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窝在警局的沙发上看着手里最后一份资料,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说看资料也是一件麻烦事儿啊,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高考后录取通知要那么久才
能到手,人多呗!
其实看了那么多份资料,我还是找不到几个符合所有条件的,是不年龄不符合,就是长相
不大符合,按照老人家的说法,那个男生跟季明歌同龄,身高约在180左右,身材匀称长相
清秀,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和善孝顺。
可我看过了所有资料,匹配度最高的只有两个,一个叫做宋九江,是校辩论队的一员,除
了身高不对之外其他都符合,另一个叫江巫,长相帅气身高182,和季明歌同岁同班,但是
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沉闷。
我拿着两个人的资料放到苏摩面前,问道:“你说,该选哪个?”
苏摩翻了一个标准的苏氏白眼,随后抄起手边一大叠资料照着我的脑袋抽了一下,责备道
:“你是不是傻,都去问问不就行了哪儿来那么多事儿。”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时钟,随后又给了我一个爆栗,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拖到沙发上,将散落
在旁边的资料本全部收拾好,随后叮嘱了几句,给我盖好被子,便回去继续工作了。
虽说有几分不满,但我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合上眼不一会儿便入了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看着墙上时钟,指针已经指向2点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我
突然想看看苏摩此刻在做什么,于是我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向他的办公室。
昏暗的灯光从门缝中溜出,透过门缝朝里看,只见苏摩一手托腮,另一手仍旧在翻看着桌
面上的几份文件,他打了个哈欠,我原以为他会借着睡意趁机眯一会儿,谁知他只是站起
身,又去倒了一杯咖啡充电,随后继续工作。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些心疼他,其实这些工作本来是应该我与他一起分担的,可他现在却用
双倍的工作时间,换取我的休息时间,这令我很是感动。
回到沙发上躺着,我有些心绪不宁,想起苏摩的黑眼圈便有些于心不忍,再想想这么多日
子过去了,案子还是没有多少进展,更是自责。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于是我干脆趁着这时间思考起了关于烹尸案的来龙去脉。
烹尸案的组织者中肯定有撒旦教的信奉者,他们专门用温柔阳光的形象去引诱在四年前的
大瘟疫中失去亲人朋友的医科大的学生以及其他高校的高材生加入,这些大学生为他们研
制新的药品来引起人类的基因突变,导致人们互相残杀。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无意间发现承愿工厂的违法药剂能够使人基因突变,随后迅速占据了承
愿药厂作为根据地,并且对药剂加以改良,随后他们按照撒旦教的标志,以承愿工厂为中
心,以原先三个点为六芒星的三角,派遣自愿使用药物的教徒在余下可构成倒三角的地区
作案。
随后他们借着全城上下人心惶惶的时候,散布谣言称将给予这座城市的人类应有的审判,
吸引更多胆小的人们加入他们,或是因此成为他们的奴隶,并且逼迫警方不再介入此事,
如果他们的计划得逞,那么整座城市就会成为他们的囊中物,他们也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
可是我现在愈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吸引那些在试验中失去亲人朋友的学生,难道是真
的想为他们复仇?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有这么好心,相反的,我一直认为这些人绝对冷血,
只是在抓人性的弱点罢了。
思绪愈发混乱,干脆不再想了,我将脑袋埋在枕头里闭上眼逼迫自己睡着。
次日早晨六点多,苏摩叫醒了我,将一杯冰美式和一个三明治放在我面前,道:“吃点儿
,等会儿咱们去拜访那个宋九江,下午去拜访江巫。”
被苏摩拉上车的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将车窗打开,冷风将雨水吹到我脸上,一瞬间
清醒了不少,我转过头满脸怨念看了苏摩一眼,可他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行行行,我
只能认怂。
宋九江的家离警局不算远,他是典型原生家庭的孩子,父母离异后各自再婚嫁,跟着父亲
不到一年父亲去世,随后他便去跟着母亲过日子,继父对他并不算很好,但这并不影响他
温顺的性子。
我敲响了那扇破烂的小木门,打开门那一瞬间,一个戴着黑框眼睛,文绉绉的少年出现在
我的眼前,他看着我与苏摩,抿嘴一笑,似是老相识一般自来熟的搭话:“是你们啊,我
最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们不是在调查什么案件么?怎么会来我这里?”
看他也不是什么喜欢偷奸耍滑的人,苏摩便直接把所有事儿跟他说了,他的眉梢微微上挑
,似是有几分惊讶,随后又噗嗤笑出声来,他反问道:“你认为我是引诱那个女joker的
?你看我像么?”
这句话一下子噎得苏摩没话说,但事实的确如此,无论怎么看宋九江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下
九流的勾当的人——至少他爹妈给了他一张正派脸。
宋九江看我与苏摩无话可说,笑笑,合上他从让我俩进门后便一直在翻阅的书籍,我刚看
清上面的书名,他便将书反过来合上了,他对我们二人道:“两位先生,做人做事要讲究
证据,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便不要诬陷我,还有,千万别相信你们眼睛所看到的。”
随后,他将我们二人“请”出了屋子。
坐在去往江巫家的车上,苏摩显然还带着刚才在宋九江家受得气,看着前面的车子再度停
下,疯狂的拍打着喇叭,口中还骂骂咧咧道:“这该死的,又他妈堵车!”
我一手托腮,皱眉看着窗外,总觉得宋九江有些不对劲,不仅是因为他说的那些阴阳怪气
的话,更是因为他看的那本书,那本书正是圣经启示录。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苏摩,我怕,怕如果告诉他了,他一时冲动将宋九江抓了,
打草惊蛇,或是发现他并不是,便是诬陷了一个无辜的人,而若是不告诉,那么我们就错
过了一次抓住他的机会。
显然,老天爷并没有给我多少时间让我考虑清楚,很快我们便到了江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