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织染迷迷糊糊清醒了,只觉得头很重。
像是做了很长的梦,但是具体什么梦却不记得了。
她感觉被搂得严严实实的,这样的感觉让她惶恐,但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睁眼,霍靳池那张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她才意识到,她在他的怀里。
她眸色温和,但突然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面色又变了,冷漠地将他给推开。
这一推,就把霍靳池给推醒了。
看到她坐起身,霍靳池深眸微敛,语气低沉道:“你醒了,没事了吧。”
林织染淡淡的说:“我有什么事?”
她的话,让霍靳池震愣了片刻,狐疑的盯着她。
林织染想了一下他的话,继续道:“如果你问的是医院那件事,那我肯定是有事的!霍靳池,这个孩子以后不需要你管,你不要再为难的陪着我去产检。”
她不想在像昨天那样再伤心一次。
她不该抱有希望了。
但霍靳池并不在意孩子这件事。
他满脑子所想的是她昨晚失控,被困梦魇中的画面。
那么的痛苦,怎么都叫不醒。
可看她此刻的神情,显然不记得昨晚的反常。
霍靳池很困惑,再次低声问:“昨晚上,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林织染也盯着他,不明白他所说是何事。
她好像睡得挺早的。
“昨天我睡的很早,累了,倒床上就睡着了,你回来我压根都不知道。”
说完,她掀被下床。
霍靳池盯着她的背影,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好像并不记得了。
还是和往常一样,生活又恢复正常了。
霍靳池想到秦白说的那些话。
应激反应,大脑自动删除掉那些痛苦的记忆。
所以她遗忘了昨晚。
可是,一旦受到伤害,亦或者是在不经意之间,脑海中浮现出过往所遭遇过的画面。
那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失控。
想要彻底的根除,要么是走出来,要么是彻底的忘记。
对林织染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的忘记——
霍靳池抿了抿唇,眸色更加凝重。
林织染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自顾的穿上衣服,淡淡地说:“我今天要去上威廉教授的课,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先走了。”
霍靳池没有拦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穿衣服,又走出去。
收拾完后,下楼吃了早餐。
她以为今天是司机送她去学校,没想到是霍靳池。
霍靳池人在驾驶座上,朝着她摇下窗户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没闹什么情绪,钻进了车后座。
“你不用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在我们学校门口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车开了一段距离,林织染淡漠的说。
霍靳池没接话。
但从后视镜里也瞧见了她此刻的神色,寡着一张脸。
“你觉得纸能包住火吗?那么怕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霍靳池也听出她这话是在避嫌。
林织染道:“没有,怕给你添麻烦。”
毕竟,对他来说,她的存在好像只是一个累赘。
霍靳池并不喜欢听这种话,要是怕麻烦,就不会送她过去了。
“这种话以后就别再提了。”
送到学校门口。
他说:“我下午过来接你。”
“知道了。”
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她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看他一眼,走了。
第一节课是威廉的。
她听威廉说的,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上课,一般只有上课前半个小时,会在群里面公布教室。
随性,又有点古怪。
刚到一会,人已经陆陆续续来了。
不出几分钟,果然人满为患。
威廉教授准时踏进教室。
他手里面拿着备课本,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今天的他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整个人儒雅,矜贵气质格外的明显。
他在课堂上讲解着美术与设计的五大重点。
也只有在他的课上,林织染没有看到苏梨她们搞什么小动作。
在临近下课之前的二十分钟,威廉用他那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敲击着讲台桌面,“上次布置的作业,苏梨交来的作业我很满意,苏梨是第一名,其他同学要再接再厉。不过……这次作业最差的一位同学,江栩栩同学,你已经连续两次都是交最差,在我这里,连续交三次最差就没有资格再上我的课了,这点你得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