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谁啊？我和文娘说话，要你多管闲事！”柳中工咬牙切齿问，眼底迸射出一丝怒气，那凶狠的模样恨不得将叶初夏就此扒皮抽筋！
叶初夏害怕的捂住嘴，眨着眼哼唧道：“哎呀，对不住，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柳中工？您当我不存在。我什么都没说啊，哈哈！”
末了，她还笑了两声。
文娘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口中却说道：“对不住啊，柳中工，这孩子昨天刚来医药局。年岁还小，不太懂事。不过您放心啊，以后我会好好教她的！”
柳中工肥胖的脸上还有些阴沉，不过自打他看上文娘后，这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对方难得露出浅笑，让他的心掠过一丝异样的满足。
“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这么计较那就太不近人情了。”柳中工色迷迷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面前女子，对方样貌不算绝色，可那温婉而又坚定的眸子却戳他的心，让他欲罢不能。
“文娘，我刚刚说的，你觉得如何？”
“当外室哦~”叶初夏小声嘀咕，声音不算大，可这处空间里很是安静，她的话另外两人自然能听得清楚。
柳中工握紧拳头。
文娘却神色严肃：“中工，小女子虽然出身贫寒，身如蒲草，却也自尊自爱的。我不会给人当外室的！”
外室那是什么东西？
前朝风气严苛，谁当外室只要被人发现，那是必死无疑的。
虽说新朝刚立，很多严苛的命令都被废除了，可逃过死劫，却逃不过旁人的口舌讨伐。
文娘这些年，做女医的，本就饱受那些人口舌针对，又为何要把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处境里？
她不傻！
“不是外室。”有叶初夏之前那话语，柳中工也不好说，他确实只想把对方安置在外面的一处宅院里，他说：“我想上门提亲……”
“做小妾啊。”话还没说完，叶初夏低低的婉转的声音再次传来。
声音依然不大，二人却听的一清二楚！
柳中工：“……”
这小丫头，何止是不懂事啊，简直是一点眼色都不懂的看。
“大昭禁止主母随意鞭杀小妾奴婢的，一旦做妾，每个月主家还得给个二两银子的月钱。”
柳中工刚想发作，却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他露出一丝意外。
他居然误会了？
这小丫头是想帮他啊！
柳中工眼神都和缓了几分：“那丫头说的对。我家家底丰厚，月银是三两呢！”
比旁人家好多一两呢。
“而且，还会给你分配四个丫鬟伺候呢！只要你嫁过去，自此以后你过得就是少奶奶生活。哪里还需要你如今，每日来医药局点卯，每天累得要死，还只拿几百文月钱。估计连你自己都养不活。”
叶初夏嗤笑了声：“柳中工说的很对呀。月银，还有伺候的人，感觉是很好啊！可在医药局里，哪怕还是如今药童，也是有品级的，是九品官职！药童俸禄少，可大昭律例，只要是有品级的官职，每个月可在衙门拿出另外领一两银子不等的养廉银！逢年过节，官府那边还会发年礼呢！”
这么一比，三两银子的优势也不是特别明显啊。
“在医药局里，女官地位低。可对外不一样啊！旁人听说，你在医药局，就是一个小官啊！可给柳中工当小妾，只是个小妾姨娘哦。”
柳中工：“……”
他果然感谢早了，这个小妮子太碍事了。
柳中工冷着脸：“我和文娘说话呢。”
叶初夏瞪大眼：“啊，柳中工，你在和我说话吗？抱歉抱歉，我刚刚可不是跟你说话呢，我在背诵大昭律法呢。”
柳中工被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叶初夏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往那儿一坐，继续说：“前朝姨娘合法，可本朝，为官者小妾数量是有规定的。六品到九品的官员，只能有两个妾！三到五品是三个小妾。一品和二品大员是四个小妾！”
文娘眨了下眼，接着道：“柳中工如今是六品官位，按律，只能有两个小妾。”
“所以柳中工，你后院还有小妾的位置吗？”叶初夏探头过来，很是无辜的问。
柳中工沉默了。
叶初夏笑盈盈的道：“柳中工跟文姐姐提亲，想来是一片诚意，那不如也让我们看看夫妾书！”
文娘眨着眼，眸色冷然：“是啊，如果一片诚意，我自是会考虑。若你只是想占便宜，那非要到衙门里找人评评理。”
柳中工闻言却笑了起来：“原来文娘你顾虑的是这个啊，你等着！”
柳中工兴致勃勃的走了，而文娘眉心瞬间皱了起来。
“文姐。”叶初夏拉了下文娘胳膊，轻声问：“他都走了，你还看着他作何？难不成你真对那胖子动心？”
文娘闻言，面上忍不住露出厌恶来：“怎么可能！那家伙家里可不止两个小妾，那般贪花好.色，怎么可能拿的出夫妾书来。不过，大小姐，谢谢你，幸亏你提醒了这个，我都忘记了还有这一茬。下次他再来，我就直接问他要夫妾书，否则就滚蛋。”
文娘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可叶初夏眸色凝重了不少。
“文姐，你说他家里有好几个小妾？”
文娘点头：“对啊！最少五个，通房丫头也有不少。我如今有官位，他肯定不敢让我做通房丫头，至少也是个妾。只要他拿不出夫妾书，一切都免谈！”
“文姐姐，我觉得你放松得太快了。他家里若是有不少妾，那就说明一点，在关于妻妾位规定下来后，他没有让那些小妾上官府的妻妾位置上。”
文娘啊了下，露出迷茫来：“他是官员啊，能隐瞒府上妻妾名额吗？”
叶初夏哼笑：“为何不能？那柳中工应该是柳家当家的，只要他不愿意为他的妻妾上官册，你觉得那几个若依附他的小妾，会不会为了哄好柳中工，就不上官册了！”
“这……”文娘神色犹豫：“那几个小妾会讨好柳中工，就放弃前程吗？据我所知，他家好几个姨娘都生了孩子了。”
“是啊？做了母亲的，怎么可能会这点眼皮子就耽误了孩子未来？所以最大可能是……”
叶初夏面色越发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