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懋自知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够资格说这些话的,但今日之所以以下犯上,同时也是瞒着王爷有了这么一遭,他早已经做好了付出后果的准备。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面前这个地步,但有些话他干脆就一次性说完了,也不至于到了后头还要提防着这个女人。
“郡主不必如此动怒,属下只是刚好对上了郡主而已,若是换了其他人也同样会有此一遭。”
沈懋话语间的意思也很明显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同样的话,就算是换了人,他也还是会讲,而并不是在针对叶如言一人而已。
“这么说的话,我还要感谢将军了,不过这句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将军若是想得到这样的感谢,恐怕要不如意了。”
叶如言直言,不用在他面前掩饰什么想法,不过他好奇的还有另外一点,这时也不遮掩着:“有个问题想问问将军,今日这一出,你是故意安排还是临时起意?”
沈懋挑眉,答案是什么很重要吗?
可对于叶如言来说,这答案的确举足轻重。
只是见他久久不开口,叶如言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当下也不再多问,只是有着想要退出来的意思。
不过没走几步,只听见沈懋在她身后忽然道:“郡主可否与我下个保证,关于王爷的事情无论如何皆要以他为主。”
叶如言一时间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她真不知该感慨君褚身边的这些人是一个个侠肝义胆,还是有着过分的警惕之心。
他身边倒是不缺乏忠心耿耿之人,不过这些人怎么看都有些莫名的警惕了,亦或者是因为什么导致现在草木皆兵。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她面前来示威,同时也是一个明晃晃的警告,若是真做出什么对不起君褚的事情来,恐怕他们会一拥而上把自己五马分尸泄愤才甘心吧?
说起来,这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当然仅仅只是对于君褚而言了。
果然,他还是有些眼光的,身边都是这样忠心之人。
叶如言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然而这样的动作看在神貌的眼中却有一些意味不明,捉摸不透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心思,自然脑子里的想法变多了起来。
“郡主如今依靠王爷已经得到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倘若还不知恩图报又或者是恩将仇报,这就有些不大妥当了吧?”他这些日子听说的事情可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有了今天这样的想法。
“哦?”这下轮到叶如言纳闷了,回转身来看着他,“不知沈将军对我的行为有何高见,是哪里做的不如意了,才让沈将军有了我要对王爷不利的想法?”
说起这个,沈懋神色肃然:“群主非要我将话说的直白,那沈某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前些日子郡主府如此大肆修缮,朝堂之中也有了不少对王爷弹劾之人,这些郡主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叶如言微愣——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君褚了吗?为何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
她虽然已经是郡主了,但朝堂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知晓,君褚这些日子受到了弹劾,她还当真没有听过这样的留言,难道真的是因为和自己有关吗?
见她这副怔愣的模样,沈懋打量着,揣摩着,一时间竟然还真的说不准对面这个女人究竟是演戏还是真的不知晓了。
“如今郡主已然和王爷绑在了一处,若是你的行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那么王爷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他这样的人从来不需要一个累赘在身边,郡主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由沈懋的巴黎说出这句话,未免显得太过刻薄了一些,自然他也知道自己越了规矩。
叶如言倒是并不觉得生气,他会这么说恐怕还有不少人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场婚约来的有些过于荒谬了。
“沈将军忠言,王爷知道了一定好生宽慰,不过这件事情还不能下定论。”叶如言只道,“修缮一事我并不想解释过多,今后你便会知道我究竟是不是故意如此了。”
她倒是完全不在乎婚约什么时候就解掉,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不着急,可有的人替他们着急。
沈懋没想到对方会躲着这话,还以为是她心虚了,神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拳头微微捏住:“郡主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属下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今日一是你想和王爷说也无妨。”
“本将军若是不说这话,那我还想不起来要去告状呢!”叶如言一笑,眼神中多了几抹狡黠,果然看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无措。
营帐之外,司徒无双等在外面有些无趣的数着经过的马匹,好不容易看到叶如言从营帐里出来,却见她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赶紧迎了上去。
“将军跟你说什么了?”她些好奇的问道,却见身后沈懋也紧随着一起出来了,顿时又把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恕属下还有要职在身,就不送郡主和司徒姑娘回去了。”
沈懋说完这话,不由分说便带着人往相反的方向离去,司徒无双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只看到了对方的一道背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再看都要给你瞧出花来了,你就不怕人家一个回头发现你那点小心思了?”叶如言揶揄她。
司徒无双闹了个大红脸,娇嗔一声轻轻捶了捶她的手:“哪有什么小心思,你可别胡说,赶紧回去吧,人家真的说我们临阵脱逃了……”
她不想多言,独自一人走的飞快,如果忽略那急促而慌乱的脚步的话,叶如言的确会相信她说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宴席回去,然而还没有到,却渐层宴席,外头着急忙慌的走出来一队人,同时里头的声音也要更加嘈杂了几分。
为首,那人甚至还有些慌乱地撞上了同样心不在焉的司徒无双,只是那一身丫鬟装扮却看不出来是哪个府邸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丫鬟慌里慌张地告饶,低着头一副怕极的模样,身后跟着的人也是不住的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