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听了我的话,抬头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她踮起脚,
那张美艳的面孔瞬间被放大数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当然不怕,我可是他亲自选定的圣女,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况且……”
她说话时,我只觉得心脏在剧烈跳动,脸颊也瞬间变得绯红,我下意识地想要与她拉开距
离,可她却故意凑得更近,她轻笑着,将一双薄唇贴近我的脸颊。
“他怎么知道我没有解药?”
我只觉得浑身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地搂住了她,她将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口中,便迅速地
将我推开,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看着我呆滞的模样,她掩唇轻笑,随后提着裙摆上了二楼。
我穿过走廊走向屋后,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于是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屋后
的风光,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水清澈至极,不似外头那些被微生物占领的湖泊河流。
一个小孩拍着皮球走了过来,一个不留神,球滚到了窗前,他迈着小短腿一路奔跑来,蹲
下身将球捡起,似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稚嫩的小脸儿冲我微微一笑,随后又在母
亲的呼唤下跑远了。
不知怎的,看着那孩子的五官,我竟觉得有一丝熟悉,许是像哪个已经去世的同学吧,我
不愿多想。
我看着远方的山峦,太阳看起来离它们很近,几乎要将山顶给点燃,我自嘲似的笑笑。
“真是神经质。”
就这样坐着,坐着,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一晃,一天过去了,夕阳西斜,染红天边云彩,
山上升起几缕炊烟。
高跟鞋与地面触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一双柔软的手掌轻轻搁置在我的肩头。
“想念家人?还是恋人?”
我摇了摇头,“都不是。”
握住了肩上那只白嫩的手掌,我心中安稳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道:“只是觉得人生太
过苦闷,原本总是觉得拥有太少,现在却连曾经拥有的都没了,没意思的很。”
清河沉默了,将手从我手中抽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跟我走。”
许是太过无聊,我顺从的站起了身,跟着清河上了楼,与空空荡荡的一层比起来,二层就
是另一番光景,窗户正对着法阵与那些信徒居住的地方,窗边摆放着一张沙发,一张茶几
,一台电视,不远处摆了两张床,同样的,还是有个香炉,这些东西占据了屋子大半的面
积。
“每次我犯了错误,他就把我关在这里,每日让我看他处决对他不忠的人,布置法阵的地
方原先是刑场。”
她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慵懒地倚在沙发上,一手托着下巴,双目凝视着屋外,信徒们点
起了篝火,为即将到来的审判日庆祝,而正在此时,五个今日接受神的考验的年轻人却被
黑袍捆在了十字架上。
“黑袍要找的是能让他的药发生效果的人。”
我有些不解,凑近一看才发现,黑袍让人在他们的身上注射了药物,随后便转身离开,将
他们留在了离信徒住所不愿的隔离区。
“今天早上他给我们吃的东西里带有抑制剂,现在注射的就是能让人变成怪物的药物,若
是其中有一个能够不变成怪物,那么那个人就是被选中的祭品。”
听着清河的话,我的背后不停地在冒冷汗,虽说自从我窥探到黑袍的秘密后他就一直在针
对我,但只要我想起我之前正巧使用过鹿澈给的抑制剂,他又恰巧认准我为祭品,就觉得
有些不安。
也许是药效发作了,那几个信徒开始不停地挣扎,其中一个已经挣脱了束缚,从十字架上
跃下,撕扯着一旁仍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信徒的身体。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能看着别人赴死,自己却无动于衷的人,看着那被捆在十字架上的,胳
膊腿被挣脱的卸了下来,甚至有一个已经完全被大卸八块,我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我咽了口唾沫,问清河道:“这些人……”
“死了的话,只能代表神没有选择他们,存活的怪物会被黑袍当做宠物养起来,活着的人
就是祭品,祭品的下场……”
清河转过头看向我,用唇语告诉了我答案。
“死。”
我再次沉默了,多讽刺啊,有些人拼尽全力想要活下来,有些人为了无上荣耀想要存活到
最后,他们的身体为他们提供了条件,可到最后面临的,还是死亡。
五只怪物的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期间清河因为实在太困而去睡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看他们的恶斗。
最后只剩下了一只怪物,他是最后一个变成怪物的,他在恶战中撕扯掉了最初那一只的手
臂,最后将十字架从土中拔出狠狠地砸在了另一只的脑袋上结束了这场争斗。
没多久,黑袍便带着手下过来,为怪物注射了一支药剂使它安静下来,随后将它带离了这
片草地。
我一直坐在这儿,直到天亮,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照射到我的眼前,我眉头微皱,一手挡
住眼睛,一手扶着墙站起身往床上去躺了会儿。
不一会儿便入了梦,我梦到了昨日看见的那个小孩,他怀中抱着一个皮球,低着头问道:
“哥哥,你可知道什么是命?”
我没有回答,这时,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就像下午那样。
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我撑起身子,肚子因为一天没有进食而开始咕咕乱叫,另一张床
上已经没了清河的身影,我站起身,扶着墙往楼下去,一沙发旁的桌上摆着几盘糕点,看
样子是有人专门送进来的。
我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往后边去了,口中还喊着她的名字。
“清河,清河!”
没有人回应。
我疑惑地回到前厅,在那张沙发上坐下,用盘里的糕点填饱了肚子,看着墙上时钟,从下
午两点,等到了傍晚五点。
“嘎吱--”
门被推开,衣衫凌乱的清河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一手扶着门框支撑住她的身体,小脸儿惨
白,几绺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前,她的唇在打颤,低声唤道:“鹿……帮我……”
眼瞧着她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了,直挺挺地往地上倒,我连忙起身箭步上前接住,
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她的手仅仅攥着我的手指,一刻也不肯松开。
我用另一只手够到放在一旁茶几上的水杯,将杯子送到她唇边,她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小
口,便沉沉睡去了。
我注意到她颈间肩头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吻痕,心下一阵刺痛,我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也知道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但我不曾料想到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看着她的苍白的脸,那可怜的神情,我的目光变得愈发的柔和慈爱,手掌轻轻抚摸她的额
头,将碎发撩到一旁,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柔声安抚道:“乖,别怕,我在。”
看着看着,我也开始犯困,便在她的身旁睡去了,以免丫头醒来时要寻我却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