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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眼里的仇恨太过强烈，就算是璟钰，也被我萃了毒一般的眼神冷到。
「殿下可能不信，你现在正在协查的贪墨赈灾粮款这宗罪则，乃是三皇子所为。」
「而被克扣下来的这些银钱粮草，全部都被三皇子转移到东山矿场用来养兵。」
璟钰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动，可是我知道，他的内心估计早已翻江倒海。
他会怀疑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为什么又来告诉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我已经做好了被他质问的准备，可是他只是淡淡地将煮好的茶推给我。
「你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
我接过茶杯，犹豫了许久。
「吟蓁觉得，殿下可与柳如烟成婚。」
「什么？」
璟钰听到这个的反应竟然都比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反应大。
「殿下是正宫所出，柳如烟的父亲又是执掌三军的大将军，您同他联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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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钰看了我许久，一双眼睛里又是失望又是难过的。
最后更是一甩袖子策马而去。
倒是把他的仪仗留了下来。
我正准备策马回去，却被暗卫拦下。
「姑娘，殿下说了，路程艰远，请您坐仪仗回去。」
等我坐着仪仗浩浩荡荡进城的时候，太子殿下同柳将军撕破脸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
我恨恨地拍了下桌子，万万没想到璟钰第一步就给我搞砸了。
跟我一样焦虑的还有苏清浅，不管是吃饭绣花还是读书，我都能听到她焦急的心声：
「完了完了，我怕不是真的要嫁给储滢那个老狗了吧。」
我轻叹一口气，伸手覆住了苏清浅的手。
「女鹅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知道了些什么吧，上次也是，我什么都没说她就能懂我的意思。」
「那我现在想的，女鹅也能听到？」
苏清浅瞪大了圆圆的眼睛看我，我不作声色，只是朝她笑笑。
「我这个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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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苏清浅的焦虑不安，父亲也是整日食不下咽。
娘亲让我将新熬煮好的参汤送去，在门口的时候我依稀听到了父亲同哥哥的谈话。
「如今天子病重，太子势弱，三皇子又同柳家来往密切，为父最近观这朝堂，隐隐有向三皇子倾倒之势。」
「那二妹妹跟三皇子的婚事？」
「三皇子有意向柳将军合作，自然是要将柳如烟娶做皇子妃的。」
父亲沉思半晌，低声回道：「倒是我们没有眼力见了。」
「既然如此，明天我们便去拜访一下三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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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浅同储滢的婚事作罢了，但是也没有听到跟柳如烟的婚事。
以我的判断来看，柳将军应该也是不太愿意将自己的女儿扯进纷争之间的。
我就坐在这庭院中，静待花开花落。
直到有一天，祖母病重。
苏清浅在祖母床榻前侍奉，我便带了香油去寺庙祈福。
我们是天还未亮的时候出发的，那时街上只有零星的商户开张。
我正靠在马车里晕晕乎乎的，车外忽然传来喊杀声。
马车剧烈地晃动着，我翻出座垫下的匕首，将它死死地护在胸前。
「主子说了，只要马车里的人，速战速决！」
随着这句话，马车晃动得更加厉害。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有人踏上马车。
我像是听到了男人的轻笑声，马车的帘子被纤长的手指掀开。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匕首已经脱壳而出。
就在此刻，一道凛冽的剑光闪过，那双手嗖地一下退了出去，随后是马蹄的声音传来。
喊叫声渐渐变得模糊，许久过后，有人掀开帘子。
「还好吗？」
紧张的表情伴随着略微沙哑的声音，一向穿着整齐的太子殿下难得散落了几缕头发。
他的脸颊上沾染上血液，更是衬得他容色惊人。
安全了！
我松了一口气，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是在我回来后第一次，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羁绊。
只是玉摘楼的吟蓁跟璟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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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我一起去了寺庙。
我跪在佛前，他跪在我的身边。
「我听说，老夫人待你并不好。」
「也没有很不好，她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你知道的，最近很不稳定，既然如此你何必冒险出来？」
「我的目的，是想见你。」
太子殿下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都鲜明起来了。
他的嘴角噙着笑，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想见我做什么？」
「劝劝你，」我叹气道：「你比我懂得多，你也知道柳将军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你何必……」
「吟蓁，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吗？」
太子殿下忽然就不笑了，他看着我，眼睛都耷拉下来。
「我不信你不懂，可是你既然都懂，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回城的路上，太子一言不发，冷着脸坐在马上。
就在我回府一个时辰后，天子驾崩了。
父亲同哥哥穿上官服匆匆进宫，临走时告诫我们关好府门。
「这天，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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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浅站在我的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衣袖。
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真的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吗？我能救得了女鹅还有这苏府全家的命吗？」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紧张惧怕的感觉，如果太子输了，女鹅是不是还是会重复书里的命运？」
听到她的胡思乱想，我握住她拽着我衣袖的手。
「别胡思乱想了，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该给祖母喂药了。」
每一个王朝的时代更迭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又想起了璟钰问我的问题。
可是在一切没有定下之前，我不敢轻易接受任何人的示好。
我不是玉摘楼里孑然一身的吟蓁，我现在是相国府的苏吟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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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门外一整晚都有铁骑的声音传来。
我守在苏清浅身边，给她整理着散乱的头发。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睡着的时候还在梦呓，握住我的手用力到泛白。
当天夜里，苏府就被人闯入了。
院子里的喊杀声跟那天去庙里的一样。
我将苏清浅藏在身后，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拖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床下塞。
「他们是来找我的浅浅，你把我交出去就好。」
「我不！」苏清浅红着眼眸，边塞边哽咽着嘟囔，「我说了我不要！」
她倔强着，不肯低头，也不愿意将我送出。
「我们苏府也是有人的，只要能拖到爹爹跟哥哥回来就好。」
可是现实永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苏清浅的背影一僵，就在下一秒，三皇子满身血污地出现在她身后。
我看到他举起了手里的刀。
「不要，储滢！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我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苏清浅，我爬到储滢的脚下，扯住他的衣袍。
「吟蓁，」他蹲下身，手指抚上我的额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揽住我的腰，将我从床底下拖出。
他眼神疑惑，轻轻揩去我眼角的泪水。
「你怎么在哭？你不是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