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明显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她居然在替自己诊脉之时,更是显得有些激动,似乎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居然也能治病。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叶如言。
“你是从何时开始咳嗽的?”叶如言只问,手指却并没有离开大叔的脉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叔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从六日之前便开始了,只是我去药房抓了药也无济于事,后来就……”
后来就来到了这里,一堆萌了口鼻的人闯进他的家里要带走他,当时自己还以为是犯了什么事苦苦求饶,而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如此。
“你都见过谁接触过什么,又或者说你身边可还有同样症状的人?”叶如言又道。
大叔点点头:“那些人我大多都在这里看到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他们传染给我的。但此刻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他多少还是能够意识到一些的这东西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还得是瘟疫,他更知道的是,一旦沾染上了瘟疫,那可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姑娘,老实说,我是不是得了瘟疫?”大叔刻意放低了声音,不想让其他的人听见,但他此刻眼中没有半点慌张或是害怕。反而是一种坦然,但隐隐的也藏着一丝不甘心。
一时间,叶如言竟然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应该否认,毕竟它虽然不是印象之中的瘟疫,可症状却太像了。
见她如此,那大叔也只觉得是自己说对了,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已经有这样的预感了,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搬来京城的,从前我们村子也有过瘟疫,就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因为洪水所以导致了瘟疫横行,他们一家人逃难来到了京城,靠着一门手艺,从此在这住了快十年了。
“先别说这么丧气的话,究竟是怎样还没有个定论呢。”叶如言打断他,眼神坚定,“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解药的,你放心。”
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或许心中隐隐都有了这样的预感吧,一旦瘟疫的流言开始了,那整座京城都会陷入巨大的恐慌。
和大叔说完那些话之后,叶如言马不停蹄地便开始忙活起来,幸好这里该有的也都有。
如今时辰还早,倒也不怕时间不过要想要研究出解药可要花费太多精力了,是不知不觉便到了半夜。
外头已经逐渐安静下,可她却半点睡意都没有,甚至随着调配解药的方法逐渐成形,她还越发兴奋。
这个房间是这一处大院子里头唯一一个相对来说宽敞的地方了,里面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都是之前吴尧让人搬进来的也为了方便拿取。
至于其他的大夫又其他研制解药的地方,但里头的人很少有尽心尽力做事的,大多都和钱子银说的一样来打发时间的。
“吱嘎——”
木门被人轻轻推开,然而因为太过陈旧,发出不小的声响,只是里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叶如言并没有听见。
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她才恍然察觉到了头顶的那一处阴影,抬头一看,之前君褚正凝眸盯着自己,那双墨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自己的映象。
“你怎么来了?”叶如言蹙眉,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转念一想又恍然大悟,探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去见,还是一片漆黑,又纳闷了。
“眼下时辰应该还早,现在就要回宫去了吗?”
君褚只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从来都不听自己说话便擅自决定了他的想法。
“吴尧让我来问问你的药方调配的如何了。”他张口,视线下移,定在了他眼角的那一抹乌青,神色稍稍一凛。
“按照之前的药方,的确能够起一些作用,但真的要把它做成解药,不是一晚上就能够弄好的,我还没有在他们身上试过呢,怎么可能给你保证?”
就算是有效果,但这里的许多药也能够让他们稍稍有些好转都只是暂时的,很快他们便会复发,甚至一次比一次严重。所以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在人身上乱用。
“这个煎煮成药,把药渣剔除剩下的药汤小火熬炖三个时辰,等到变成最浓稠的汁液,再让他们服下。”
叶如言说着将手里一夜的成果放到了君褚面前,上面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涂改过的痕迹,里头究竟有过多少次调整,恐怕只有叶如言才知道。
“哟,这是就写出来了?”
吴尧一走进来就看到这幅景象,尤其是看到叶如言手里那张纸时,脸上更是兴奋不已,小跑着过来拿过那信纸细细一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只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如言。
“你这是什么东西?”
写了一晚上就写出来这么一个药方?他都要怀疑之前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叶如言自己写出来的了。
只是叶如言只点头,摊了摊手:“方法,我已经告诉王爷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虽然这药方看着的确是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你可别蒙我什么都不懂,这不就是寻常的风寒应对之策嘛,我都已经试过了,根本就不起作用,至多也就是延缓一下,往后还会越严重,你这样的东西怎么敢让他们喝下去?”
吴尧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完全不同意叶如言的做法,将信纸径直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下来,只觉得今日这一遭也许是当真多此一举了。
“你要是不知道别人说不知道便好了,何至于浪费一晚上的时间拿出一个没有用的方法,我也不会笑话你……”
他嘴巴碎得很,絮絮叨叨的半天说个没停,尤其是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之后,就更是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怎么可能觉得她后生可畏呢……
“吴大夫就这么喜欢一概而论吗?”叶如言蓦地开口,打断了他的碎碎念,同时将那信纸重新拿起来,再次放到他面前。
“你不用与我强调,我还能认不出来这里头的药材吗?”吴尧看也没看那东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