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堂。
一堆人站在这,几乎要将走廊给占满了。
叶娇娇正靠着老太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老太太抱着人安慰,声音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我的娇娇啊,别哭,你这一哭啊,奶奶的心也跟着碎了。”
叶娇娇抹着眼泪,鼻头都红了,可开口说的话却字字清晰:“奶奶,您还是让人送我回林州吧,免得有些人说我不是将军府小姐,却非要拿主子的派头。呜呜……”
“谁?谁这么说你的!我撕烂她的嘴。我告诉你,你是二房嫡女,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
“老太太,是连翘。她辱骂小姐,说小姐是小偷,穿了主子衣服还是个扫地丫鬟。她还要打二小姐!”人群里的春红迫不及待站起来,她看起来非常狼狈,一张脸都肿了一大圈,看向连翘的眼神里带着怨毒。
“你血口喷人!我没有!”连翘气怒。
“所有人都看到了。”
“对对对,连翘确实骂了!”具体骂谁就不用澄清了。
“反了天了,一个小丫鬟,居然敢对小姐如此不敬。”老太太眼底凶狠:“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仗毙。”
连翘面色刷的白了。
几个下人如狼似虎扑过去,想要带走连翘。
可就在他们快要抓到连翘时候,从后方忽然传来一声鞭响。
几人惨叫一声,捂脸的捂脸,缩手的缩手。
叶初夏手持一把长鞭,缓步走了进来,她眸色凉凉,只一眼,那些下人不敢再动了。
不少人回忆起三年前——叶家人刚刚从乡下接回来,行为举止透着土包子气质,就有丫鬟嘲讽叶家人是乡巴佬。被叶初夏撞见后,那人差点没被抽死。
叶初夏冷笑了声,看向老太太:“奶奶,你要处死我的丫头,是不是也得通知我一声。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老太太心底也有点发颤,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可当她再细看,却发现对方只是神色有点冷。
她心想,果然看错了,叶初夏个小丫头片子,就是算凶狠,也不敢冒犯长辈。不然传出去,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
叶老太太显然忘了,此地是将军府,不是乡下。
在乡下,小辈不孝顺,传出去。小辈只要出门,便要应对各种流言蜚语,心里承受不够的能崩溃。
可在将军府。
叶初夏是主子!
哪怕她没了管家权,发卖下人的权力还是有的。
而且将军府占地几百亩,三处一个景色,无处以庭院。
一年四季,各处风景还不同。
就算在府里住上一两年,都不会腻。
而等那么久,那点传言,早就被人忘在脑后了。
“一个小丫鬟。”老太太有些不以为意的说。
叶初夏斜睨,语气霸道:“她是我的人!就只能我来处理。谁敢对我的人动手,我就躲了她的爪子。”
话落,她忽的挥动鞭子,长鞭滑过空气,落在地上,直接击碎了那处地砖。
“啊!”叶娇娇惊叫一声,面上越发苍白了。
叶初夏是朝她这个方向挥鞭的,若不是那鞭子不够长,已经打到她了。
“叶初夏,你干什么?你吓到娇娇了。”老太太恼怒呵斥。
叶初夏歪头,笑里带着讽刺:“我就挥鞭子,妹妹就被吓到了?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老太太眉头竖起,刚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奶奶别说她胆子小。在乡下时候,上山抓虫,下水摸蛇,妹妹玩得可比我溜!四五岁时候不怕,现在一点声响就被吓死了?妹妹是越活越回去了?”
叶初夏就差明说,叶娇娇在装。
叶娇娇脸色青白交加,我见我怜的神色都要维持不住了。
“还有你!”叶初夏鞭子抬起,指着春红,沉声:“连翘是怎么辱骂二妹的,你再学来让我们听一听,可别说谎哦,我被你们吵醒后,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春红被被吓得都要都成筛子了。
“说。”叶初夏怒喝。
“大小姐饶命啊,二小姐救命啊,呜呜呜,奴婢不知道啊。”
另外几个作证的人,也吓得不轻,跪在地上求饶,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叶老太太脸色阴沉的可怕:“夏丫头,你平日是不是也这么欺负你妹妹的啊!你可真是好样的!老婆子算是知道了,怪不得你的丫鬟这么胆大,敢骂主子!”
叶初夏也很生气:“奶奶,你也太偏见了!这些人都是碧云轩的,他们的指证怎么算数!”
“连翘是你丫鬟,你肯定也护着她。”叶老太太斜眼冷哼。
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
老太太眼睛一转,说道:“行,你不认这点。那小小丫鬟却跟主子冲突,你认不认?”
叶初夏眉头紧皱:“一个巴掌拍不响!”
叶老太太:“行。今天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全都罚俸半年。夏丫头,你没管好你丫鬟,从今天开始,闭门思过半个月。”
“好,我认罚,那妹妹呢?妹妹没管好她的丫鬟,是不是该跟我一样。”叶初夏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叶娇娇:“同样的事情,我受罚,妹妹却什么都没有。奶奶,我要怀疑你偏心了。”
叶老太太想说,她就要偏心娇娇,娇娇乖巧懂事。
但这会儿,下人们都看着,她也不敢这么偏袒。
“行。”
*
等回到锦澜居,只有叶初夏和连翘后,叶初夏朝对方竖起大拇指:“干的不错。”
连翘屈了下膝:“您吩咐的,奴婢自然一丝不苟完成。只是,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连翘是她心腹,若她没能把其中厉害说明白,对方事情办不好,肯定会影响她的计划。
她从一盘的盒子里,拿出银针,道:“小叔叔给我的这个针,和寻常不太一样。我用着感觉里似有一道气旋在滋养我的心神。”
“若有这半个月专心致志练习,我应该能学到第四个手势。”她顿了下,眸子里露出激动来:“到那时,我就可以尝试医治我娘了。”
她眼底露出一丝泪意。
几个月了。
每次看到她娘,她就觉得心如刀绞。
她也一次次梦见,她娘醒过来,笑着和她说话。
可每次醒过来,笑得温柔和煦的人依然躺在那儿。
连翘已经明白过来了。
小姐是担心,二小姐在这期间搞事情。
所以才拖叶娇娇下水,两个人一起关禁闭。
“小姐,您放心吧,这次锦澜居绝对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
叶初夏颔首点头:“还有叮嘱那边守碧云轩的兄弟,让他们严一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