什么时候？”
他转头朝站在他身边的云尧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