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说的很现实,所以才有斩草要除根的说法。
宗政景曜又给顾知鸢讲了一些前尘往事,顾知鸢的眼皮越来越重,随后缓缓进入了梦乡之中。
云千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着眼前的东西发呆,她的面前摆着一个项圈,一个手镯。
这些东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保存的还算完好,手镯的款式和湖中打捞起来的那个男孩子的尸体上面的一模一样。
云千看了好一会儿,飞快的将自己的东西给收了起来。
思绪回到了小时候,一群官兵突然踢开了他们的家门,父母将她藏到了米缸里面,并且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
惨叫声不断的窜入了她的耳朵里面,她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师傅才把她从米缸里面带出去,地上还有没有干的血迹,大师傅告诉她,父母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云千躺在了床上,蜷缩成了一团,眼泪喷涌了出来。
所有的坚强与倔强的外壳,在这一刻,好像都被瓦解了一样。
月儿高高挂在天上,星星眨着眼睛。
隔壁偶尔传来几声顾瑶或是顾雅的哭声,紧接着,便会响起顾苍然和宋含雪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哄着孩子重新入眠。
在宋含雪温柔的歌声之中,云千再次进入了梦乡。
中秋佳节。
整个佑城热闹的不得了。
皇宫里面早就准备妥当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兴奋之中。
可容几千人的宴会厅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朝臣都可以戴上自己的家人一起参加宫宴,共同庆祝中秋佳节。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姑娘们偷偷的找自己的好姐妹聊天,公子们吟诗作对,整个大厅沉浸在一副十分欢愉的气氛之中。
顾知鸢一只手撑着下巴,百般无奈的瞧着眼前的歌舞,她早上就进宫了,糕点已经吃了两碟了,但是,宫宴却要晚膳才开始,这不是折磨人么?
顾苍然作为使臣不必这么早进宫,要等到晚宴的时候才回来。
宗政景曜也早就和几个皇子一起找地方开小会去了。
顾知鸢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饮了一口酒,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小姑娘那么兴奋。
“皇嫂。”这个时候,赵姝婉的声音从顾知鸢的身后传来。
顾知鸢猛地回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兄怕你觉得无聊,叫我带你去散散心,走吧,去走走。”赵姝婉抱着顾知鸢的手臂,将她拖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我跟你说,现在皇宫里面的莲藕都有手臂那么粗了,我早就看上了,准备弄两节起来,炖汤给母后吃。”
顾知鸢哭笑不得,赵姝婉未免有些接地气了。
“皇兄提出的政策简直是太绝了。”赵姝婉又说道:“母后让我画几幅好的画儿,说拿出去卖了可以给百姓买粮食,我也不知道母后是不是框我的,反正我画了,还不自己的头饰都捐出去卖……”
“昭王妃。”吴珵的声音悠然响起。
顾知鸢和赵姝婉转头一看,只见吴珵依靠着栏杆,望着她们。
清风拂过,轻轻吹起了吴珵的衣摆,他神情淡然,无喜无悲,就那么看着二人,莫名的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俗物,唯有他游离在世俗之外。
“公主。”吴珵看在赵姝婉之前抽血救吴松楠的面子上,还是开口给赵姝婉打了招呼,赵姝婉只是呵呵一笑:“吴丞相看风景呢?”
“公主最近画的秋猎图,似乎不太好。”吴珵突然开口。
赵姝婉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但,她越是心虚就越是会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她抱着手插着腰说道:“怎么了?”
吴珵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副还未装裱的画卷,缓缓打开。
顿时,赵姝婉的脸都红了。
顾知鸢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赵姝婉:“怎么了?”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画上,画上是吴珵骑在马上,搭箭拉弓,十分潇洒,画的栩栩如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赵姝婉一看,立刻冲了过去:“还给我!”
吴珵将画收了起来:“这幅画,下官没收了,爱慕下官的人很多,希望公主以后不要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呸。”赵姝婉插着腰,怒声说道:“给你脸了,本公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本公主就算把天下的男儿都画一遍也不关你的事情,本公主命令你,把画还给我。”
“下官花重金买的。”吴珵说,一想到秦大人拿着画笑嘻嘻的来找他,从他手中坑走了一笔银子,他就气。
秦大人美名其曰,若是吴珵不买,他就卖给太后,卖给皇后,卖给皇上……
赵姝婉瞳孔微微一缩,这花根本就不是她准备卖的,怎么会被吴珵给买走了!
赵姝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
“公主是闺阁女子,收藏别的男人的画像不好。”吴珵说:“今日昭王妃也在,那就做个见证。”
说着,吴珵缓缓将画拿出来直接撕了个粉碎。
赵姝婉愣在了原地,惊讶地看着吴珵。
吴珵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说:“望公主日后做事情慎重。”
说完之后,他绕过赵姝婉走向了顾知鸢,站在顾知鸢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神态却没有那么冰冷了:“父亲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了,请王妃有空的时候去府中喝茶。”
“嗯。”顾知鸢点了点头。
吴珵大步流星的走入了殿内。
顾知鸢望着赵姝婉,见她浑身颤抖,眼睛猩红,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无边的窘迫与羞耻感在心中铺天盖地的蔓延着。
顾知鸢走了过去,拍了拍赵姝婉的手:“没事,他就是这种人。”
吴珵这是在彻底的拒绝赵姝婉,没有给赵姝婉留时候的念想,这样也好,免得以后
赵姝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再说了,你可是公主,一般的凡人怎么配的上你。”顾知鸢拍了拍赵姝婉的手。
赵姝婉抬手揉了揉眼睛,说道:“皇嫂说的没错,我可是公主,生来就是金枝玉叶,他,他不过是个丞相,父皇高兴,他就是丞相,父皇不高兴,他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