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不顾及自己名声，连带着累及家族，区区一个庶女居然如此放肆，简直不可饶恕！”司徒无双摇摇头，“到最后还得要你来收拾摊子，就这样的女子居然还可以得到叶尚书的多年宠爱？”
说句难听的话，简直是没长眼……
她是发自内心对自己的袒护，叶如言懂得，心中忽然升起了絮絮愧疚——她今日来，故意说出这些话，就是想要司徒无双的帮忙。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开口询问，司徒无双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似的，拉起她的手边走边朝人命令道：“来人，备好马车，我要去围场！”
“无双？”叶如言有些怔愣，还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这叶如岚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我都想看看她要是在围场里面遇见了我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司徒无双一副擦拳接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叶如言被她逗笑了：“你这番架势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有人打起来呢！”
“我是想见见她的窘迫，围场上的人也不多，我早知这些日子孟谌经常往那里去，却不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说起这个司徒无双就越发觉得恶心，“我还以为他是多么一个与世无争的谪仙人物，却原来也是免不了俗气的少爷。”
私会这种事情不论是对于男子还是女子来说，都是败坏名声的，只不过对女子的影响要大大的盖过男子而已。
男子轻易就可以撇清自己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风流潇洒的名头，可对女子来说却是致命的。
“你先别着急，眼下还无凭无据，我也是带着怀疑要去看看，只是我的身份若是去了，怕是他们早有防备。”叶如言拉过她，摇头失笑，“气势汹汹地过去反而理亏。”
“我有办法。”司徒无双计上心头，吩咐丫鬟去拿了一套衣裳来，一边给她比着一边道，“就是要委屈你穿我府上丫鬟的衣服了，再把面纱带上，占到丫鬟的最后头不起眼的地方，他们绝对认不出你。”
她兴致高，兴许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看着竟然要比叶如言还要更加兴奋。
围场四周都有官兵把手，里头大的不像话，有些地方是专门用来围猎的，小小的靶场仅仅占了一个部分而已。
司徒无双进来时，已经有人在前等候，叶如言因为站在后头，所以只能看见一个身穿铠甲，面容俊逸，稍稍有些黝黑的男子在与她说话。
没几句话的功夫，那人便带头领着她们进去了，安置到帐篷中便要退下。
“等等，沈将军，听说孟公子也在这里喝茶，不知道是在哪个帐篷？”
司徒无双叫住他，顺手将除了叶如言之外的奴婢都给叫退了下去，那人似是愣了一下，这才垂头答道：“在西南边的帐篷待客。”
“他请的客人是谁？”司徒无双又问。
“孟公子的事情，属下也不好过问。”
“可是个女子？”
那人稍稍一顿，半晌才道：“不是。”
眼看着问这人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司徒无双也没让他多留，挥手让人下去了。
不知为何，叶如言总觉得瞧着那人转身出去的背影有些熟悉，回头顺口问了一句：“这个沈将军是何人？”
“他呀，镇西军统领沈懋，原先是摄政王领兵西战的得力干将，后来衣锦还乡，便在这里当了个闲职，不过在军中的威望挺高的。”司徒无双头也没抬道。
叶如言点点头，若有所思：“你之前就认得？”
“认得，说过几回话，不过来往并不多。”司徒无双注意到她对那沈懋的注意力有些多，撑着下巴看她，“你对他这般感兴趣，该不会是……”
这一脸的兴味，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叶如言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失笑出声：“我就是觉得他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所以才多问了几句而已，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说不准你们之前在哪里有什么交集，只是你这记性把人家给忘记了呢……”司徒无双撇撇嘴，故意打趣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正事儿还是没有忘记的，今日过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沈懋说孟谌在西南帐篷待客，可他又说不是女子，难不成叶如岚是女扮男装进来的？”司徒无双想起来时在门口遇见的孟府马车，还有一辆没有插启帆的，应该就是叶如岚的马车。
不过叶如言却是摇头：“她来的低调，恐怕并不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沈懋张口便说他是在待客，想来之前孟谌也是做过准备的，定然不会是普通的客人。”
“合着他们二人私会，居然还有别的人？”司徒无双啧啧摇头，“孟谌也真是奇人，还以为他是对叶如岚思念得紧，忍不住要把人叫过来一解相思之苦，现在看来怕不是那么简单呢……”
对此，叶如言不置可否，还没有见到人，她也不敢下定论。
出了帐篷，外头的人也并不多，寒冬即将到来，连草场都有些枯了，操练的人占了大多数。
“今日过来的除了孟谌就是我了，这沈懋实在是太没有眼力劲儿了，一个在西南却把我安排到了东北处，害得我们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过去……”司徒无双喃喃抱怨着，听得叶如言发笑。
没有想到没走几步路，就看到沈懋远远的朝她们走过来，见她们这是要往孟谌的营帐中去，总觉得像是加快了脚步似的赶过来。
“无双小姐，天寒路滑，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沈懋是练武之人，体型十分健硕，站在司徒无双的面前，就好像半个巨人似的，即便两人有些距离，但她还是要抬头才能与他对视。
“我想出来走走，也没觉得有多寒冷，眼下还不算入冬，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来围场看一看，沈将军这是？”
司徒无双嫌他挡路，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只能笑着打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