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哎呀好啦，霍燊你正经点，我跟你说正经话呢。”
耳边传来男女打闹的嬉笑声。
“上个星期我们谈的那笔大单，这周五就能出货了，这可是多亏了你家林莉的本事，她跟袁醒交情好，给了袁醒一个投资建议，竟然让他捡到宝，这公司越做越大。”
“你借着她的名义和袁醒谈下来的这笔大订单，可都是林莉的人情，你说林莉知道了，会不会生你气？”
“林莉的投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好，她给你挑选的这几个公司前景一定好，你选一个投资？”
霍燊冷哼一声，不服气道，“她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才让她赚了点钱。”
周禾沉默一下，继续说：“有了这个订单我们就有一大笔资金周转，可以拿钱去投资那几个小公司。”
我的双脚像被灌入铅一般千斤重，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我强忍着眼泪，心底无比荒凉。
周禾当年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有当时很多男的暗恋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霍燊和她在一起的？
以前我的眼里心里只有霍燊，容不下其他人，所以忽略了一些事？
八年，也许很多事情都变了。
我站在小区楼下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直到看见周禾出来坐车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霍燊见到我出现明显惊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笑着走来道：“你怎么回家了？不在医院好好待着。”
霍燊的眼睛是桃花眼，当他望过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沉溺。
曾经的我每次望向这双眼的时候，都会被这双自带深情的眼睛迷住。
我扯了扯嘴角，“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霍燊的脸微微一转，似是有些心虚，只是一瞬，他的脸上爬上一层笑意，“对不起，这段时间公司比较忙，疏忽你了。”
我们很默契地没有提起之前吵架的事。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沙发前。
弯腰拈起一颗漂亮的钻石耳钉，问道：“这是？”
霍燊双眸闪了一下，唇角牵起一个温柔的笑意：“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
“我在路上看到喜欢就买回来了。”
说罢，他便上前取过耳钉，试图给我戴上。
“只有一只吗？”
他面色未变，“另一只可能掉在哪里了，我找找。”
我笑了笑，撩起耳边的碎发，抚上了自己的耳垂。
那里的肌肤平整光滑，没有任何伤口孔洞。
霍燊注意到了我的举动，眸色微闪，他将耳钉随手塞进口袋，伸手过来，欲将我揽在怀里。
“我觉得还是珍珠跟衬你，下次我送你一条珍珠项链。”
我没说话，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霍燊终于冷下了脸，“看来珍珠也不喜欢，那就算了。”
说完，没再看我一眼，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我站着缓了好一会，双眼不受控制掉落眼泪。
曾经的霍燊几乎从不会对我发火，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件小事。
霍燊对我的态度越发没有耐心，想到曾经的种种，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霍燊。
难道他曾经对我的纵容和宠爱都是假的吗？
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我？
这个晚上，我们两躺在一张床上，中途霍燊想要抱着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只要想到他的身体被别的女人沾染，便浑身不自在，想要逃离的心不受控制。
直到后半夜我的身体才开始放松，渐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一早，我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心绪不宁走出去。
5
打开房门，便看到霍燊和周禾两人挨得很近，他们听见动静，两人的距离便迅速隔开。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见霍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林莉，你回来啦，好久不见。”
“你不要误会，我现在是霍总的工作伙伴，托你的福，我们公司发展得很好，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盈利了，我们分了不少钱。”周禾面带得意地说。
盈利三个月？可这几个月来，从未见霍燊往家里拿钱，也未听他说盈利的事情。
公司的资金都是我出的，开始盈利后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也未见一分钱的进账。
反而是从旁人嘴里，我才得知这件事。
这一刹那，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张了张嘴，侧目望向霍燊。
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很难看，侧过头，像是不敢看我。
但在周禾面前，我试图维持我都快要被丢到地上的尊严，不管怎么样都好，我和霍燊还没有离婚，这些钱只要还在他手里，一切都好说。
我淡淡看了一眼周禾，“是吗？改天我去公司看看吧，毕竟这公司也有我的份，你说是吗？霍燊。”
霍燊和周禾在一起的这件事，我直觉以前一定是漏了什么事情。
回想与霍燊重逢又在一起之后，感觉一切都发展得过于顺利，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我的不断妥协。
可越深入地想，我的心越往下沉。
只要一想到，周禾和霍燊也许在上学时认识，我心口一阵绞痛。
霍燊脸色很臭，似是不想理我，还是周禾上去捏了他的手，他才仿佛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这一刻，我的心坠落谷底，周身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的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面前的这个男人回应，竟这般艰难。
在周禾面前，我整个人觉得难堪到极点。
我的情绪紧绷到极点，我怕控制不住，便急忙转身出了家门。
走出小区大门，抬头望天，所见灰蒙蒙一片，正如我的心情一般。
我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现在连当面质问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根本就不像我的性格。
多年的感情和付出，对这份感情的看重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重上一些。
我在害怕。
我害怕听到霍燊口中的那个答案，他早就不爱我了，他喜欢上别的女人。
所以他对我没了耐心，对我怀了他的孩子并不在乎。
“你不要哭了。”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我顿了一下，眼泪糊住眼睛让我看不清对面站着的是谁，听声音不像是熟人。
我抹了一把眼泪，望过去，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点面熟。
不由皱起眉头，“你是？”
“我叫周晴，周禾的亲姐姐。”
我的眉头皱了更紧，心情烦躁地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脸，硬着语气道：“你有什么事？”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能和我去前面的咖啡厅坐一会儿吗？”周晴客气道。
周禾和周晴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周禾长相偏白花一些，而周晴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许多。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接受这份邀请，也不想跟周禾有关的人有联系。
6
周晴是个直接的人，刚坐下她便开门见山，“我妹妹周禾其实在高中的时候就和霍燊搞在一起了。”
“这些年来他们都没有断。”
周晴的一字一句都尽数落在我耳朵里，我紧蹙眉头，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晴笑了一下，“还不错，没有被气昏了头。”
“周禾虽然是我亲妹不假，但是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周禾的妈妈是小三上位，当年是她妈妈屡次上门叫嚣，逼着我爸跟我妈离婚。”
“我从来对这个妹妹没有好感，确切地说是厌恶。”
“周家虽然不是首富，但也是家大业大，这么多东西本不仅仅有我妈妈的一份，我爸年龄大了，这些东西也应该到我的手上了，贱男人和贱女人不配，小三的女儿更不配。”
“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说罢，周晴便拿出一沓资料和照片出来。
看着穿着熟悉的校服的少年脸上的笑容，仿佛听见他在和旁边的女孩的嬉笑的声音。
我脑袋短暂的空白，当真相来临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的脖子上还挂着我和他的情侣刻字项链，到了后面几张照片上，这条项链却到了周禾的手里。
隔着照片看得出来，周禾很嫌弃这条项链，甚至还做出了扔的动作。
原来那条在一起一周年的纪念日礼物，是被周禾扔了。
根本不是如同霍燊对我说的，担心丢失，所以放在家里保存……
我脸上白了一片，静静地看着照片，只是越看心越乱。
周晴咳了一声，“你还好吗？承受得住吗？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我抬头望向她，心底更慌张，总觉得蒙上黑纱的真相要掀开了。
我张了张嘴，想逃跑的心很强烈，我害怕这个事情的真相太过丑陋，不想掀开了。
可周晴不给我这个机会。
“自从我妹妹被接回周家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我爸和她妈妈对她的呵护程度超过了对一般的小朋友，那个时候我还小，没有察觉到这些事，直到后来我出了场车祸差点死在医院。”
“被送进医院时，我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可家里的人都说很严重，还让我签了很多文件，说要做一场手术。”
“当时我妈妈在外地出差，听到我这个消息后，连夜赶在我做手术前回来，我妈妈对我一向很看重，将我签字的所有文件都拿来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里头藏着一份器官捐赠协议，是心脏捐赠书。”
“那时的我刚满十八岁，签名协议算有效，你知道上面写的受赠人是谁吗？”
我咬牙切齿问出声，“是谁？”
“是周禾。”
“她有心脏病，随着年龄越大，她的心脏病越严重，到了需要换心脏的程度。”
“她一直在等一颗新的合适的心脏，不巧我的适合她，你的血型和身体状况也适合她。”
“那次之后，我妈妈大闹一场，跑回周家，差点就将我爸和那个女人杀了。”
“后来，他们在一次你们学校全校大体检中知道你的身体和血型很符合她的身体状况，一度将你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不过你当时运气好，没多久他们遇到一个出了车祸的人脑死亡，帮她换了心脏，你这才没有出事。”
我的眼神很冷，淡淡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7
周晴见过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深叹一口气，“霍燊和周禾生了一个小孩，是个男孩，他遗传了心脏病，需要换心脏，他们一直在等时机成熟，制作一场意外或车祸，神不知鬼不觉将你的心脏取了！”
“如果你这边失手了，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总之，他们做好了万全计划，在你和你未出生的孩子之间选一颗心脏。”
我整个人晴天霹雳，像是被劈傻了呆愣在原地，胸口沉得快喘不过气。
过去的一点一滴，串联起来的画面，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怕。
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咖啡厅，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许久。
脑海里都是过去的回忆，想到霍燊对我的好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抓在手里，一点点收紧，紧到我快要喘不出气。
不知怎么的，我走到了市里最大的医院的住院楼，按照周晴给的房号，我走进了大楼。
这个点时间还早，医院里的人不多，站在门外，我看到了那个小孩。
霍燊的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这个小孩长得像他，尤其是嘴角和下巴部分，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我没有走进去，就站在门外好半天，孩子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着像是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医院，随时准备抢救。
听周晴的意思是，这孩子的身体现在还不适合做手术，所以很早被安排到医院调理，等到我的孩子差不多要出生的时候，做手术的时机便差不多了。
到时候我在医院生产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动动手脚，进行手术移植。
至于我的孩子，他们已经有了打算。
这个孩子养着是为周禾和她儿子加的一层保险。
无论是周禾还是她儿子，将来谁的身体出现排异，我儿子的心脏就是他们的备选。
得到了答案，我走出医院，突然大笑起来，突然想起当初结婚时，在父母面前，他信誓旦旦的誓言。
那天晚上姐姐和我卧床谈心，她曾经试图建议我结婚的事可以不用这么急，毕竟我们两人重逢后发展的速度还是有些快。
可我坚持了要结婚，结婚后的后果我自己承担，就算是死也是我自己承担。
落到这个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
经过的路人都被我又喊又叫动静吓了一跳，纷纷远离我。
直到最后，我捂住了我的脸，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是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霍燊提出的分手理由牵强得过分，我为什么不去仔细打探清楚？
他要是真的还爱我，为什么不在高考结束后立刻来找我？
曾经我逃避的问题，一个个再次砸来。
我懊悔，我恼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把我的人生过成这样？
就为了个不爱我，处处谋划，为了别的女人的男人？
绝望感一点点冲击着我，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我像是坠入一个无底的黑洞，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还有一个人，我肚子里还有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
8
我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是别人的预备保命工具，而做这个计划的人，还有他的亲生父亲。
我这还未出生的孩子还没得到他亲生父亲的爱，之后还可能会失去我这个亲生母亲。
他会被当成工具人抚养长大，周晴和她的儿子身体有变化，他就会被拉出来挖走心脏……
他痛苦的一生都是我这个当妈带给他的。
我何德何能，在单纯无知的时候，认识到霍燊这样没有心的人？
他们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时候，一定笑我傻和蠢笨而不自知吧。
他和周晴会不会每天拿我的事当作他们感天动地的感情调味剂？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姐姐工作的地方。
姐姐这个时候正好下班，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莉，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会儿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跑过来啦？我正打算去医院看你。”
我的眼眶红肿，眼泪溢得视线模糊，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抱住了姐姐。
“姐，我错了……”
姐姐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她看到我这样子，也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默默陪着我哭。
过了许久许久，我哑着嗓子，吸着鼻子说，“姐，你说我现在改正，还来得及吗？”
“当然。”
这个问题像是多此一举，我只不过是想要多一点支持。
因为我害怕……害怕自己就此垮掉，害怕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
此时此刻的我，迫切需要可以支撑我反抗的信念。
回到医院后，霍燊像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问候。
就连表现很紧张我肚子里孩子的霍母也很少过来。
三个月后，我的身体稳定下来，得到医生的批准可以出院。
出院后，我第一次走进霍燊的公司，他公司里的人当我是外面过来找人，并不知道，我也是他们的老板之一。
看起来公司发展得很迅速，我从朋友那得知，霍燊在公司起来后，又快速投资了好几个项目，有些项目都看到了点苗头了。
眼看着霍燊就要飞黄腾达，我却想和他离婚了。
只不过，在离婚之前，有些事要做。
“我是霍燊的老婆，我是来找他的。”
员工惊讶了一下，便带着我绕了一圈走到霍燊的办公室。
霍燊的办公室是玻璃门的，霍燊看到我过来，惊了一下，见外面的员工都往里看吗，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带着些不耐。
我笑着对他大声道：“你儿子在我肚子里闹，他想爸爸了，所以我带他过来开口他亲爸，老公，你都多久没有见我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话音刚落，我听见外面的议论声大了起来。
听说我是他老婆就已经让他们惊讶，原本他们都以为周禾才是钦定的老板娘，没想到我这个原配老婆出现了。
而且人老婆都怀孕了。
那周禾算什么？小三？
众人看霍燊的目光变了，霍燊脸色极其难看，朝门外瞪了一眼，把门关上。
“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公司的地址，你跑过来干什么？”
9
霍燊恶狠狠地质问，一点也没有当初的好态度，更没有顾忌我是他怀孕的妻子。
心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真让人难受。
这人本来就没有心，不是吗？
“这公司是我出资开的，也有我的份，我上来看一看，难道不行吗？”
既然这个人没有心，那我就挖他的‘心’看一看！
霍燊黑着脸，“那你现在看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你都怀孕了，就少出来走动，有什么事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再说。”
生下来后，你们安排人取走我的心脏移到你外面的儿子的身上对吗？
还是移到你心爱的女人身上？
到时，我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我所有的财产，借着我丈夫的身份去找我的朋友们发展你的事业？
我深吸一口气，“霍燊，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你不用急着赶走我，好安抚你放在外面的人。”
霍燊眉头皱起，没有说话。
他并没有对我知道他禾周禾的事情感到惊讶，仿佛他并不在乎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在得知我怀孕后，他并没有怎么遮掩这些事。
片刻，我扯了扯嘴角，“你有你的白月光，我也有我的青梅竹马。”
“你喜欢跟外面的女人在一起，我也希望能够祝福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话落，霍燊猛地站起来，冷声问：“谁？你要跟谁在一起？”
“你都跟我结婚了？你还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冷笑道：“你不也是一样吗？跟我结婚了，还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霍燊压着火气，突然笑了一下，“你是骗我的吧，你只是吃醋了，觉得我跟其他女的一起，所以你也找了一个男人来演戏，好让我生气。”
“你好幼稚！”
我拽紧手心，“你要这么觉得那就这么觉得吧。”
反正我都要跟你离婚了，不管是一直在等我的青梅竹马，还是其他男人，老娘想找谁就找谁！
只要跟你离婚，一切都好说。
自从那天之后，我和袁醒每天下午都会见一次面。
袁醒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比我大两岁，我的事情他都清楚，我将我的事跟他说了后，他激动得跳起来，要去找霍燊帮我报仇。
我让他冷静下来，并且告诉他我的计划，袁醒表示会帮我。
我和袁醒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从餐厅到电影院。
情侣之间要做的事我们都去了，从我跟袁醒见面开始，霍燊便派人跟着我们。
霍燊的公司订单大幅减少，这个月眼看着有亏损的苗头。
听说他在公司天天发脾气，家也不回。
我找上了我原来的同事，让他们帮我做局。
于是霍燊投资的几个公司都出现了问题，跑来找他继续要投资，如果给不了的话，公司要么会面临破产，要么会有一部分股份份额转给别人。
我做这些并没有刻意隐瞒霍燊，他和周禾找过我几次。
刚开始两人还会在门口骂我，到后来他们说是来道歉的。
我没有搭理他们。
我眼看着快要到他们爆发的临界点，我和袁醒跑去酒店开房了。
我们前脚进去，霍燊后脚就踹门。
他在大门大喊大叫，骂我骗他感情，骂我不忠，出轨……
然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并带有一丝暗爽。
果然，有的人就是贱！
可以忍受自己在外面有女人，却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有其他男人。
不伤到自己身上，便感觉不到肉痛。
我并不认为霍燊的暴怒，是因为他还对我有感情，那只不过是男人的属地被人侵占后男人的尊严过不去而已。
我和霍燊的事闹得越来越大，婆婆知道后也杀了过来。
她让霍燊和我离婚。
霍家人和周禾商量了两天，最后霍燊带着离婚协议书过来找我，提出离婚。
我心底猛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一直在逼霍燊主动提出离婚，因为我知道以霍燊的性格，如果是我提出来离婚，他男人的尊严会让他不愿意答应，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也会让周禾那边怀疑，她会觉得以我的性格不会轻易禾霍燊提离婚。
我和霍燊签了离婚协议就去了民政局领离婚证，当这一切都办好。
10
和霍燊分开之际，我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我打算跟袁醒一起出国留学，将来说不定就待在外面了。
霍燊听完我的话，在原地待了许久。
离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却越发心神不安。
可想到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心便安了下来。
我和袁醒装作在为出国准备的样子，不停地出门买东西。
就在我的肚子满七个月时，这天我吃了早餐出门，按前面一个月的每天计划，接下来应该是去袁醒的公司附近找他。
就在我准备推开门下车的那一瞬，后边传来一阵汽车风速疾驰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力量朝我袭来，我咬紧牙关，害怕地捂住肚子。
整个身体不受控制朝一边倒去……
砰……
睁眼醒来，我第一反应便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都在，还好。
我猛地松了一口气。
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我张口喊了几声，将护士喊了进来。
“我和我的孩子都没事吧？”我捏了捏眉心，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护士颇有些可怜地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你坐的那车质量好，医生看过了，你和孩子问题不大，身上有些皮外伤而已。”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谢谢你，可以麻烦你帮我叫我的朋友和家人们进来吗？”
护士点头，出门帮忙叫人。
不多时，袁醒和姐姐走了进来。
姐姐看到我头上的伤口，忍不住骂我几句。
“你胆子可真大，都说了可以找人安排其他人假扮你上车，你偏不听，幸好没事，不然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握紧被子，笑了笑，安慰几句。
天知道，当车撞上来的时候，我有多后悔！
后悔为了那两个心狠之人，将自己和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后悔过后，便是庆幸。
庆幸一切都按照计划来。
“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周禾和霍燊买凶杀人的证据现在已经被送到警察局了，周家那边周晴也把之前她买凶杀人偷心脏的一些不完全线索递到市派出所，她还安排她的老同学不放心又送了一份到省里。”
“这事用不了多久，周家也会承受不了压力，到时候把这事捅到媒体面前，上面一定会严查此案，周禾和霍燊怎么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袁醒见我情绪稳定，便急忙跟我说了事情发展的具体情况。
我听到这里，竟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到最后，我确实高兴地哭了出来。
坏人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没错，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从逼霍燊跟我离婚开始，到离婚后他的公司备受打压，这中间还有婆婆和周禾两人在他耳边上眼药，刺激他情绪。
于是，我们就在他面临情绪崩溃的时候，让他知道我离婚后，就要带着他的孩子和袁醒准备远走高飞。
他一定会听周禾的建议，把安排我出车祸的计划提前到孩子满七个月后的第一天。
他们以为自己会像多年前一样，车祸后顺利拿到别人的心脏，静悄悄地让人死去，让人找不到证据，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的每一步，我都安排的人盯着。
所以拿到这些证据并不难。
下午三点，警察局的工作人员来到医院找我做笔录，我将知道的一切都如实说出来，最后，我忍不住问一句，“他们会判死刑吗？”
工作人员没有说肯定，但也给了一个不错的答案：“如果所有证据链完整，还是有很大可能，但具体情况还要再看。”
得到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了，毕竟是前面的一条人命，我这边算是未遂。
在送走工作人员的时候，没想到碰到霍燊的母亲要冲进来闹事。
警察同志和医院安保人员连忙将人带了出去，并当场进行教育，表示如果再来闹事，就要受到惩罚。
最后，霍燊的母亲被带离医院。
我在医院又住了几天。
孩子出生的时候，霍燊和周禾的案子正好开庭。
因为这个案子舆论大，且影响恶劣，最后判了无期徒刑。
我忙着坐月子，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小了，后来听说，这两人还上诉了。
生了孩子后，霍燊的父母再一次试图找我，想让我写谅解书。
我和家人没有打算搭理他们，况且出月子后，我和家里人就打算一起搬家，搬到郊区一处私密性较高的别墅区。
袁醒也跟着家人搬到我们家的对面。
过去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没入遗忘……
而我的生活也慢慢有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