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差点没把银哨子扔男人的脸上。
这人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哦,她明白了。
他之所以戴面具,就是担心自己厚脸皮的真相被人发现啊!
哪怕是夜色,也没能遮住叶初夏脸上的鄙视。
男人轻笑:“小夏儿不赞同?”
叶初夏喉咙动了下,发出呵呵的笑声。
“今早铃铛为何叮当作响?本座到了地方后,还看了一场好戏!”
叶初夏一愣,忽然意识到什么:“今早?是你给我小叔叔传信的?”
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她已经得到答案——还真是这人。
明白后,另一个问题又浮上心头:“你这哨子好奇怪,大前日,我吹它,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今早又自己响了!”
狐狸面具后的男人,墨眸微眯:“详细说说。”
叶初夏心底有了答案,却还需要证实,等她把当时情况一说,果然是马车封闭的缘故。
意识到这,她有些尴尬了。
当时她心底还有过怨念。
“对不起。”叶初夏敢作敢当。
错怪了人,就得道歉。
她神色平静,反而是阁主神色有些奇怪,他扯了下嘴角,刚想调侃两句,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是难得的正经:“本座有一事,初夏能否解惑?”
叶初夏:“阁主但说无妨。”
男人声音有些低沉,在夜风里若有所悟:“叶小姐是如何得知那三个地方的?”
叶初夏挠脸皮:“这……”
“初夏可莫要胡编乱造些理由,本座为你背了锅,你总得给告诉我真实原因。”
叶初夏心底有点尴尬,可面上却很淡然:“不是我不说,是我说了,陆阁主也不会相信的。”
“小夏儿怎么就觉得我不信?”男人笑容里多了一抹意味不明。
“那好吧。”叶初夏语气认真:“其实我是梦到的!”
“自那日涴溪出事后,我每天都会做做恶梦,我变成那日被劫持的女子,然后被依次关在几个地方。”
若不是青竹已经派人去查了三个地方,他还真信了这丫头的鬼话。
叶初夏一本正经:“你肯定觉得这很荒谬,可过去这么多天,贵女依然没消息。我就想,死马当成活
男人有些手痒,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我信你。”
少女刷的抬头,一双水眸顾盼生辉。
*
把人忽悠走后,叶初夏关上门,唇角止不住上扬。
秘密隐秘,所以吸引人探究。
可若是用玩笑态度说出来,哪怕是真相,也没有人相信了。
不过,陆阁主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
难不成小叔叔身边有别人的钉子?
不行,她得提醒一下小叔叔。
叶初夏这么想着,打算下次见到人,一定要跟他说一声。
她打了个哈欠,将自己摔入舒适的被褥里。
次日一大早,叶初夏饭还没吃完,连翘便过来和她说,二房的人想拜见夫人。
叶初夏眉头收敛,放下手中碗筷,冷然道:“拦着。”
“是。”连翘应声,快步离去。
叶初夏机械往嘴里塞东西。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作为学医之人,深知她若保重不好身体,就更别提照顾娘亲了。
等她七成饱后,她起身往百花苑那边走。
还没到,就听到尖锐的声音。
“混账东西,再怎么说,我也是二夫人,你们这么刁奴,还把不把我当主子了?”
“二夫人见谅,奴婢自然不敢怠慢您。只不过夫人现在确实不宜见外人。”
“外人?你说说是外人呢?”李氏声音尖锐,一双眼睛更是瞪得老大,泼妇气质尽显:“大嫂,大嫂,你快出来瞧瞧,你这些丫鬟,胆大包天……”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冷的声音响起:“把二夫人的嘴给我堵住。”
“谁敢?”李氏气得脸都红了。
叶初夏站在一丈外,眸子冷的好似冬日冰雪:“还不动手。”
花落,两个壮硕婆子上前,一人抓一只手,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拿的帕子塞入李氏的嘴里。
“呜呜,嗷嗷。”叶初夏,我可是你的二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叶初夏似乎读懂她的眼神,眸子冷嘲:“二婶,你觉得我这个将军府大小姐,有名声可言吗?”
那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
叶初夏在她周围转了两圈后,停下,微微靠近,声音压得很低,表情却玩味得厉害:“我发现,人有时候很有意思。以前我恶名昭著,任性刁蛮,所有人鄙视我,厌恶我,但同时也不敢惹我。因为他们知道,我会打他们。”
“而现在,我没有那么暴虐了,他们说我转性了,虚伪了,也开始不把我当回事了。二婶,我说的是不是呀?”叶初夏眉眼弯弯,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喜悦,可她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刺骨的凉意。
李氏感觉呼吸都凝滞了几分。
“我娘身体不适,需要养身体,二婶,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非要在这里闹,你想做什么?逼着我娘出来,给你立二房夫人的身份吗?叶李氏,你别忘了,在接一家来京城之前,你们都是乡野村妇,只能在地里刨土的乡巴佬。哪里来的高贵身份?还给你脸了!”
叶初夏猛地挥手,腰间马鞭抽出,狠狠甩在旁边的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地砖碎裂,砂石四溅。
李氏惊恐得整个人都在哆嗦,最后一个腿软,跌坐在地上。
叶初夏居高临下,眸子阴冷,跟着弯腰,探出手去。
李氏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她的身体根本就不听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悬在她的下巴处。
她不会发疯想要杀人吧!
就连一旁几个人,也跟着抿住呼吸。
不过最终,少女只是将李氏口中的棉布摘出来。
叶初夏再次勾起一抹笑:“二婶,来,再说说,你来百花苑做什么?”
李氏看到对方唇角的笑,就觉得心底毛毛的,哭着道:“初夏,二婶错了,二婶不应该大喊大叫。”
“二婶,我问你来做什么?不要让我问第三遍,不然我会怀疑,你这舌头没什么用!”
“无用之物,当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