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老太婆这三年来变卖家产,靠捡破烂为她儿子提供食物,这种母爱苏华是无法理解的,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
“我晚上再带一点过来。”苏华说,把那些揉得皱巴巴的钞票还给了她。可她还紧紧抓着他不肯放。
“你拉着我也没用,我现在没有。”
老太婆这才放开了手。
三人离开的时候,明锐问起来,苏华才告诉他自己已经种下蛊虫了。
“那太好了。”
苏华却摇了摇头:“难说,这次的鬼能量很强大。”
虽然是B级,可他才三及系统啊,到底能不能灭掉这只贪吃鬼,还很难说。
因为种下了明日蛊,苏华很快和蛊虫有了某种感应,蛊虫现在很好,它虽然在客体的体内,可是消耗的却是贪吃鬼的能量,并且它还发现不了。
他督促明锐和佳明做好一切准备,今晚子时,他将会把那只贪吃鬼给收了。
他们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收留他的老大爷还没起床,所以也没来得及告别,于是他们一行三人又回到了老大爷家,老大爷正在做午饭,看到苏华他们来了,招呼他们:“你们来的正好,我做了一点小菜,大家一起吃。”
苏华他们本来是来告别的,哪知赶上了吃饭的点,弄得特别不好意思,搞得就像是故意来蹭饭来了。
虽然他们也的确饿了。
“不了,我们吃过了。”苏华忍着饥肠,笑着说:“我们来是向大爷你告别的,多谢你昨晚上的收留。”
老大爷轻哼一声:“客气什么,让你们吃,你们就吃,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苏华朝着灶台上一看,果然已经弄好了三个菜,红白相间,香味扑鼻,大爷本来就做了他们的饭。
“这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呢!”明锐搓了搓手掌,口水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
昨晚上说了要给大爷一些钱,他却说什么也不要,说自己根本用不上,他自己种的菜,自己养的鸡鸭,完全够用了。
不收钱,苏华他们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大爷把菜端到了桌上,苏华他们也就不客气了,帮着拿碗筷添饭。
吃饭的时候,大爷问苏华早上一大早上去干啥了,苏华说去找路去了,说已经找着路了,准备离开。
大爷忽然放下筷子说:“我看到你们进了村子,你们在村里有认识的人?”
他说话的样子忽然严肃起来。
苏华和明锐他们对视一眼,知道也瞒不住了,只好说他们是去了张阿凌家里。现在就算被撵,也就是一顿饭吃不上而已吧。
大爷听完他的话,什么都没说,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继续吃,一边吃一边问:“你们跟张阿凌什么关系?”
“我们是她的校友,殓画学院的。”
“就是教抓鬼的学校?”大爷很懂行。
苏华点头,表示没错。
“怎么?有把握吗?”大爷抬头看着他们三人问。
这么一问倒把苏华问懵了,什么有把握吗?大爷你啥意思?三人只好沉默,因为的确是没听懂啊,又不好乱猜测。
有关贪吃鬼的事,姑且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信,就算是信了,难道不会害怕吗?
“她爸身上那只鬼,你们有把握弄住吗?”大爷慢条斯理地说,仿佛说的是家常话一样。
“大爷你知道啊?”苏华有些吃惊,难道说村里的人都知道不成。
“怎么不知道,我的两个儿子……”他顿了顿,“都是死在他家。”
三人一听,顿时嘴里的饭菜都不知道是啥滋味了。几乎都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更不要说去夹菜了。
大爷环顾了他们一眼,说:“吃啊,怎么不吃了,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
“没有,没有,味道很好。”
苏华和明锐他们赶紧埋头吃饭,再不敢问什么,说什么,生怕惹大爷伤心难过。接下来直到吃完饭都没人说话。
饭吃完,苏华帮着收拾碗筷,明锐帮着打扫,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大爷坐在门前,掏出自己的烟斗,点起了旱烟,幽幽道:“那鬼呀,厉害着呢,整整三年了,我的两个儿子死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那只鬼才出现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就在无意中发现了。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天气很热,我的大儿子得了肺炎,我带他去医院,在医院里碰到了张阿凌和他爸爸奶奶三人。她爸爸张平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个月的时间瘦了三十多斤,什么都吃不下。”
大爷磕了磕烟灰继续讲述。
他说他的大儿子肺炎有些严重,最后住院了,而张阿凌的爸爸张平在医院做手术,手术风险很大,极有可能就活不成了,他还记得张阿凌的奶奶哭晕过几次。
“我儿子出院的那天,也是张平手术完了的第三天。因为一个村里的,所以我们就去看了看他。我们走到他的病房门口就听到医生们在里面惊呼,说什么奇迹什么,说明明是随时可能断气的病,忽然就好了,能吃东西了什么的……
“当时我们也很替他高兴,就进了病房……后来我儿子告诉我那个人不是张平,他是被鬼上身了,我还打了我儿子一顿。”
大爷顿了顿,似乎已经要回忆到他最不愿回忆的地方了。
他眼里闪烁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眼泪。苏华总觉得到了这般年纪,流泪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所以他宁愿他没有哭,宁愿他的心很硬,这样自己也不会太过难过。
“我的两个儿子不信邪,说要证明给我看,结果,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从张阿凌家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呼吸。”
明锐忍不住插嘴道:“难道你的儿子就这白白死了吗?”
“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我的两个儿子真正的死因,是张阿凌来告诉我的,她说他爸爸被鬼上了身,她要离开,去学习抓鬼,然后把张平身上的鬼撵走。”
张阿凌说那只鬼很厉害,他可以直接掏空一个人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