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主编擦了擦头上的汗。
掩饰尴尬。
“接着看。”他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
“没了。”
方建干脆利落：“后面我们直接返回帐篷睡觉，一夜睡到大天亮，什么事都没有。”
“啊？”
主编嘴角抽抽。
真尴尬。
他还想找会场子呢。
“没有就没有吧。”他说：“这些也够用，你们准备准备写稿。”
报社这边搞定了，夏清舒可没闲着。
她又联系了电视台。
现在的电视台正愁没有电视节目做。
反封建迷信这个课题非常合适。
聊了一会，电视台台长主动要求她，一定要把录像的版权授权给他们。
正好可以做几期破除封建迷信的科普节目。
报社跟电视台一起联动。
前后脚把关于庆城山荒地的“恐怖传说”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效果非常好。
关于荒地闹鬼的传言不攻自破。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黄瑞坐在办公室里激动的直拍沙发扶手：“能想出这一招，比他们还狠！”
一开始，他都以为那块地完了。
没想到能让夏清舒直接翻盘。
“装神弄鬼罢了。”她说：“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验证。”
“对！”
黄瑞拍着大腿说：“该！真是活该！在庆城逍遥这些年，也该知道什么叫丧良心。”
“听你这话，你知道是谁干的？”夏清舒抬头。
其实她也有调查。
嫌疑集中在庆城两大地产商，虹鑫与天健。
两家仗着人多钱多，干了不少坏事。
惹的庆城中小型的建筑公司怨声载道。
黄瑞当然是其中之一。
但这两家都不怎么样。
她暂时还没更多头绪。
“还能有谁，当然是虹鑫的负责人。”黄瑞咬牙道：“他这人本来就迷信，装神弄鬼吓唬人搅黄项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
虹鑫的负责人？
夏清舒在记忆里搜索。
好像叫……
苟华！
是苟华弄的？
“就算是他，我也只能忍着，不然虹鑫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想要整垮我太简单了。”夏清舒很无奈。
能力不足，人家整她，她必须要适时的隐忍。
冲动没好事儿。
“那你可要当好缩头乌龟。”
他嗤之以鼻：“现在被他盯上了，早晚要弄死公司。”
“苟华这人，跟他的姓一样，就是条狗。”黄瑞咬牙切齿：“当年公司还弱的时候，我差点被他给挤兑死，勉强活下来也是半死不活的，被几家联手一对付彻底完了。”
“你说，他现在看你能力不足，会不会动手？”
夏清舒的心沉下去。
会不会动手……
打击一个敌人，肯定是要在最弱小的时候。
荒地的谣言只是对她的第一招。
甚至这一招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成本。
失败了，可以接受。
只要接着使出第二招第三招，一招致命即可。
前所未有的袭击感传遍全身。
“怎么了，知道害怕了？”
黄瑞冷笑：“害怕也没用，谁入局都要受着，能受着就活，受不了就死。”
“还好。”
夏清舒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哎！你还真说对了！”男人点头：“我就想看看你怎么对付他，对付不过我高兴，对付过了我也高兴。”
不成功，说明夏清舒不如他，也说明公司倒闭不是他经营的问题，而是被大公司故意针对。
成功了，有人能替他打苟华的脸。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清舒噗嗤一声笑了。
他这样想，算人之常情。
“那我可要努力，要不然会成全庆城人的笑柄。”
关注她的何止是黄瑞林甲楠等流。
整个庆城的建筑家装圈子，都密切注意着她。
谁都期望她的公司倒了。
那样，她手里的地皮就会流入银行。
再次进行公共拍卖。
这块地早已经与众不同。
背靠着庆城山的金矿，想不赚钱都难。
最近，她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
“老板，这是第五封辞职信了。”
秘书忧愁不已：“咱们给的也不少，人人有活干，能赚钱，为什么要辞职呢？”
夏清舒接过辞职信。
很多工人没上过多少学，辞职信更是不会写。
用的全是一套模板。
可这些人是最后坚持在公司守着的，怎么会在日子越来越好的情况下离开？
她想不通。
想不通的地方，一定会有问题。
“既然想走，那就走吧。”她说：“毕竟咱们不能违背了人家的想法。”
可她没想到，辞职信接二连三的过来。
宛如雨后春笋一般。
当然，不是什么好笋。
一个周的时间，员工们竟然少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有要走的趋势。
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劲。
如今倒是做实了。
“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走啊？”秘书很不理解：“咱们这儿是风水不行他们嫌弃？”
那以前也没这样啊好不好。
“其实很简单。”
夏清舒说：“现在你工资五十块，如果有人给你六十块一个月，你走不走？”
他摇摇头。
“多十块钱不值得，我也不知道工作究竟是什么，也许根本没这里待遇好。”
“那，如果有人给你一百二，甚至是一百五呢？走不走？”
秘书的嘴唇颤抖。
一百二？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一百二。
八十块钱足以。
“我……”他支支吾吾的。
“别想了。”夏清舒说：“也别想说谎，我知道你肯定想去，毕竟我都想去。”
“你的意思是说，公司里走的这些工人都是被钱撬走的？！”
秘书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板要让他做选择。
在金钱的考验下，谁顶得住？
“不会有别的理由了。”夏清舒很淡定。
这些离职的工人，普遍都是没什么技术的。
她给的工资是他们能在庆城找到的，最合适的工钱。
能被人鼓动走，大概是用钱做诱饵。
“啊？”
秘书难受的很。
“怎么能这样呢，走的时候一起走，商量好的？”
“那是人家算计的好。”
夏清舒扶额。
大规模离职，一环扣一环。
肯定要短时间内大部分的人都走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