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戴月月，苏华忽然想起之前吴卓给她的那块怀表，到底要不要就交给她呢？什么时候交给她？
她该不会哭吧，那不是很尴尬？
苏华抓了抓脑袋有些为难。
到了中午，小张从对面的饭馆点了好几个菜，一看十分之丰盛，什么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不是说没钱吗？”苏华看着他们拿起了碗筷，便问。
小张看了他一眼说：“是没钱，工资都还没发呢，这个啊，赊的。”
“这一顿多少钱？”
小张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啊，我让老板记的账。”
好家伙，没钱了，还这么造，苏华怎么看小张和小李这么不顺眼呢？明锐对这两个更是没啥好感，主要是当初他眼睛瞎了的时候，这两个货还赶过他。
吃完饭，苏华把小张和小李叫到了办公室，说明情况，然后把他们的工资都结了，也就是说让他们走。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激动起来：“我不走！这里我都干了六年了，你让我去哪里？”
苏华不说话，等着他们说。
这两个人这段时间在抓鬼事务所，无所事事，一有空闲就研究股票，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钱了，虽然不太在乎工资，可是能够白拿钱，自然不愿意走。
“不走也可以，去跑单子。”
“跑单子？又要买卖亡魂了吗？”两人眼神顿时放出光芒来。
苏华缓缓摇头，“当然不是，现在的人遇到灵异事件都喜欢去兰若寺找那里的高僧，你们知道吗？”
两人摇了摇头，看来的确是一点都不上心。
“据我了解，那家兰若寺只开了三个月，如今是香火鼎盛，里面的几位高僧每天都在市区发布传单，甚至还跟到别人家里，去帮忙勘测风水。”
“啊，有这种事？”小张和小李面面相觑。
其实苏华也是从林枫那里听说的，准备找个时间去看看，听说现在这灵异事件，镇天司都不太管了。
有像鹰眼那样渎职的人，镇天司大概是只剩虚名了吧。
“所以……你们两个也要去发传单，说白了，就是抢生意，给事务所创收。”
“我不行啊，年纪大了，不能奔波。”小张说。
“我也不行，身体不太好，这种事就该年轻人干。”小李说。
什么时候三十多岁就说自己年纪大，身体不好了？苏华还就不信了，他们脸皮就能那么厚。
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干活赚钱，要么滚蛋，事务所可不养闲人。
这两个家伙忽然跳起脚来说什么滚就滚，破工作不稀罕，态度十分恶劣。两人觉得自己技术高超，炒股票完全可以发财，不用受苏华的气。
林枫也说他们两个在事务所像是大爷，每天要吃好的，用好的，脏活累活一概推三阻四，他想要让他们走，但这种事还是要苏华发话。
虽然赶走了两个闲人，但是事务所的人还是太少，主要是没有接待。明锐和佳明都是敛画师，可以单独行动，林枫负责事务所支出收入，安排大家的吃穿住用等，每天也很忙。“接待什么的我看都免了吧，反正现在也没人上门，倒是苏华你需要一个副手。”明锐说。
“我的副手不是你和佳明吗？”之前的贪吃鬼也是有他们才搞定的。苏华觉得跟他们一起搭档很安心。
“我是六级敛画师，我才不当你的副手，再说了，我还需要一个副手呢？你以为这城市里面的鬼，随随便便都是贪吃鬼级别的吗？”
苏华想，佳明当明锐的副手，似乎很合适，那自己呢？对了，他还有个林枫，虽然林枫的战斗力不行，但好歹是自己的徒弟。
“我看有个人就很合适。”
“谁？”
明锐朝着吧台里面坐着吃零食的戴月月努了努嘴。
戴月月的耳朵倒是挺尖，居然立刻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人是我，我不介意当苏大老板的副手，但是苏大老板给我多少钱一个月呢？”
她回头俏皮地看着他们。
苏华居然又想起了章颜的事，怀表没有给出去，总感觉像个烫手的山芋，看她现在心情还不错个，干脆就现在。
“戴月月，介意单独谈一下吗？”
一旁的明锐他们一听，马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来。
“啊，谈工资吗？这是要给我多少钱，还要单独谈？”
苏华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进办公室就把那块怀表掏了出来。戴月月本来还笑嘻嘻的，一看到那块怀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
“这个……怎么在你手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大天司吴卓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他说……”
“他说什么？”戴月月的脸上已经浮上了一层阴影。
“其实……”苏华想说其实他早知道章颜死了，可是又觉得不太妥当：“其实有些事，不能避免，你还是不要太伤心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戴月月固执地说，没有听到那个字之前，她都不会相信。
“章颜已经死了。”
苏华看到眼泪立刻涌上了戴月月的双眼，他想起了上次那颗情人的眼泪……
她站在那里，无声的流泪，这种场面果然尴尬，苏华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块表，还有为什么吴卓不自己交给戴月月，要让他来转交。
他是不是充当了一回傻瓜，面对一个女人为另外一个男人哭泣的场面，尽管章颜的死他也很难过，可这个时候的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
或者应该安慰几句，但他张不开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华，借你肩膀用用。”戴月月却自己走了过来，在他宽大的沙发凳子上坐了下来，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就预感，只是不想面对。”戴月月说。
苏华看到地上滚动着几颗塑料珠子一般的情人的眼泪，忽然不知道是该安慰章颜的在天之灵，还是安慰戴月月的伤心。
她就究竟会为谁流下一颗金色的情人的眼泪呢？他居然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