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云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圣旨就下到上官家,皇后娘娘请上官老夫人进宫。
上官大老爷给张公公一个荷包,笑嘻嘻的冲他道谢,皇上身边的红人,能交好绝对不错。张公公惶恐的接了,不敢又半点的傲气,笑着说 : “老夫人,整理一番,就随着杂家进宫吧!皇后娘娘在宫中等着您,”心里暗道,这一家人才是他应该巴结的,宫里的那位等着回信呢。往日经他宣的圣旨不在少数,可今日却是皇上叮嘱再三。
上官老夫人接了旨,回房间换衣服,她收到了洛宸的信,已经猜到会进宫。不紧不慢的换着一品诰命的衣服,这件衣服陪着她许多年,却很少穿过。宫中的太后娘娘拿捏着她,从不让她参加宴会,这才没了机会。为了家中的安定,她也从未抱怨过,当年的事哪有对错啊!想着,便陷入了回忆。
“老婆子,”上官老爷子站在一旁,低低的唤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哼,“都是你自个惹的烂桃花,自己处理不了,还要洛儿担心,你这个千杀的老不死!”上官老夫人吼道,脸上却是带着笑,他一辈子没有纳妾,身边连个通房也没有,对她又是一心一意,她一点也不在意其他的。
上官老爷子用力的点头,连连道歉,知道骂人就证明没有气坏。
整理一番,两人一起随着张公公去了皇宫。圣旨上没有写上官老爷子,他进后宫也不方便,张公公还没有开口劝。到了宫门口,他便主动下来,站在宫门口等着,原来是为了陪老夫人。张公公善意一笑,一家痴情人,连外孙女婿也是一样!
洛宸派人守在宫门接老夫人,自己站在中宫的门口等着。不一会,说话声便传了过来,透过树缝,洛宸见到了老夫人。暗紫色的诰命服,高高盘起的发髻,流苏发出悦耳的轻触声。略微有些弯曲的身材,脸上似乎多了些细纹,爽朗的笑声,外祖母到了,洛宸快步迎了上去。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老夫人看到那个快步跑上来的女子,一阵恍惚,与柔儿真像。而后,又明白过来,跪下去给洛宸行大礼。
洛宸受了这一礼,眼眶不禁发红,扶着老夫人往殿里进。进殿之后,直直的跪在地上,“洛儿给祖母请安!”
“快,起来,乖孩子,”老夫人连忙将洛宸扶起,眼泪不禁落下来。这么好的孩子,她喜欢还来不及呢!能和柔儿相认,便是这个孩子出的主意,若不然他们死的时候,连女儿的面都会见不到。
老夫人拉着洛宸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喜爱不已。问她在宫里生活的好不好,洛宸一一细答。
“祖母,信上的事情……”洛宸低低的开口。
老夫人笑着抬头,慈爱而又愧疚的看着洛宸。前几日,他们打听到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被送出宫,仔细查探一番,原来是与洛宸有关,同时三王爷被赐婚。这让她瞬间想起她与太后之间的恩怨,会不会是报应在外孙女的身上。心中也发急,恰好收到洛宸的来信,心中便有了数。
老夫人悠远的目光落在远处,似追忆,慢悠悠的开口 : “是上一辈的事了,祖母也不怕你笑话,告诉你,你也好防备太后娘娘。她与你外祖父从小认识,也是青梅竹马,她一直喜欢你外祖父。可你外祖父是个呆子,不懂女人的心思,把她当做妹妹,一心一意的照顾。”洛宸见外祖母脸上带着笑意,可见她是放下的,心中有些宽慰。
“机缘巧合,我进京探亲,你外祖父见了我一面,便求着家里人求娶。也不知我有什么好的,能让这个老头子看上眼,”老夫人轻轻的笑着,越发显得年轻。
洛宸俏皮的摇摇头打趣道 : “外祖母可是心善人美,外祖父一定喜欢。”两位舅舅都是风流倜傥,母亲也是一方美人,而且他们都颇具风采。可想当年的外祖母,绝对是为倾城女子,还是位才女,外祖父怎会不喜欢?
“也是,算这个老头子有眼光。”老夫人眨着眼睛回应,闪过皎洁的笑意,却让洛宸有些慌乱的扭过头,她怎么觉得外祖母话中有话。只听她又说 : “那时你外祖父的父亲是一品官员,家中富裕,我父亲偷偷的打听过你外祖父,见他文采过人、为人刚直,便同意了。我却是稀里糊涂的,当年也是气盛,觉得不能糊里糊涂的嫁人,偷偷的溜出去见你外祖父。后来……咳,这就不能跟你说了。”老夫人顿了顿,脸上却多了抹红晕,洛宸猜想便是这一见,让两人情投意合了。
“那时还不是太后的曲家小姐,自是不同意,跑到上官家闹。这时,你外祖父才明白过来,人家姑娘早把他当夫君了。他还算有良心,回绝了曲家人。曲父和曲大哥是明白人,拉着曲小姐回家,想着总会淡下去的。”洛宸暗道,这不挺好的吗?怎么又会结仇呢?
老夫人敲了一下洛宸的头,当她讲故事呢,听的津津有味,“要是这样就好了,我与你外祖父成亲没几天,曲家小姐便进了宫。听说曲父和曲大哥不同意,是她以死相逼才进的宫,后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太后娘娘的地位。”
话落,老夫人不在说话,笑容也淡了下去,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洛宸也不打扰外祖母的回忆,坐在一旁,原来太后娘娘是因为这个恨上祖母,顺带连她也记恨上。不过,她刚进宫时,太后娘娘对她一直不错,应该还不知道她与外祖母的关系。后来,恐怕有人在太后面前提了,这才使太后娘娘开始对付她,能做出这事的,不在乎娆妃和李瑾。这些日子,这些人倒也安静,恐怕是在准备更大的阴谋。
不一会,秦暮云派人送来了赏赐。老夫人也知道不能停留了,带上赏赐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便看到夕阳下熟悉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笑,相扶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