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激动地抓着李穆青,害怕他下一秒就会离开,李穆青解释:“当时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听知县所说,是陌玄风将我送走,那些人用内力护着我的心脉,吊着我一口气,最后让颜神医救了我。”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他心有余悸。
身体突然开始难受,变得不受控制起来,那疼痛感,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他一个大男人,鼻尖也开始发酸,当时事发突然,以为就那么死去了,有很多话还没和娘亲说呢。
如今活过来了,真好。
“陌玄风救了你?”白歌有些诧异,双眸不由得瞪大。
那个家伙,不是认为李穆青是奸细吗?怎么一边动手杀了他,一边又将人给救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她疑惑,李穆青就拉着她的手,劝告她:“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但见知县都对他们毕恭毕敬的,又能让我‘起死回生’,来头不小,你可要注意些,莫要暴露那些人的身份,避免惹来杀身之祸。”
“近日的事,就全都烂在肚子里,莫要透露出去。”
白歌也知道其中的道理,点头:“知道了,我定不会大肆宣扬的。”
见李穆青回来了,她很高兴,就冲上去抱着李穆青:“穆青哥哥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李穆青拍了拍她的头,像哄自己的妹妹一样:“歌儿莫怕,已经没事了。”
白歌心安了,她放开李穆青,想到了怜儿,想告诉李穆青关于怜儿的事:“穆青哥哥,我有件事也想与你说,是关于怜儿的。”
“歌儿。”李穆青打断她,握紧拳头:“不用说了,关于怜儿的事,我都知道了。”
回来之前,知县就让人告诉他了,他体内的毒是怜儿所下,她是想利用他,做她的替死鬼。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怜儿突然接近他,此举本就可疑,只是没想到,她竟是想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怜儿的具体身份,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自己心里很难受,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至极,甚至有些怨恨。
在他听闻怜儿死了之后,心中所有的不满与怨恨都消散了。
“是她害了我,我之前才会突然发狂,差点伤了人。”李穆青低声道,灯光洒在他脸上,他侧过头,不想让白歌瞧见他脸上的神情:“我知道后,心里有过一丝恨意,在她死后,便消散了。”
“穆青哥哥。”白歌想安慰他。
李穆青却道:“歌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须安慰我,我本就知道她危险,却甘愿在她的温柔中沉、沦,是我不清醒,才遭遇此劫。”
“这是我的劫。”
“此事,就让它过去吧。”
李穆青将事情看得透彻,白歌见状,便不再说什么。
他不想再提及怜儿的事,面上扯出一抹笑意,转移话题:“我娘她可知道我的事?”
“没有,我没与黄婶说过,我怕她受不了。”
李穆青点头:“如此,甚好,免得娘为我的事担忧。”
白歌看着李穆青,指了指他的胸口:“穆青哥哥,之前你胸口受了伤,可好了些?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所影响?”
毕竟村中无大夫,若是伤口恶化,怕是不好解决。
李穆青捂着胸口,面上虽带着笑,但语气却有些虚弱:“陌玄风下手时,刻意收了力道,只疼,但不会伤及性命,我当时只是疼得晕了过去,气息虚弱,像是断了气般。”
“他命人将我带走后,找了最好的药材来为我调理身体。”
“休养了多日,我伤势大好,只是有些疼痛,回来时,他们也给了我药物,只许静养半月即可恢复,你莫要担心。”
听他这么说,白歌倒是松了口气。
李穆青看了眼天色:“这天也黑了,我今日赶路回来,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了,等过几日放榜了,我再去镇上走一遭。”
“好。”白歌点头应和,赶紧将地上祭奠用的东西都收好,将李穆青送回去之后,她就匆忙回家了。
第二天。
白歌和两个哥哥下地干活,临近九月田里的稻秧开始长出麦子了,但稻田里面有很多飞虱,为了保护好麦子,她和两个哥哥开始给秧田撒药驱虫。
忙活了半天,再去看了眼田里的菜,有些菜开始发黄发烂了,她就将黄菜叶一张张摘下,拿回去喂鸡鸭。
自从回来后,无人提及镇上的事,一家人就与之前一样,其乐融融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倒是大伯和二伯家那边,自白惊雷死后,王氏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白可喜不放心她,便留下来干家里的活。
为了养家和给王氏看病,重担就到了白沫儿身上,分家之后,白惊雷死了,便是她当家了,她没什么本领,依旧是靠着美貌到镇上勾搭男人。
男人给她的钱,她便留着带回来自己留了一部分,其他的就给白可喜拿着。
至于二伯家,白广被衙门抓了,关押在牢狱里,白玉树死了,二伯娘柳氏也疯疯癫癫的,白临风留在家里,一边干活一边照顾人。
期间去镇上探望了白广,从白广手里拿到了三两银子回来,短时间,无须出去务工赚钱了。
知道两家的遭遇后,白歌倒是心无波澜,只觉得两家自作自受,唯一值得心疼的,便只有白可喜了。
听镇上的人回来说,衙门已经贴了告示,她店铺的事已经查清了,她是被冤枉的,只待等店铺修缮之后,便可回去重新开店了。
她心里极为沉闷,有些后怕。
“小妹,摘了这么多的黄菜叶,应该足够了。”白止息蹲在她身前,脸上布满了黄泥,他笑呵呵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像个孩子般。
她看了一眼,满满的三背篓黄菜叶,家里一共十几只鸡鸭,这些确实是够了,便点头:“我们回去吧。”
白止息一听,欢喜地对着身后的白栋梁唤道:“二弟,该回去了。”
三人收拾一番,开始往家赶。
白歌瞧了眼天色,整片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冷风呼啸.
临近九月,到了雨季时分,近日总是隔三差五地下雨,村子边的几条河道的水位都涨了些,她有些担心,届时发大水,冲毁这些庄稼。
几人往村内赶,刚到村尾入口的位置,便下起了毛毛细雨。
“栋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