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徳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眸中却是有些失望，因为苏明的影子太正常了，没有他预料中的那般出格，并严重偏离了他不切实际的猜测。
至于是哪种猜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想了想，吩咐道：“唤醒杨立出手制服，检测影子战斗力量。”
技术员略显迟疑，因为许徳的命令有些不符合院规。
但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执行。
毕竟再怎么讲，他一个下属是没有资格反驳上司的命令，更何况还是来自院内最高人的指挥，真要出什么差错也算不到他头上。
很快，他就通过手环唤醒了隔壁房间的杨立，从里面走出一位寸头消瘦的少年郎。
“我倒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那少年看起来相当精炼，见是苏明失控后不由咧嘴一笑，竟是开口嘲讽了起来。
许徳听到屏幕里传来的话语声，眉头微皱问道：“杨立的指标如何？”
技术员闻言思索两秒，回道：“意志指标77％，治疗进度依旧是96％，始终难以掌控影子。”
许徳有些无语，摇了摇头说：“这小娃哪里都强，就是脑子太一根筋，不懂得人情世故，不然何至于一卡就是三年。”
额。
技术员眼角一跳，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连院门都没出去过，外人也见不到，哪里来的机会懂人情世故？
当然，他也只是在心中吐槽一下，明面上是绝对不敢说的。
“不太对劲，13号影子的作战力量有些偏弱，从技巧来看不像是经过特种训练。”
这时，一位技术员工开了口。
许徳眉头微皱，看着荧屏上战斗场景，杨立几乎是压着苏明的影子打，怎么看都处于绝对劣势。
“就这？”杨立也是大感意外，看着被一脚踹飞的苏明，语气着实不太满意。
他这番姿态可谓狂妄，却没有讥讽贬低，让影子陶成难以分清敌友。
“你是谁？为何要攻击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一连三问，奈何讲出的话语太过晦涩，杨立根本就听不懂。
而监控室的许徳，也是在此时下了命令，吩咐道：“让杨立收着点力气，看一下他的极限。”
技术员闻言立即进行通告，杨立收到后撇了撇嘴，但手上还是收了三分力道。
“有点奇怪，苏明的武技成绩与杨立不分仲伯，意志指标更是稳定在99％，以他影子展现出的综合力量，按说早就超越了才对，为何始终不曾进行压制掌控？”
听到属下的话，许徳也是想不明白，他们特殊病院之所以建立，其根本就是培训异人的综合力量，从而超越影子达到掌控目标，历代皆是如此。
比如杨立，他所感应的异界名叫蓝星，是一颗现文明科技星球，其内人类国度高达百数，历史传承可追寻到八千年前，同时也是他们接触最为广泛的大界。
准确点讲，以前很多异人感应的都是蓝星世界，只不过时间段有所不同，有的在封建王朝，有的是现代科技，以及他们只了解过冰山一角的星际文明。
而杨立所感应的时期，是蓝星封建王朝阶段，从梦境透析其影子像是书香子弟，让他掌控起来十分的麻烦。
至于其内原因，说来倒也简单，无非是杨立的性子天生与影子的文人风骨相克，卡在最后一步难以突破，也就是治疗指标。
可现在的问题是，苏明失控后影子展现出来的能力，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中等士兵，他综合战力应该达到了掌控指标才对。
“如果13号苏明的指标已经超越影子，就不应该出现失控迹象。要知道，他17年前已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技术员揣摩分析着，盯着屏幕上战斗场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许徳则是没有吭声，只是紧皱着眉头注视屏幕。
良久，他摇头否定道：“他一岁时失控的场景，我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那时的影子绝对不是现在的影子，甚至远远不如。”
技术员闻言赞同道：“不如是对的，那时候苏明还是婴儿，就算被影子操控也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错了。”
许徳目露回忆，回想着记忆中那双冰冷的眼眸，轻声道：“他虽然不具备战斗力量，却能在最短时间内学会了我们的语言，甚至可以跟我们进行肢体交流。”
“你要明白，我们的文字与语言是完全独立出来的，甚至还专门进行了声道防范，目前为止从未出现过影子听懂的先例，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话落，许徳的神色有些凝重，说：“我说的不如，是这个影子不如当年那人，至少他是我们可以分析定义的，但那人却是完全无法琢磨，不在我们掌控的讯息之内。”
技术员入职的时间不长，并未目睹十七年前的经过。
如今见许徳这般重视，不由疑惑问：“我们对那个影子的不了解，难道不是13号往后一直未曾失控的原因吗？”
许德摇头:“或许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我才一直很期待再见到那人。”
话落，他目光一黯，沮丧道：“但现在我很失望，不是这个影子的平庸，而是我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同一人。”
“这......”
技术员感到莫名其妙，不是同一个人，难不成还是第二人不成？
这不可能。
他和许徳都想不到，苏明可以感应的异界有很多，所接触的影子从来都不是固定的1。
可问题是，每个异人只能感应一处世界，是他们两千年来公认的事实。
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他们自己可以感应很多世界，那么他们只会有一个想法，这人是个疯子！
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因为一旦相信，他们心中的信仰会被推翻，世界亦会崩塌重组，那不是什么好事。
“差不多了，启动紧急方案，完事准备下班。”
许徳说着，面上却是露出了笑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但他的命令，却是让技术员们愣在原地，因为苏明的情况根本达不到启动紧急方案的标准，杨立一人足以将其制服。
而紧急方案的启动也不是小事，一旦对病人使用，他以往的所有指标成绩将会重置，并会被记一次大过，治疗难度亦会大大增强，需要承担相当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