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吴大夫,今日若是不让他来给我治病,你们就等着进官府吧!”
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都已经有大夫看过了,居然还想要吴先生来看,多少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不过他们更好奇的是,面前这个气质翩然的女子究竟会如何处置,是自扛吃亏,还是有什么别的手段来教训教训这个大白日里找茬的人。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之下,叶如言朱唇轻启,刻意压低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细嫩,就算此刻有听过她声音的人在场,也不会那么快反应的过来。
“这位公子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那人想也不想便点点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还会不清楚,你别看我现在活生生站在你面前,说不定这内伤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我若是死在了家中,这笔账又找谁算去,怎么着你今日也得给我细细的检查清楚了,若是没有一个结果是走不了的。”
他这些话一句又一句的往外蹦,非是要弄出个结果。
“你想要什么?”叶如言又问。
人似乎也没有料到,他居然会问的如此直白,难不成面对如此无赖的人,不应该恼羞成怒,甚至干脆叫人把他给打下去吗?
为什么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与他说话,这还是什么趾高气扬的贵公子了吗?
在成这世上,不仅仅只有他自己这么想,就连周遭的百姓也觉得有些奇怪。
听她说话的语气,还有这番身段也不像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贵小姐,起码也没有那些贵族眼高手低的狂傲,这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就逆转了方才那些人对这马车里头主人的印象。
“我只是要你好好给我个说法,我这亏也不能白吃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方才大家伙也看见了,他们也不是要扭头就走,原本也是丢了几两银子过去的,结果他不但没有收还破口大骂,非是要把这件事情给闹大了。
“大夫已经来看过,说你无大碍,我原本想着给你些银子放你离开,算是没有枉费你这一番苦心,可你却还是不依不饶,如今倒是越说越是起劲了。”
面纱之下,叶如言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只是透过那双眼睛,旁人也只能看出来三四分。
相比于这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叶如言的姿态着实是要得体的多,这一番对比,高见立下。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相信你这里的大夫,去把浮生楼的吴先生给我起来,他医术高明,一定能看得出来我身上是否有了暗伤,不然的话我是不会就这样轻易走的!”
他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了,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可是浮生楼的吴先生可不是说请就能够请的来的?
看到这里,其实大家伙心里也逐渐有些明白了,若是有些内伤也早该发作了,这人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这说话的声音可是一句比一句大精神头也是越来越好,一点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就是这马车的主人脾气好,要是换了旁人,早就乱棍给打走了。
“既然你说你身上有了伤,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受了什么伤,若是没有自然最好,虚惊一场想必阁下也是乐意不过的。”
话说到这里,叶如言的态度也算是诚恳了,不过紧接着她便话锋一转:“可若是真的有了,我也不会推卸责任,不过这马车是不是撞了你事情,还未可知,你也不要这般早的下结论……”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瞪着眼,“这马车如此高大,我难不成是故意找死才走到你们面前去的,明明就是你们的马夫走路不看路,偏偏就撞了我还想要逃跑,若不是我反应快,你们此刻早就不知道去哪个角落里面躲着了,我呸!”
“先生说话万不要激动,若是待会儿有了内伤,还被这么一激,恐怕要救不过来的。”叶如言沉下声音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人群之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轻笑,显然这些笑声都是在嘲笑那大汉的。
他们可不是没有听出来叶如言的话里有话,偏偏那大汉不像是个聪明的,这话说出来,居然还跟着点了点头催着他们赶紧去把吴先生给请来。
今日若是真的把吴先生给请来了,那倒还好,可是吴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早有耳闻,这马车里的人又是什么身份,难不成能说清就请的了吗?
前些日子还听说司徒府的大小姐亲自拜访登门去请,结果还是不例外,吃了一碗闭门羹,灰溜溜的就曾福生喽跑了,也叫他们越发体会到了这吴先生的脾气究竟有多么的执拗了。
若是今日请不来,那么这人可就要接着不依不饶了,到底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怎么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不说自己想要什么,一直不停地想要让大夫过来医治他的内伤呢?
“时辰已经不早了,既然先生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不如就移步附近的茶楼,坐上一坐也好,等着吴先生过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看着面前时不时的还抖着腿十分嘚瑟的闹事者,叶如言眼眸深沉,只是气质却越发冷静了。
“不必了,知道你们又要耍什么小手段,万一一杯茶把我给毒死了,那我找什么地方说理去,我就在这里等着,吴先生若是不来,我今日就不走了!”
他这些话倒是脱口就出,叫众人哭笑不得,这般谨慎又为何平白让人给马车撞了呢,真是前言不搭后语,整个就是一流氓。
叶如言丝毫不意外,她的回答跟着点了点头,反而招呼一旁的侍卫:“既然这样,那就给这位先生搬一把凳子过去,让他好生歇息着,可不要站久了,这内伤突然就发作了,那时这里可没有大夫来医治他了。”
“是!”
这等繁华的地段若是闹上这么久,早就应该有人注意到了,然而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还不见任何的官兵过来,显然要么是在看戏,要么就是被人给拦住了。
相比于前者,叶如言还是更倾向于后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