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齐府的老宅在城北。
从外面看就是普通的大宅，进去之后我惊到了，不愧是首富啊。
“刚才院子里的喷泉柱子是金子做的吗？金灿灿的。”
我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你觉得呢？”齐文肃无奈的叹了口气，放缓脚步等着我。
“难不成是金子你还要去咬上一口？”
“我牙口不好。”我连忙摆手。
然后他不理我了。
“齐文肃。”我压低声音叫住他。
“你又怎么了？”齐文肃那表情简直分分钟想要我丢到池塘里。
“我觉得，我应该穿云落缎做的衣服来这里，这身旧衣服，我都不敢进去了。”
我后悔啊。
简直配不上这里的金碧辉煌。
“我觉得你不该来这里。”他冷冷的注视着我。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对了，我想起来锅里面还煮着饭，要不先……”
“虞晚夕。”他盯着我，没有耐心了。
“是你非要过来的。”
我，害怕的不敢再朝前走。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缓：“跟着我。”
带着我进入正厅。
正厅里坐满了人，这里的人都是在葬礼见过一面的，具体是谁记不清了。
“哟，人来了。”
一群人的视线朝着我们两个看过来，眼神中都是嘲讽与不屑。
皮笑肉不笑道：“一个野种，带着一个后娘，真是笑死人了。”
“我大哥居然信道士的话，让一个乡下人进府。”
“就是，穷酸样，怎么和二嫂比。”
这个所谓的二嫂就是齐文肃二叔的妻子。
因为首富妻子早些年就去世了。
也就轮到二房执掌后院中馈。
她轻蔑的瞥了我一眼。
“就是，长着一张狐媚子的样子。”很多人都在嘲讽我。
听着这些人的话，我都想找地缝钻进去。“
“怎么，害怕了？”齐文肃低头笑我。
“我才不怕。”我挺直脊背，“我这么年轻漂亮，何况是你祖父让我来的。”
我拉着齐文肃朝着祖父那边过去。
“文肃来了。”齐老爷子看到齐文肃就双眼放光。
看我的，也就看了一眼。
“文肃来坐祖父旁边。”
“不必了。“齐文肃这小屁孩一点面子都不给。
坐到远处的位置。
我尴尬的行礼。
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晚饭时，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齐文肃住在哪里。
听他们聊了两刻钟我才理清思路。
齐文肃是他父亲和府上下人所生，因为此事原配还流产了，一辈子无法生育，抑郁而终。
所以齐文肃从小被他父亲养在外面，很少回老宅这边。
“孩子大了也该认祖归宗了。“
“可是文肃和我们都不熟悉，回来住怕是不习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持己见。
“文肃你怎么想的？”齐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还要跟着你后娘吗？
此刻我感觉如芒在背，看向齐文肃，可他没看我。
我默默祈祷：跟着祖父啊。
我就是一个外人，听安排就好，让我能轻轻松松地挣钱。
反正根据契约，只要齐文肃及冠，我就能轻松拿到五十万纹银。
“我谁也不会跟。”齐文肃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所有人都被他说傻眼了。
“你还没有及冠，年纪还小。”齐老爷子担忧道。
“有些人年纪大脑子也不见得好使。”说着他还看了我一眼。
不是，你看我干吗？
“那不行，你年纪小，必须有人照顾你，这样，明天你就回来，和祖父在一起。”
“我跟她。”他看向我，“老头花了那么多钱给我找后娘，不能便宜她。”
我气结。
这小子怎么处处给我拉仇恨。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祖父放心，我在此立誓我一定好好照顾齐文肃。”我马上表忠心。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齐老爷子要的，他十分失望。
不过其他人那叫一个开心。
“你父亲的财产，等你及冠再给你吧。”
齐老爷子叹息一声。
“都给他？”当下就有人异议。
“我大哥糊涂，父亲您可不能糊涂，给一个孩子，不早就祸祸没了。”
一群人那不甘心地模样都表露出来。
“我不要。”齐文肃丝毫不贪恋地拒绝。
这孩子真是大方，这么多家店铺，说不要就不要。
真是便宜这群亲戚了，笑得和朵花一样。
“要。”我在腾地站起来，“必须要。”
齐文肃不解的看向我。
“他父亲叮嘱我，要我照顾他到及冠，他现在年纪小，做的决定不算，再怎么也要等到他及冠之后再决定吧。”我说得义正言辞。
“虞晚夕。”齐文肃警告的看着我。
我这话一出，一群亲戚脸都黑了。
“你年纪小。”我笑容温婉，好心的提醒他别插嘴。
“哟，一个狐媚子也敢插嘴！”二婶跳出来，阴阳怪气的。
“我不是狐媚子，我有自己的名字，虞晚夕。”
我微笑的看着她，丝毫不畏惧。
“呵，谁认识你，有你说话的份吗？”
又一个看不惯我的出声讽刺。
欺负我人少！
“我认识她。”坐在一旁的齐文肃冷冷的来了一句。
那边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祖父，俗话说死者为大，我们应该尊重遗嘱，您觉得呢？”
这关于齐文肃的家产，绝对不能退让一步。
否则我觉得那五十万纹银拿得不安心。
气氛很冷，很尴尬，落针可闻。
“好，那就等文肃及冠后再决定。”祖父最终按照我说的做。
无人敢质疑老爷子的话。
10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你年纪小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啊，
从吃饭到现在都在生我的气。
“齐文肃，你还小，你不知道没有钱有多难。”
“饭都会吃不饱，你知道钱意味什么嘛？”我劝说着他。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未来不用工作，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不用担心没钱看病。”
“这些东西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真是不懂得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虞晚夕，你跟我娘一样！”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语气很不耐烦。
“什么？像你娘？难道我和她有亲戚关系，你娘叫什么名字？”
他很平静的看着我：“你眼中只有钱吗？不顾道德，不顾别人的感受！”
我噎住了。
他是因为这个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
我认真的看着他：“你的人生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是耳聋吗？我是野种？你讨好我没有用。”
“管她们做什么，你想要什么就主动争取。”
“我一定站在你这边，相信我。”我递给他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他哪里不想要铺子，他只是不想次次被骂野种还要争家产。
“你？”他扫了我一眼，“你是打算养我一辈子？”
我细细想了想我为数不多小金库。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语气坚定。
“有病。”他冷冷的丢下一句。
什么！我在努力煽情啊。
“你再骂我，我就打你了。”我举起拳头威胁他。
“呵。”他冷哼一声，丝毫不畏惧我。
“你知道为什么晚上宅子里没有人走动吗？”
“为什么？”我确实好奇，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下人。
“你看那棵柳树，曾经有一个孩子吊死在上面。”
“每天晚上他都会回来找他母亲。”
“啊！”我惊叫一声。
下意识扑到他怀里。
过了一刻我才敢睁开双眼。
瑟缩着不敢抬头去看：“那个小孩走了吗？”
“就这点胆子？”他毫不客气地嘲笑我。
“我才不怕。”我退后一步，随即又害怕地抓住他的衣袖。
“刚才谁说要打我的？现在是要做什么？”他嘴唇勾起，笑着看我。
这坏小孩完全拿捏了我的弱点，一路上都给我讲恐怖事件。
真气人。
回到房间后，我三魂没了两魂。
“对了，那个小孩子就是我。”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啊？什么？”
可惜他没有再理我，回他院子去了。
11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和齐文肃的关系缓和了一丢丢。
也就一丢丢而已，依旧是不认我，不服管教。
好在没有再扔我的东西……
为了履行我后娘的职责，只要他去赌坊我就会跟着。
他对我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恶劣了。
基本上都是，他喝酒，玩骰子。
我就跟着他的同窗打我自制的麻将。
关系好的不得了。
晚上在赌坊打麻将的时候，又看到他让买酒。
“那个，别喝酒了，换一个？”我试探性的问他。
“换什么？”他一双眼睛凝视着我。
“喝白开水最好了。”
话音一落，我就觉得一群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我解释道：“喝酒伤身，你们都还小。”
“齐文肃，你娘真贴心。”
众人大笑。
笑得都从椅子上跌坐下来了。
我嘴角一抽，有这么可笑吗？
齐文肃冷眼扫过他们，顿时他们都不敢笑了。
他无语的看着我：“我真是服了你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得，他又不高兴了。
突然一个小厮让我出去。
我起身出去，就看到我的小姐妹在外面。
“小雅你怎么到这里了？”
“陆柯找我了。”
一句没有明说得话，让我心中莫名烦躁。
“不用理会，他已经娶妻，和我没有关系。”
小雅挽住我的胳膊：“他说后日想见你。”
“说要和你道歉。”
“画上一个句号也是好的。”
我思绪飘远。
当年陆柯和我有娃娃亲。
十岁时被亲生父母带回京城。
“陆柯哥哥，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会，你等我回来，我一定娶你。”
可现实是他功成名就，娶了大将军的女儿。
给自己的只有一封五字书信：
你我不相配！
“晚夕你去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小雅问我。
“去啊，当然要去恭贺他金榜题名，娇妻在怀。”
“晚夕我越来越敬佩你了。”
小雅走后，我在外面吹风，手不自觉地扣着墙面。
“赌坊惹你了，你拆人家墙。”身后传来声音。
我回头就看到了齐文肃。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在这里做什么？”
“喝酒。”
“你一个小孩子，这么喜欢饮酒，会影响发育的知道吗？”
“还能唠叨，看来你青梅竹马并不重要。”他瞥了我一眼。
“你居然偷听！”
“我用得着吗？”他反问我。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我严肃的看着他。
“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别整天用长辈的姿态压我。”
“论智商，谁高谁低你自己清楚。”
“你！”
我没被渣男气到，却差点被他气死。
“对了，我发育得很好。”
说完，他一口将酒喝完，潇洒地走了。
我坐回麻将桌，看到齐文肃慵懒的坐在那里。
不说话，不喝酒，不去摇骰子，就静静的看着我。
我心烦意乱地趴在桌子上。
“回家。”齐文肃突然站起来朝外走。
我快步跟上去。
“你今天怎么着早回去？”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我。
“你有心事？”
被看出来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凑到他面前：“你能帮我个忙吗？”
“说清楚。”
“就是后日假扮我夫君和我去第一楼见…..”
“没空。”
我还没有说完请求，他就冷漠的拒了。
“你不帮，那我去找明澈！”
这几天我和他朋友关系可好了。
“别麻烦我朋友。”
“你也就只有这种办法，果然是没脑子。”他语气淡漠。
“对，我没脑子，不聪明，就你聪明，天下的脑子都在你这里！”
我被气得发疯。
面对我突然暴怒的情绪，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道：“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像夫妻……”
“对，你有脑子，你说什么都对。”
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齐文肃怔愣在原地，最后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暗骂一声。
我自顾自地朝前走，马车过来也不上去。
他跟在后面。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理会他了，我这次是认真的！
“上车，我和你去。”
他居然答应了？
“真的？”我下一次再不理他，这次就原谅他了。
“真的。”
12
时间很快就到了，我很紧张。
也就换了十几套衣服和五个妆容吧。
“你打扮成这样？是想把他勾引回来？”
齐文肃看着我特意画的纯欲斩男妆。
这是现代流行的见“前任”妆，让渣男后悔去吧！
“这是我的武器懂吗？”我忽视他嫌弃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穿士服不行，快去换衣服。”
“为什么不行，你嫁了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学子够气他的了。”
“要不要让我帮你把其他人也找过来，伪装成你的追求者？”
“可以吗？”我双眼放光。
他脸倏然沉下来：“你的脑子果然丢了。”
说好了不骂我的！
这熊孩子果然欠揍了。
我正要发火，他却率先离开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去他院子叫人。
他走出来，我呆住了，脚都挪不动了。
“齐文肃……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啊？”我说话都结巴了。
玉冠束发，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衬得温润如玉，一双桃花眼含笑。
和平日的装扮大为不同，似是蕴含着星辰。
这不就是纯情小奶狗吗？
想到之前有富婆喜爱包养纯情小男生的文章，当时觉得些许变态。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是超级变态。
“不可以？”他挑眉看着我。
“太可以了，非常OK。”激动中我英语都蹦出来了。
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啊。
在马车上我叮嘱道：“你全程不用说话，我说就行。”
“不说话，你就不怕你未婚夫觉得你嫁给了哑巴吗？”
“你说得对，那你就偶尔嗯一声就行。”
“虞晚夕！”他脸瞬间黑下来，“你说话的时候过脑子行吗？”
“我又怎么了？”我无语。
“自己反省。”
我再次无语。
到了的天下第一楼，径直去天字一号间。
“你来了，我……”陆柯再抬头看到我身后的齐文肃时戛然而止。
我拉着齐文肃坐下来。
“你不介绍一下吗？”陆柯的视线落在齐文肃身上。
“齐文肃，我夫君。”我面不改色的握住齐文肃的手。
“夫君？这么小？”陆柯面色阴郁。
“二十岁，比我小一岁。”
“二十岁？不该是十五岁吗？齐童生。”
我疑惑的看向齐文肃。
他神情淡然，冷冷的来了句：“陆老夫子。”
那“老”字咬的尤为重！
13
半个时辰后，齐文肃被相熟的叫走。
“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陆柯朝着我走过来。
我站起来，朝着门外挪：“很好，没有你我的日子越来越好。“
“你也看到了，我夫君又乖，又帅。”
我表面脸不红心不跳，手心一直在出汗。
“虞晚夕！你每次说谎就揪衣角！”
他眼中闪过嘲讽。
“你就这么恨我？特意找我的学子报复我！”他看起来恨不得吃了我。
我差点笑出来。
我为何要报复他，他是天王老子吗？
只不过是我的前身喜欢了他十年，而已！
“难道你没这个心思？”
“那您老就别往脸上贴金了，我事先根本不知道……”
话说到一半，我给自己说生气了。
“罢了，我祝你和程静白头偕老，以后我们不必再见。”
丢下这句话，我就猛地打开门准备离开。
然后就看到了齐文肃和同窗在不远处站着。
“该回家温书了。”我拽住齐文肃的袖子，“走吧。”
齐文肃乖巧地跟着我走了。
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陆柯的面色难看极了。
我没心思管他，拉着齐文肃离开。
14、
直到走出来酒楼我才问：“他怎么是你夫子？”
“先前的夫子不教了，就有人补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说负心汉的名字。”
也是。
可我心里气啊，但也不想和小孩子置气。
“你觉得你们陆夫子的为人如何？”
我忽然抽风想要打探学子眼中的他。
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无情……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他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虞晚夕，我不是打探信息的工具。”
“你！”这小屁孩怎么阴晴不定的。
我又没招惹他：“不许直呼我名字，要有礼貌。”
“所以叫你什么？”
“姐姐啊，你同窗都这么叫，姨娘也行。”
“不可能！”
他直接翻脸不干了。
不叫就不叫，走这么快投胎啊？
等一下，什么时候走到小巷了。
黑漆漆的好吓人啊。
“齐文肃，你走慢点。”
他不理我。
“齐文肃，我怕黑。”
我真要被吓哭了。
脑海中浮现出他讲的鬼故事，还有现代看的贞子鬼片。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
快步朝前走，结果拐弯处撞到一堵墙！
“鬼啊！”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鬼叫什么！”我的手腕被抓住。
这声音，齐文肃？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鬼了。”
“你才是鬼。”
我不管他说我什么，说我是乞丐我都不会反驳。
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紧紧的跟着他。
“不是说你是长辈吗？长辈就是这样扯着我的衣服，合适吗？”
“后娘拉儿子，天经地义。”
我死鸭子嘴硬。
他瞟了我一眼，将袖子扯回去，下一秒反握住我的手。
声音低沉：“现在还合适吗？”
他的手冰凉，没有什么肉，我明显的感受到他的骨头。
一瞬间电流直通四肢百骸。
“怎么酒味这么浓，你刚才又喝酒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故意踮起脚装作要闻他的样子。
“你乱来什么？”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有这个动作，急忙甩开我的手。
还退后了好几步。
“我哪有乱来？我就是检查你喝了多少酒。”我无辜地眨着双眼。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
“无聊。”
哇偶，居然害羞了。
再拽也就是一个十五岁的纯情小男孩。
跟我一个现代人比，还嫩了点
“齐文肃你耳朵怎么红了啊？”
“你！”他气得瞪了我一眼，“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我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我双手叉腰笑着看他。
“姨娘。”
“乖。”我笑得直不腰来。
“听姨娘话，以后不要喝酒了，年纪小喝酒会影响发育，尤其是……”
“有病！”
他又不理我了。
果然小孩子不经逗。
“唉，你走慢点啊。”
15
和陆柯的见面后我一直做噩梦。
我又梦到陆柯答应我娶我，转身就八抬大轿娶了别人。
熟睡中的我感到窒息痛苦。
齐文肃这段时间也在躲着我。
我去接他下学堂，一路上也不说话。
我们的关系更僵了。
为了找突破点，我翻看首富给下来的东西。
发现一张纸上写着齐文肃的生辰。
还是今天。
我派人去老宅一趟询问李老爷子有什么安排。
结果那一家子居然去郊外游玩去了。
听完下人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一大家子亲戚居然没有一个人给他过生日。
晚上得知他们去赌坊玩。
我跟着一起去了。
我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喜准备，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们打麻将的打麻将，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
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想来所有人都不记得他的生辰。
也太可怜了。
于是我出去吩咐小厮准备齐文肃会喜欢的礼物。
我则是去准备了一碗长寿面放在麻将桌上。
“你饿了？”齐文肃盯着我。
“长寿面。”我将长寿面朝他推了推，“生辰快乐。”
齐文肃自始至终都未开口，身子靠着身后的椅子，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
我对上他的视线，低下头。
心里想，他这么要面子，主动宣布自己过生辰，没有人理会，多尴尬啊。
“快吃。”我特意叮嘱，“一长根一口吃完，寓意长命百岁。”
“我不信这些。”他根本不想按照我说的做。
“我信啊，长命百岁多好。”
他抬头看我一眼：“迷信。”
迷信吗？
“这是祝福。”
他万般不情愿的停了一秒。
许了愿，吃了长寿面，有人建议玩游戏。
齐文肃却突然起身。
“回家。”
“这游戏还没开始你就走，这才亥时，还没玩嗨呢？”
大家显然不想让齐文肃走。
“你们嗨不嗨和我有什么关系。”齐文肃瞪我一眼，“我要回家。”
“这么早回去干嘛？”
“背书。”
一群人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老大什么背过夫子留的文章。”
“对啊，平日里看都不看。”
……
“闭嘴！”齐文肃走到我面前俯看着我，“走不走？”
我能说什么。
“走。”
真是莫名其妙，大家都要玩，他突然要回去背书。
一个看书都不愿的人，背什么书？
回家的路上，他神色淡然的走在前面。
“那个，你的生辰他们都不知道吗？”
不是好兄弟吗？称兄道弟的。
他这才睁开双眼：“嗯？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的生辰是今日？”
“有没有可能不是？”
我：啊？
“怎么可能呢？我是在你父亲留下的信封中看到的。”
“他？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能记对？”
完了，他本来就讨厌他父亲，不会生气了吧。
见我一声不吭，他并没有生气：“我的生辰是昨日。”
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昨日？呜，你别说了，太尴尬了。”
自己兴致冲冲折腾半天，结果是大乌龙，让我原地消失吧。
“嗯，我不说了。”有积水的地方，他拽住我的胳膊。
将我拉到一旁：“睁大眼睛，看路。”
16
那天过后，他很少再去赌坊了，每天回来的也很早。
然后早早的就回他院子里了。
每天晚上我依旧做噩梦。
我真要暴打陆柯这个阴魂不散的渣男了。
我去找姐妹小雅诉说我的噩梦。
她调侃我。
“你之前不是说你嫁的富翁，还有一个小孩子吗？”
“嗯。”
“小孩子还那么大，那么帅气？你学会撒谎了。”
“啊？我哪有撒谎，我也是被欺骗的那个。”
“我信你才怪，你就背地里乐吧。”
“我乐什么？他帅又不是我夫君。”
“你天天和这么帅的人在一块，你就没有心动吗？将他扑倒？”
“小雅，你有点道德底线吧。”
我真后悔将现代女性思想传授给她。
……等等。
我明明说的是陆柯。
怎么就跑偏到齐文肃身上了。
为了冷静下来，我决定回家，不要和小雅在一起说话了。
躺在床上，被子捂住脑袋，陷入沉思。
心动吗？
可是他是一个小屁孩啊，我怎么会心动呢？
仔细想想，脸红心跳的次数还真不少。
我被齐家亲戚怼的时候，他帮我说话；
他给我讲鬼故事，站在原地看着我笑的时候；
还有最近一次，他恶作剧地握住我的手……
啊，不能再想了，太罪孽了。
我在心中默念了至少一百次：“人之所以和动物不同，是因为我们有道德底线。”
我突然听到齐文肃门口的大黄狗叫，齐文肃回来了？
我起身出去：“齐文肃。”
“嗯。”他停下脚步，侧身看向我。
可下一秒就挪开了视线。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你最近回来很早，有功课吗？”
“没有。”
“没有？你们夫子是吃白饭的吗？”
“又想打陆柯的消息？”小屁孩一秒生气。
“当然不是！”我挡住他的门，“你提他干嘛，我是来叮嘱你好好学习。”
“不如这样，我帮你温习功课。”
我就不信我一个211高材生，回到古代还教不了一个学生了。
“你脑子又进水了？”他凝视着我。
我拉着他到书房：“我们从今天就开始。”
他不情愿的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大询问了大致的情况。
“倒数第二名！”我努力平复我的心情。
就是随便写，也不能倒数第二吧？
“嗯，想一出是一出，回去吧。”
“前十名，我一定让你杀前十名。”我举起右手发誓。
自己穿回古代也是喜欢看书的。
就是怎么莫名的有些没底气呢？
我安慰自己来得及，才十几岁而已。
“没考到前十名你要如何？”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我。
“没考好我就倒立洗头发，若是你不好好学，我就……”
我冲着他挥舞着拳头。
“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倒立？倒着走都难。”
“齐文肃。”我插腰吼他，怎么永远都是这副态度。
“把书拿出来。”
不凶一点，他还以为我是Hello Kitty。
我努力给他讲解文章，讲的我口干舌燥。
也不知道他听懂没。
他倒了一杯茶水：“你何必这么费劲？”
“齐文肃，这关乎你一辈子，参加科举出路会更好。”
我连喝好几口才感觉好多了。
“我的出路和你有什么关系？真有意思。”
“怎么不关我事？”
“你还真想当我后娘了？”
“我不是你娘，也希望你能更好，士农工商懂吗？”
“不懂，管的真多，烦人。”
烦就烦呗，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起身时，我不小心将桌上的小木箱打翻。
里面露出几只荷包。
古代送荷包都是表白了。
不知道哪家小姐送给他的。
“你现在重要的是学习，不要关心男女之事。”我指着荷包。
他撑着手肘，懒洋洋地看着我：“仔细看看，眼熟吗？”
我又看了一眼：“嗯，眼熟。”
偶买噶，这不是我前几天掉的？
这段时间，我绣一只掉一个。
我都怀疑我被噩梦折磨的脑退化了，经常找不到。
“我，你。”
“我什么？”
他怎么这么变态啊，居然藏我的荷包和手帕。
被发现还如此淡定。
呼，我要冷静。
“我困了，你自己思考我今天讲的知识点。”
说完我就赶紧跑了。
17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黑眼圈去找小雅。
“你怎么来这么早啊。”小雅被我拽着起来。
“出大事了！”
“什么八卦？”小雅瞬间精神了。
“齐文肃喜欢我，他居然偷偷藏我的荷包和手帕。”
“这么疯狂，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自己美若天仙，人见人爱，可是我没想老少通吃啊。”
我把心里的话毫无逻辑的说出来，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有。
“可以确定他喜欢你，恭喜早生贵子。”
“小雅，我是认真地，你别开玩笑。”
“你就这么肯定他喜欢你，而不是话本子看多了，私藏后娘的东西，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种可能？
也有可能！
“你分析地真棒，下次别分析了。”
我又一溜烟地离开小雅家。
结果刚到院子就碰到了齐文肃。
齐文肃盯着我，迈步朝我走过来。
“你……”他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睡得不好？”
“我睡得很好，早睡早起，好的很。”我敷衍着，只想他快点走。
“睡得好还说梦话？”
我：啊？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在我院子安插了眼线吧。
“猜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他转过身子，“算了，我走了。”
他是走了，可我不淡定了。
我跑回院子，才想起来，我院子晚上没有丫鬟守夜。
齐文肃都把我整的神经了。
躺在床上，我把头蒙在被子里。
完蛋了。
他太喜欢我了，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
结果今天下午，我就被狠狠打脸了。
管家急匆匆跑过来。
“夫人不好了，公子出事了。”
18
什么鬼！
这小屁孩又出事了！
我看着常来府上送花卉的姑娘。
一个长得十分壮士的男人挡在她身侧。
我叹了口气，温声询问具体的事情。
“少爷忽然找到我，说他想和我在一起，说想忘记一个人。”
“夫人，我有婚约，这才……”
小姑娘揪着衣角十分害怕。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这赔偿你们拿着。”
我将钱放到她手里，好生安抚了一番。
“夫人，这事学堂那边也听说了，要见您。”
我：……
再一次和陆柯见面特意选了一套端庄大方的衣服。
这次可不仅仅是见老师，姐是要打脸前任的。
他收起折扇：“你表弟？”
我淡定的扶了扶簪子：“儿子。”
“虞晚夕，你二十二岁，他才十五岁，这合理吗？”
我一脸认真：“我夫君四十六岁，很合理。”
“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他比你爹都大！”
“陆夫子见异思迁就是知廉耻，可笑！”
陆柯深吸一口气：
“齐文肃招惹别人的未婚妻你知道吗？”
我冷着脸没说话。
“我去摆平这件事情，之前你惹祸也是我去解决的。”他深吸一口气。
“不必了！我已经解决了。”我直接站起来。
“就不劳烦将军女婿了。”
19
我瘫在正厅的椅子上。
齐文肃放学回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
“齐文肃，你以后追求女孩子能不能先弄清楚人家有没有未婚夫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
他神色猛地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那个丫鬟有婚约你知道吗？学堂都知道了。”
他不说话了，就静静的看着我。
“放心我已经摆平了，以后你专心学习就好。”
他怔愣片刻，愠怒道：“我不需要你去处理。”
我还没生气，他先发火了。
我都累成狗了，努力教导他，他还是如此。
“你平日里去赌坊就算了，还乱和小姑娘定终身！”
他怔愣在原地，凝视着我。
“你今天怎么了？乱吃醋？”
“我吃醋？”我呵呵了，“你脑子清醒点，我是你姨娘！”
小屁孩居然觉得我在吃醋？
我现在只想打人好吗？
“姨娘，不信我就算了，有事别乱吼！”
“我就是看你整日无所事事，不想你成为败家子，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
他腾地站起来，掀翻了椅子：“我没有求着你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对，我谁都不是！就这样吧！”
我将书丢在桌子上。
我刚走几步就清楚的听到“嘭”的一声。
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他又要出去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20
心绪平静下来后我仔细想了想。
照顾他，温习功课是我答应他父亲地承诺。
只有他顺利完成学业，我才能拿钱离开。
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我没有必要矫情啊。
我坐在院中等到子时，他还未回家。
他生气的出去，万一做了什么事情……
看着漆黑无比地天色，静寂地可怕。
我怕黑又怕鬼，鼓起勇气低着头朝外走。
走到柳树边我更怕了。
想到了上吊死地小孩。
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黑影闪过。
鬼？
我吓得腿发抖。
尖叫着一路狂奔。
嘭，撞到了一堵结实的墙。
“跑什么？看路。”
我一抬头发现是齐文肃，悬着的心放下来。
看到了救星，我不争气地哭了。
“齐文肃。”我抽泣着，话都说不全。
“哭什么？害怕还跑出来？”他拉着我胳膊吼我。
这一吼我更委屈了：“我出来找你啊。”
他愣怔住，叹了口气：“那么凶地骂我，还出来找我做什么？”
“我担心你。”我紧紧地抱着他。
“我一个男人，担心什么？”他没好气地盯着我。
看着我眼泪汪汪，他扯着外衫给我擦眼泪。
“我听说好多男孩子冲动犯罪，万一你被人拐走了，或者死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脑海中有很多坏的可能性，我不敢再想。
每一个可能都让我手脚冰冷。
“你没必要担心我。”
“很有必要，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哭着质问他。
“虞晚夕，你可不可以别对我好？”他突然问我。
“为什么？”
他眉头蹙起：“你对我好，我会误会，会一整天心不在焉，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空气骤然凝固。
“你说什么呢？”
“我在这里等谁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怕黑，我才不会在这里，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我承认我怂了。
下一秒，他直接搂住我，摸着我的脑袋。
这么亲密地距离，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
我整个人都蒙了，不敢细想他这么做算什么。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带着隐忍克制。
又低下头，搂我搂的更紧了。
我大脑瞬间空白，以至于都忘记要推开他。
他又将手缓缓地插入我的秀发。
我瞬间回神，用力将人推开。
他后退一步，垂着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我冲他发火。
“对不起。”他的头更低了，很失落，“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我气的不想说话，往回走。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
静静地跟在我身后。
这一晚，彻夜无眠。
21
我实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的问题？
还是他的？
他怎么能亲密地对我这个长辈？
更可恶的是，那一瞬间我心动了。
为什么我第一时间没有推开他？
他才十五岁。
我简直是疯了。
我心中烦躁，决定去找小雅。
“我果然没说错，他喜欢你。”
“他明明就很烦我，我的行李都给烧了。”
“害，话本子都讲了，小男生喜欢一个人都会对着干，引起你的注意。”
“然后他会不断的试探你，一旦他妥协那就是陷入疯狂喽。”
“你这么懂？”我挑眉看着她。
“虞晚夕，你可别忘了我已经成婚三年了，可比你懂男人。”
行吧，我是单身狗我不懂。
我更烦躁了……
22
我打算回家看看娘亲。
我纠结要不要和齐文肃说我要回家的事情。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
母亲看到我的第一眼一脸严肃，眼中隐藏着担忧。
就和看到我小时候爬树摔下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看到她的眼睛湿润了。
晚膳时，我妈悄悄给我说：“我看到陆柯也回来了？你去叫他吃饭。”
“叫他干嘛？”
我娘扯着我的袖子：“上次我试探了，他心中还有你。”
“那老头都死了，他说可以帮你脱离苦海。”
“我想了想，要不你答应他，做个妾室娘也能接受，反正你从小到大都喜欢他。”
听完母亲的话我炸了，突然想到了齐文肃。
如果我走了，他身边就没有人了。
等下，我管他干嘛，简直疯了。
晚膳我娘将陆柯请了过来。
他温润有礼，母亲笑意盈盈。
想到两年前母亲气的大骂他，劝我别再想着这个王八蛋。
可为了让我脱离齐家，她现在又委屈自己笑脸相迎。
我低着头不去看，埋头干饭。
“晚夕，你别只知道吃饭。”我娘手肘捅了捅我。
“食不言寝不语嘛。”我思绪飘远。
想着齐文肃有没有乖乖吃饭。
是不是又去赌坊了，是不是又喝酒了。
陆柯看着我，面色凝重，显然想到了什么。
陆柯走的时候面色不好的能滴出水来。
但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23
第二天陆柯又来找我。
我转身就走。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
我急忙甩开，这人是要毁我名声吗？
“晚夕，我给你新身份，纳你为贵妾。”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眼神中都是笃定之色，似乎下一秒我就会跟他走。
是啊，以前就是如此，对我不理，我依旧会贴上去。
我嗤笑出声。
如今，他还觉得我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或许在他眼中我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吆喝一声我就该过去。
“陆柯，我们回不去了。”
他愣住了，突然冷声质问：
“虞晚夕，你不觉得你和齐文肃的关系有违伦理吗？”
“你什么意思？”
“你们的关系正常吗？他每天在学堂和我作对。”
“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他冷笑的盯着我。
我心中一紧。
这些事情我都不知情。
“他到底把你当什么，你清清楚楚。”
“陆柯！你心思真是肮脏不堪！”
我气的直接将人赶走。
24
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忽然外面下了大雨，想到外面还晾着衣裳。
我急忙起身收衣裳。
却看到院墙外有一个人影一直站在那里。
我心一惊。
脑海中浮现出雨夜杀人案。
我浑身一颤。
此时电闪雷鸣。
借着闪电我看清了那人的面庞。
齐文肃！
我急忙冲出去。
齐文肃就静静的站在雨里，任由大雨打在自己身上。
“你傻吗？下大雨不知道躲？”
“我想看看你。”
大半夜跑出来，傻子都不会站这淋雨。
“赶紧进来。”
还好家中有一间空房间。
我偷偷摸摸的将他带进来。
想着明天再和娘亲解释。
结果一进房间，他就从后面环住我的腰。
我浑身一颤：“齐文肃。”
我去扒他的手，他执拗的不放开。
“你是不是不回去了？不要我了？”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嘶哑。
“我过几天就会回去。”
“你先放开。” 我压低声音，怕吵醒家人。
“真的？”
“真的。”
他在我脖颈落下一吻，才满意地松开我。
“齐文肃，你不能这样。”我要被他的动作整疯了。
“我怎么了？”他低垂着眉眼，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可以喜欢我。”
我开门见山的告诉他。
他笑容瞬间消失。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我斩钉截铁说出来。
他生气的将我抵在门上：“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的表情更加愠怒：“不喜欢我，还对我这么好，不喜欢我为什么晚上去寻我。”
“姐姐是在玩我吗？还是说你又爱上了负心汉？”
我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的手再次环住我的腰，我瞬间清醒。
啪！
我打他了？
我看着我还在空中的手，呆愣住。
他直接将我搂到怀里，低头吻上我的唇，
我用尽全力推开他。
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姐姐。”他怔怔地站在原地。
想要靠近我，又不敢过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我错了，姐姐，你别哭了。”
他双眸泛红：“姐姐，我……”
“闭嘴，你就是一个疯子，别叫我姐姐。”
“对不起，你别哭好不好？”
“你不要哭，我这里难受。”
他对上我冷漠的双眸不敢上前。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转身离开。
25
第二天醒来，齐文肃已经走了。
我又在家浑浑噩噩待了几日。
这晚上，齐家人让我去见齐老爷子。
正厅内坐满了人，扫视一圈没有齐文肃的身影。
我眉头微蹙，不知道单独找我做什么？
齐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冷脸看着我。
“这些信你看过？”
齐老爷子将桌上的信扫落在地。
我心一颤，手指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看着上面的内容，心越来越慌。
“我喜欢上她了，我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我想同她成亲，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我感到窒息，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
“老爷子，塔中狐媚子就应该浸猪笼。”
“就是，勾引大哥，又勾引儿子，就该死。”
“要不是管家发现这些，就让这狐媚子得逞了。”
一群人指着我辱骂，都想让我死。
我低着头，握紧手里的信，不敢说话。
我很委屈，我只是想要照顾好他。
两个孤独的人相互依偎有错吗？为什么就成了这样？
可他们没有骂错，我也心动了。
只是我在欺骗自己，最终落得如此结果。
我脑子一阵眩晕，觉得天旋地转。
在倒下的时候齐文肃将我扶住，护在身后。
“你还护着他！”
“你就这么喜欢她？”齐老爷子拿着藤条抽打在他身上。
他不躲不避，紧紧的护住我。
“别害怕，我来了。”齐文肃轻轻的擦拭我的眼泪。
这个大傻子，自己都流血了。
“你这个不肖子，她就是一个狐狸精！”
“说不定早就珠胎暗结了。”
“闭嘴，你们没有资格诋毁她！”齐文肃对着其他人怒吼。
“你喜欢谁都可以，可她不行！”齐老爷气的跌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不可以？她关心我喜欢吃什么，会给我过生辰，齐老爷你知道我的生辰吗？”齐文肃冷着脸质问。
“她知道，她会每天给我做早餐，帮我温习功课，会努力的了解我。”
“只有她站在我这边，这就够了。”
“她没有勾引我，越界的是我，你们可以骂我，但没有资格辱骂她。”
“再让我听到一句，齐家的财产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握紧我的手，带着我离开齐家。
26
我们和往常一样用膳、温书。
没有人再提及在齐家的事情。
天未亮，我就收拾包裹准备悄悄离开。
却在门口看到了齐文肃。
齐文肃的视线落在我手上的包裹。
“可不可以不走？”他双眸通红，看起来一夜未睡。
“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别喝那么多酒。”我哽咽的开口。
压下翻涌的情绪：“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我快步离开，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他没有再缠着我。
只是身后传来隐忍的哭声。
27
我离开了锦华城。
去别的城镇摆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小雅说陆柯新纳的小妾将主母的孩子害死了，陆柯和离了。
看着信，心中总感觉少了什么。
无论是谁来信都不会提及他。
直到我遇到了陆柯。
陆柯不像往日有神采，看来和离后过的并不好。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作的。
我和他无话可说，他却挡住我的路。
“他很努力，考中了会元。”
“嗯，很好。”
“你还喜欢他吗？”
“什么？”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情。
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他。
忍着不给他写信，不去打听他的消息。
他如今的人生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陆柯盯着我的眼睛：“他考中的那天，放了许多孔明灯。”
他又顿了一下：“上面写着：心悦虞晚夕。”
28
直到人群散去，月色渐深，我才朝家走。
突然我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就在我到家的时候一只手拉住我。
我吓得伸手去打：“走开，走开。”
“姐姐是我。”
齐文肃？
我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更加成熟了。
我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么了。
反正眼泪扑簌簌地流。
“姐姐你别哭啊。”
他手足无措地给我擦眼泪。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姐姐你别哭了。”
齐文肃低头吻在我的眼睛上…..
第二日，我浑身酸软的醒过来。
一睁眼就是那张妖孽的脸。
“姐姐，你可不能不认账。”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你可要对我负责，我已经不清白了。”
“齐文肃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齐文肃将我搂得更紧了：“姐姐，我们成婚吧，祖父终究是拗不过我，又见我高中会元，答应可以让我们在一起。”
“他们会这么轻易答应？”我不信。
“当然不会，我只是告诫他们，我未来前途无量，齐家跟着我，我保齐家繁荣昌盛，若是敢违逆我，哼哼……”
我笑了，这才像他嘛。
“行。”我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