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原本这些话也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这是总管的这一个下马威，给的着实是太过突然了，这叫人不得不防，所以才心急了这么一回……”
叶如言别拐了这么久的弯绕了，只是对方装起糊涂来比自己还要如何，曾经不得已就只能开门见山了，虽然就开门见山来的有些晚。
那茶杯一个没有拿住就摔在了桌上，同时也倾倒在一侧，但深色的茶水直接印在了桌子上同样变成了一团黑色，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了。
他早在进来之时就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根本就没有喝过这里的茶，甚至那茶杯里的茶水渍，也不过就是被她给倒了了之后所做的掩饰。
她看出来了，又或者说以她的能力，这茶里的东西轻易就被发现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威力。
他早就知道叶如言能力不凡，尤其是那一身的医术，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这些事情要打听并不难。
不过尽管是知道这一点，他还是心存了一丝侥幸，这是秘药，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破解，只要是中了的人。一定会被他们掌控，从来就没有例外。
如今，在他面前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被他轻视的女子，却是那样神奇地那样叫人意外地做到了。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陈望此刻甚至还不死心的又问了这么一句，即便话音刚落他便反应过来这话问的有多蠢。
没想到重活这么一世，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多了这么重的分量，这么些日子以来被人暗算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还不约而同的都用了下毒或是下药的方式。
好在自己还算是选了一条救命的东西来学，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指示，总算是没让自己遭了暗算。
叶如言颇有些无奈，同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要听他这么问了，便也如实相告。
“这些东西瞒不过我的鼻子，我多少也算是个学医之人，若是连这些简单的毒药都闻不出来，那岂不是有辱师名？”
师父虽然已经久未现身，但是回来之后，若是检查自己的功课，发现不但没有长进，反而屡屡遭了旁人暗算，恐怕都要气的把自己逐出师门吧？
所以就是为了能留在师门继续得师傅真传，他也是“本本分分”地把用在自己身上的毒药都给研究个透顶了才对。
简单？
陈望颇有一种吃了苍蝇的难受之感，自己信誓旦旦地照出来的秘药，结果到了对方的嘴里居然就变成了简单的毒药，这实在是太侮辱人些了！
只是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看着那茶水颇有一种挫败之感。
“总管想要试探的心思我能理解，甚至也觉得总管这般谨慎总是没有错的，只是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无能，总管若是次次这样贸然行动，若我真是什么做鬼之人，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了吗？”
叶如言后来越觉得自己有去做说教先生的能力了，这些日子能想出来，能说能做的全然是因为那个家伙。
原本她心里也不过就是怀疑的，并不能确定君褚是否真的和温泉山庄有什么干系，可是那杯茶一端上来只是看出了里头有问题，她心里也就有七八分确定了。
再加上陈望现在的反应，她自然也就能够确定了。
“这清泉山庄背后的主人恐怕就是王爷吧？”
她话虽然是问句，可是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疑惑，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陈望也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懊恼自己的自作聪明反而把王爷给暴露了。
“老夫一把年纪，没想到今日还被你个小丫头片子给上了一课。”
他此刻已然放松了身子，将桌子上歪倒的茶杯给扶了起来，眼里的懊恼淡去几分，只是颇有些自嘲似的，神色很是颓然。
叶如言能预想到他的反应只是自己猜对了，心里却也没有多少分高兴，他原本也并不想说出来，只是这毒药送到了自己嘴边，总不能乖乖地喝下去吧？
“看总管的反应这件事情恐怕王爷也是不知晓的，我也自当就是总管于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至于其他的也不过就是这茶杯没有放稳而已。”
她说的豁达，也并没有计较的意思，陈望见他如此，一时间居然还吃不准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虽然心底深处的那道声音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但想起进来时的目的，他自然是不想要承认的。
见他不语，叶如言因为他还现在翻墙的那件事情中不明白，想了想又道：“况且说到底，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毒药，不过就是用来控制人的一道枷锁罢了，相信这样的东西总管……或者说王爷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这药的确难得，比她之前遇上的所有都要更加稀奇，但自己这双鼻子可不是说说而已，尤其到了现在是越发的灵敏了。
许自己身上的问题她看不出来，但是旁人若是想要对她下手，她反应也还是很快的。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若是想要去王爷那里告状，大可以去。”陈望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然而却连自己都愣住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恼羞成怒，他这一把年纪了，居然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失态，着实是丢了老脸了。
尤其是话音刚落，陈望便见叶如言掩嘴轻笑，那番一派轻松的模样倒是让自己越发的不自在。
“虽然这件事情我很想要解释，无奈有约在先，有些话也不便多说，不过我尽量让总管不会疑惑太久……”
叶如言叹了一口气，这一来二去的，总有这样的桥段出现，她或许一开始还能觉得有几分兴趣，可久而久之也终归会是累了的。
见她垂眸，眼中划过他看不懂的神色，陈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只是这样的怔愣，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叶如言再次抬头，眼中的明媚重新映上眼帘。
“早就知道这温泉山庄的温泉天下闻名世人不可错过之地，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就此辜负了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