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珞,因为他救了我,我要去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昨天范珞为了帮她,受伤昏迷了,虽说村长让人去找大夫了,她还是要去瞧瞧他的情况,当面感谢他。
白栋梁有些不放心,毕竟范珞的名声在村里不好,可是一个坏事做尽的混混:“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就在村里。”白歌拒绝了,又道:“二哥不用担心我,我和他接触了几次,他不像大家口中说的那样那么恶毒。”
“昨天要不是他帮了我,我可能就死了。”
“同在一个村,现在他又受伤了,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二哥放心吧。”
“好吧。”白栋梁轻叹:“可要在天黑之前回来啊。”
“好。”
······
白歌带着哥哥买回来的药往村头的位置走去,脚消肿之后,没有昨天那么痛了,她杵着一木棍充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到了范珞家门口时,她敲了敲院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来开门,这孩子她认识,叫阿肆。
阿肆长得很可爱,一双大眼圆溜溜的,似洋溢着一丝光彩,见她来了他客客气气地问道:“漂亮姐姐,你是来找珞哥哥的吗?”
“对。”
阿肆声音软软糯糯的,看人的眼神又天真无邪,一张脸蛋圆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可爱极了。
她心里一软,柔声问道:“阿肆,你可以让我进去看看你珞哥哥的情况吗?”
阿肆点了点头:“嗯。”
她跟着阿肆走了进去,便瞧见小伍和小六在院子里刮野薯,见她来了,小伍用手肘碰了碰小六,两人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她笑着朝两人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小伍和小六微顿,却也唤了一声:“白姐姐好。”
瞧见这两个孩子对她没了敌意,她笑意加深。
阿肆拉着她来到一屋前,敲了敲门:“珞哥哥,村尾的白姐姐来看你了。”
屋内,传来范珞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阿肆将房门打开,白歌抬步便走了进去,一进房,便瞧见范珞坐在床头,他披了件墨色的外衣,头发用一红绳挽住。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有些细汗,发丝湿漉漉地搭在他的额间,这模样极为柔弱。
他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她瞧见了露出来的纱布。
范珞就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未说,她有些尴尬:“那个·······范珞,昨天谢谢你。”
“嗯。”范珞点头,淡漠地回了一句,他神色微白微微一动就眉头紧皱,瞧这样子,应该很疼。
她走到范珞身边,将药包拿出来,放在他床边:“昨天你因我受伤,我今日特意让哥哥们去镇上给你买了些药回来。”
“这都是些治疗被利器所伤的药膏和一些草药。”
“每日,让那几个孩子给你伤口擦拭一下,然后将这些药涂抹在伤口上。”白歌叮嘱一番,又道:“切记,莫让伤口沾到水,不然会脓化。”
范珞看了眼,突然冒出一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是啊。”白歌直接承认,她关心一下救命恩人,是应该的吧?
“算你有些良心。”范珞一笑,苍白的面上闪过一丝柔意,他拉住她:“既然你来了,何须麻烦那几个孩子,不如,就你来帮我上药吧。”
白歌赶紧拒绝:“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为你一个混混上药的话,就得瞧见你的身体,这要是传出去了,对我名誉可不好。”
范珞加重手中的力道:“只是上个药而已,并没有什么,就算那些孩子瞧见了,他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野人凶狠,我亦不是他的对手,但我救你的时候,未曾犹豫过,我不顾生死帮了你,又因你受了伤,只是想让你上个药,你都这般避讳?”
他眼底暗沉,盯着她的眼,哑着声音把话说完。
白歌想到范珞昨日奋不顾身救她,她叹气:“好,我帮你上药,你别这样看着我。”
范珞的眼神带着一丝哀伤,像极了被人舍弃的样子,瞧得她心里一颤。
她将范珞的衣服拉开,只见那纱布上溢出血渍,她轻轻地将纱布解开,一道瓶盖大小的伤口露出,那伤口经过处理后,还泛着一股药味。
伤口未结痂,还有些细小的血珠泛出,她用棉花将血珠一点点擦干:“昨天大夫来的时候,可有给你留药?”
她得问清楚,大夫是不是已经给他留了药,免得用药太多,混杂在一起,适得其反。
“大夫没有留药,我的钱只够诊费,不够买药的。”范珞真诚地回道,她手一顿,抬头看他,瞧见他身上有一丝她之前的影子。
因为穷,连药都买不起,只能受着。
“没事,我带了药。”她将药膏一点点地涂抹在他伤口上:“会有些疼,你忍耐一下。”
“好。”
她为范珞涂好药后,又弄了些止血的草药敷在上面,最后再将那纱布按照之前那样缠上去,防止草药掉落。
“白歌,谢谢你。”
范珞难得正经地朝她道谢,她有些不习惯:“你不用谢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是他奋不顾身冲出来帮了她,拖延了一些时间。
范珞低眸看着眼前人儿,见她一脸认真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心头有些悸动。
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糖味,一丝丝甜味入鼻,倒是乱了他的心神。
这女人,长得倒是漂亮,一双睫毛微长一眨便似蝴蝶扑闪般。
他看得入迷,竟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这一瞬间两人都傻眼了。
白歌抬眸,瞪了范珞一眼,她瞧见那双眼眸中,满是羞涩之意,她拍开他的手:“干什么?想趁机耍流氓吗?”
范珞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猛地热了起来:“你脸上有东西,我在帮你。”
白歌白了他一眼:“你少来,我今天出门脸洗得可干净了,你肯定是想趁机耍我,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点啊,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不然我揍你。”
白歌威胁道,将他的纱布打了个结,范珞微微低头,夹带着淡淡的药香味气息在两人间萦绕,他低头瞧见了她胸口处,竟不由得紧张起来。
白歌注意到他的目光:“看什么看!”
范珞收回目光,有些慌张:“没什么。”
“药我送到了,你的伤口我也为你处理了,我该回去了,等有空又再来瞧你。”白歌起身,拿着木棍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范珞将她拉住,一时竟舍不得她离开,他找了个理由:“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把屋子收拾一遍吧。”
他眼神闪躲,面颊微红。
白歌无奈:“收拾屋子这样的事,你让屋外几个孩子来就好了,我这手脚也不方便的,我怎么弄?”
范珞一笑,厚着脸皮道:“你只是脚受伤了,手还能用,只简单地帮我收拾一下衣物就行。”
“你就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白歌无奈,见范珞嬉皮笑脸的,她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故意戏弄她。
“那几个孩子,已经好几日没吃过饱饭了,刚找了些野薯,他们正忙着做吃的呢,没空为我整理,正巧你来了,就顺便整理一下。”范珞笑着解释,他抚着胸口:“为了你,我可差点将性命都搭上了,整理一下衣物,你都不肯吗?”
他开始装可怜,然后开始痛苦地呻、吟,白歌叹了口气:“行,不就是收拾东西吗,我弄。”
她握紧拳头,将心底的不耐压了下去,这家伙救了她,就暂时忍耐一下。
“这些衣物整理一下。”范珞指了指另一边的床榻上散落的衣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甚,见她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倒是觉得有趣。
白歌慢慢移动到那床榻边,为他整理衣物,她瞧了眼清一色的白色衣衫,撇了撇嘴:“怎么都这一个色啊。”
之前见他每日都穿着一身白,本以为是他穷困没衣服可以换,却没想到他的衣服全是白色的,这些衣物干干净净,上面还有些淡淡的兰草香味。
她印象里的混混都是邋里邋遢,浑身臭烘烘的形象,这范珞身为村中的恶霸混混,却完全是与混混的形象反着来的。
她将衣服都叠好,又瞧见床头有几本书,书角都翻烂了,范珞这家伙平时还看书?
白歌回眸打量了范珞一眼,他就坐在那里瞧着她,窗外的光洒在他身上,将他五官显得更为立体了些,他就单手撑着额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气息,一身病弱的气势让他瞧着有些像是哪家柔弱的贵公子。
就这形象,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她是真瞧不出他是混混啊!
“看着我作甚?”范珞一笑:“莫非是我太俊美,让你移不开眼了?”
白歌嘴一撇,嫌弃地道:“你这些衣服,放哪?”
范珞指着一旁破旧的衣柜:“放里面便可。”
白歌将旧衣柜打开,将衣服放进去,随后将柜门一关,刚转身就从柜门里掉落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来,那盒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摔坏了,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
她捡起一看,竟是块玉佩,她不懂玉但瞧那成色却是不错,范珞一个小混混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