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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和陈老头在追风的带领下,在衙门走了一遭,又在追风的见证下,签下了租房契约一人一份,如此租房手续算是完成了。
白歌先向陈老头交了第一个月的租金,她准备待明日有空时,就来打点房子,订制匾额、和一些物品,将一楼的房子打理成铺子。
出了衙门之后,就和陈老头告别,随后在门口等待许久,见到陌玄风出来时,赫然松了口气,她走上前:“陌大哥,杜大人为什么让你留下,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她担心陌玄风有什么事,忍不住问道。
他站在衙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见她面露担忧,他却是不慌不忙地一笑:“没什么,杜大人只是觉得我有些像他的一个兄弟,便将我留下,问了些话。”
“真的吗?”白歌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听着就像编的呢?
陌玄风瞧见眼前的人一脸真挚地看着他,他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嗯,是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陌玄风拉着她就朝水木村的方向走,他过于自然,她却有些害羞,目光忍不住朝他握住她的手上一望。
看着他高大宽厚的背影,回想到近些日子每当遇见危险时,他总是挡在她身前,不由得心里一颤,有些悸动。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白歌却红了脸。
在经过一烙饼摊铺前,她反手握紧陌玄风的手,将他拉住:“陌大哥,等一下。”
“怎么?”他回头一问。
“我去买些烙饼,稍等。”她突然想到范珞,昨日有些忙,都没能去看看他,也不知他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今天回去后,便去看看他吧。
她花了十文买了些烙饼,让老板分成两份用纸皮袋子包起来。
“走吧。”
·····
到了村头位置后,她将一袋烙饼递给陌玄风:“陌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就来。”
他将烙饼接过:“你要去哪?”
“范珞之前救了我,我要去看看他的伤好了没有。”白歌一笑。
陌玄风却眉头一皱,看着院内:“但他是个混混。”
他担心对方会对她做出不好的事,闷声说出这句话来。
白歌面色沉沉,和范珞之间的误会,在之前已经解开,此刻的她并不畏惧对方:“他确实是个混混,但近些日子和他接触下来,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
“他之前为了帮我受伤了,我理应去看看他。”
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陌玄风眉头一蹙,并未阻止她的决定,但一想到之前范珞抱着她的情景,他心里有些忌惮。
他朝她靠近,在院门口等候:“你进去吧,我就在院门口等候,若有什么事,你就唤我。”
“好。”
白歌敲了敲门,一会儿之后,一个叫小伍的孩子便来开门,见到他时,对方明显一愣:“漂亮姐姐?你来干什么?”
“不叫我坏女人了?”白歌嬉笑道,之前因为误会放走了那个偷钱的老人,小伍和小六就逮着她叫坏女人。
小伍明显一愣,红着偏过头去:“珞哥哥说了,那事不怨你,而且,你之后也补了钱了,你是个好人。”
他又道:“漂亮姐姐,你来这干什么?大家都说我们是混混,你不害怕吗?”
“我来看你珞哥哥。”白歌笑了笑,又解释:“你珞哥哥既不顾危险愿帮助我,我相信你们也不是那么的坏,我自然不怕。”
小伍嘴角带笑,将门推开了些:“珞哥哥就在院内,你进来吧。”
白歌跟着他进去之后,就瞧见范珞坐在院内一棵枯死的老树下,见她进去,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脸色红润了不少。
他身旁,坐着阿肆和小六,两个孩子用细树枝烧火,手里捧着一些足有拇指大的虫儿,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天牛的幼虫,是蠕状型的,大部分为半透明或者白色的,这些幼虫多生长在木柴里,可食,用来炸着吃可香了。
除了这些天牛幼虫外,还有些拇指大的蝗虫。
两个孩子将天牛幼虫和蝗虫扔在小火堆里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最后散发出一股香味来,仅十几秒的时间,他们就将幼虫和蝗虫用树枝挑了出来。
小六递给一旁的范珞:“珞哥哥先吃。”
“我不饿,你们吃吧。”范珞摇头,声音有些虚弱。
小六有些着急:“珞哥哥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阿肆也道:“我们就找到了这些东西当晚饭,珞哥哥不吃的话,会饿死的。”
见两个孩子这样说,白歌倒是有些诧异,他们的生活过得这般苦?
范珞见几个孩子饿得眼下发黑,他舍不得吃,推了过去,想让孩子们多吃点,白歌走了过去,喃喃道:“你们,晚饭就吃这个啊?”
范珞没有回答,转头看着她,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你的。”她如实回答。
范珞却是一笑,肉眼可见的开心,白歌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发现他们越来越瘦了,眼窝子都凹陷了,几个娃娃狼吞虎咽地将虫子吞下,嘴角沾染着烟灰却也舍不得擦掉,又用舌头舔了舔,似在回味。
她回头:“范珞,你怎么不给孩子们煮饭吃?就吃几个虫子,这可不顶饱啊。”
在记忆中,他们可是久不久就出去和其他地方的混混成群结队地去抢东西,村里的食物也时常被他们偷来,而且谭老爷爷死后,还留下了几块地,只要种地了,就不至于饿成这样。
范珞沉默了,白歌又询问:“谭老爷爷不是给你们留了地吗?”
白歌问完,略微一愣,范珞是混混,以往经常在村中闲逛,游手好闲的,就算有地也不可能会种。
她这么问也是白问。
白歌这般想,范珞却回道:“谭老爷爷的地,在他死后的第二年,就被周围的邻居都抢走了,那些家伙,不仅将地抢了,还倒打一耙·······”
“如你所见,我没地种粮,无法给这些孩子吃上大米,总是饱一顿饿一顿的。”
白歌将从镇上买的四块烙饼拿了出来,递给范珞:“诺,给你,这是我从镇上特意给你们买来的,你就分给几个孩子吃吧。”
范珞愣了一会儿:“你自己也没什么钱,之前又为我买了药,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带回去给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