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向前走了一步,因为比叶如岚高一些,此刻对方不得不抬眸看她。
“所以……妹妹可要拼了命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兴许到了关键时候,它便是你最后的一道屏障了呢!”
她的眼神,又是熟悉的犀利,仿佛一眼便看到了她心底所有的心思,这样的感觉着实不妙,因为她居然有些心虚起来。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如岚后退几步,硬着头皮说道,“我劝你别惹父亲生气,若是他不认你,你还有如今这尊贵的身份吗?到时候能不能做王妃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哦,这倒是稀奇了……”叶如言挑挑眉,似是有几分兴趣,斜眼懒懒地盯住她,“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我这王妃的身份居然还是要倚仗叶府嫡女这一名分来的,的确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虽然这语气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有问题叶如岚也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催促着她赶紧去叶荣那边。
她见叶荣一天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想必是对叶如言不声不响的就成了王妃这事很是不满,正好抓着这个机会,能让她不如意自己心里也好受些。
见此,叶如言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没空戳穿她这拙劣的演技,绕过她兀自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叶如岚还不死心,非要跟上来看一看这场面。
书房之内,光线昏暗,隐住了叶荣一半的眼色。
这样的气氛着实吓人,叶如岚一进来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可跟都跟到这里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
只可惜叶荣只瞥了她一眼:“岚儿,你下去,我有事要和你长姐说。”
叶如岚一愣,见叶荣面色不郁,不敢再说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去了,还得要乖乖的应声是。
屋内只剩下他二人,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谁也没有先说话,屋子里静的连对方的呼吸声似乎都有所耳闻。
离叶荣最近的那根蜡烛烧完了灭掉,屋内的寂静由此被打破。
“父亲事务操劳,底下人怎么这般不仔细,这蜡烛都没有及时更换。”叶如言勾唇,上前将烛台上燃尽的蜡烛拿下来,换上了一支新的,重新燃起。
屋子里有光亮了一些。
“这烛火也该剪一剪了,才能更亮些不是?”说着,叶如言又将其他烛台上的蜡烛都捡了些灯芯。
全程,叶荣未曾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这一些动作,似乎在揣摩她一举一动。
做完手头上的事,叶如言停下来,重新回到自己刚刚进来时的位置,坦然地对上他打量自己的眼神。
那清澈见底的眸子,清楚的倒映着叶荣所有的心思。
叶荣咬紧牙关,眼中的情绪逐渐酝酿:“若非是这一着,兴许我还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摄政王妃……”
“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女儿不都是父亲的女儿,父亲不必同外头那些人一样行这些虚礼。”叶如言莞尔。
“你倒是摆起架子来了!”叶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虽说她脸上并无德意可他听着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她此刻是在嘲讽自己。
叶如言“无辜”眨眼,歪着头问:“女儿说是摆架子,父亲此番见着我,那不得要跪下行礼了?”
“你大逆不道!我是你爹,你敢让我给你行君臣之礼?”
叶荣没忍住,只觉一股气血上涌,若不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说不定此刻都被她给气吐血了。
“所以,女儿方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在咱们这儿没有这些虚礼。”叶如言摊手,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父亲是没听懂女儿说的话还是压根就不想听?”
叶荣吃了瘪,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训斥她一番,怎么反过来被她给气了个半死。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重新好好审视一下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于他之前印象中早就不再是同一个了。
“你老是跟我交代,你究竟是何时与王爷来往的,他又是怎么看上你的?”
在外人眼中,只能想到君褚是看中了叶荣,想要亲上加亲,从而才诞生了这一道婚约。
然而叶荣乃是当事人,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自己在君褚身上吃了不下三回闭门羹了断不可能是对方看中了自己的能力。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面前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女儿,背着他不知搞了多少小动作,居然还攀上了摄政王。
“这话女儿还想问父亲呢,王爷好端端的怎么就选了我做王妃,有着天大的恩宠,父亲早该告诉一声才是,也不至于让我今日进宫如此仓促,见了皇上连说话都紧张地说不利落……”
叶如言叹口气,颇有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模样有声有色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在暗自高兴。
叶荣倒是想有这样一番造化呀,可他也确定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目前看来,也只有叶如言有这样的本事了,他自然不会怀疑其他。
“你最好老老实实和我说实话,王爷可非池中之物,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的一言一行关系到的是整个叶府!”
他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眼里隐隐含着威胁。
他说的是谁,叶如言自然清楚,这整个叶府,能威胁到的不就只有大院里的那些人吗?
只可惜,或许这样的话曾经能够让他屈服,但现在,保护他们的能力,叶如言已然有了。
“女儿惶恐,莫说是王爷皇上的心思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够琢磨透的,再者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亲也应该知晓才是。”
叶如言面不改色心不跳,胡言乱语起来还颇有那么回事儿:“院里何人出府归府皆有记载,王爷那样的人物,若是见了谁,这整个京城早就已经传开了,父亲又怎么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闻见?”
“若说能够与王爷接触到的,除了父亲,女儿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够如此,如今父亲到来质问女儿做了什么,道理是这么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