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初七似是皱了眉，眼睛微微眯起来。
她自然看得出他的询问，却也没有回答兀自问道：“外头的流言你听到的应该比我要多吧？”
初七没有说话，但这已经算是默认了。
他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想必某个人也同样如此，不知为何，叶如言突然变觉得有些气结于心，只想着要在口头上赢他一把。
“除了你家主子，我还从未见过那般不靠谱的人，对于与他合作的人藏着掖着倒也罢了，如今成了这样，居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似的，斜斜的靠在了窗户边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懒懒的看着面前的初七。
像是一只小猫似的，那双闪着光的桃花眼带着微微不满，殷红的双唇微微嘟起，生起气来的模样，倒像只故意逞威风的小猫。
“主人的事情，我等从不过问。”
言下之意便是，君褚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流言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有让他们去打探过。
初七移开眼神不再看她，叶如言也不在意，他经常是这样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都已经习惯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我也不需要去理会，他们静静的等着你家主子给我安排，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还未等他回答，叶如言又轻嘲一声：“是了，左右也从来都是如此，我又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个筱筱的哈欠，这才站起来，不走大门，反而直接扒着那窗户往外出。
见她如此，初七身子似乎往前倾了几分，但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略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今日是除夕，外头一定比这院子热闹，我要出去走走，你在这给我把风，可别让人知道我私自出府去了。”
初七：“……”
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出他全身都写着的拒绝，叶如言被他逗笑了，一双好看的眉眼笑得弯弯的，破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好，原来脑子都是用来习武了，我当然得要陪我娘亲吃了晚饭才出去。”
那个时候外头正好热闹着，但这府上怕是早早的就各回各院，自己在屋里热闹了，这大家大院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但她可是经历过外头的除夕的那样的热闹，与这府里的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说到这里，叶如言打量了初七一眼，捏着下巴思索着：“我看你这模样，也是没有见过外头的除夕怎么过的吧，今日给你这个机会，等我陪完娘亲，你若是怕我给你家主子惹事儿，可以跟着继续监视我。”
“主人吩咐过，姑娘不要节外生枝。”初七语气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们只是共赢，可不是他的手下，你要听他的话，我却不用。”叶如言今日心情不好，偏偏就要和他作回对。
“左右你的任务也就是不要让我暴露而已，待在这院子里，谁若是敢闯进来，你一刀要了他的性命，也同样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她越说越是离谱了，初七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剑，还是头一次对事情感到不可掌控。
看出来他的不耐，叶如言也不再多说，大咧咧的去了陈氏的院子，后头那人还得乖乖的跟上来，这样想一想，似乎也将气撒在了他身上了。
“那可怪不了我，谁让你有一个总惹人生气的主人……”叶如言嘀咕着，大踏步走的干脆。
不过叫叶如言有些意外的是，除夕这样重要的节日，叶荣居然还是被罗氏哄的去了他的院子。
有知书达礼两个宝贝疙瘩，却还是没能让他过来。
她当然是十分高兴了，不过一整个晚上陈氏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桌子的美味佳肴也吃的没多大劲儿。
叶如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并没有点破，只是照旧哄好了知书达礼便让她先休息着，还不如好好休养生息，何必管着别人。
“你不留下来？”陈氏眼看着叶如言要往外走，这才从叶荣没来的伤感中回过神来，不舍地看着她。
“娘早些休息，知书达礼夜里还得闹几回，父亲今晚不会过来的，由着他去吧。”叶如言只道。
陈氏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让叶如言也早些休息，这样喜气的日子，她不想愁眉苦脸的让女儿不开心。
天才刚黑，灯笼也才点起来，这个时辰去浮生楼说不准，还能赶上最后一点饭菜。
叶如言站在浮生楼外面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只是不经意间回头，却只看见了初七像是黑无常的装束，还有那冻死人不偿命的气质。
“唉……”
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叶如言不由分说拉了拉他的衣袖，“我这院子里还有一大堆孩子呢，你这幅样子进去，别吓着他们了。”
平日里他都隐在暗处，神出鬼没的，倒也不让人注意，偶尔出现几次都下的几个孩子哭。
初七下意识地缩回手，第一反应便是紧了紧手里的剑，冷冷的几个字抛出来：“我不出现。”
“可这大过年的，我总不能让你待在墙头继续喝西北风吧？”叶如言实在是“于心不忍”。
从下午到现在她可以感知对方没有离开过自己，也就是这几天开始，她越发感受到初期似乎很注意自己的出行。
这些反常也就是从流言起来之时开始。
她抬起头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人，也做出一副即将动怒的表情来：“把你的面纱摘下来，戴上斗笠总行了吧？若是不习惯，那就坐在一旁不说话就好，你这副样子站在墙头待会儿有人出来了，都得被你吓过去。”
的确，毕竟谁出门抬头便看见黑无常冷冷的看着自己，大过年的什么心情也得没了吧？
似乎被叶如言直白的形容给噎了一下，初七也就是愣神的间隙就已经被她给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