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恶,因为礼义廉耻和教养而立其身,殿下耳根子软,容易听小人之言。”依玛儿抬起头:“姜一不是什么好人,殿下还是离他远些吧……”
赵匡洪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下去,脸上浮现了一抹浓浓的不悦:“姜一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殿下,我知道你对姜一有感情,问题是,姜一这个人,对您不像是主仆关系。”依玛儿说话十分直接:“我每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都觉得害怕。”
“够了!”赵匡洪呵斥了一声:“别再说了。”
依玛儿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匡洪。
一直以来赵匡洪对她都十分的温柔,这一次,居然为了一个下人如此呵斥她。
一时间依玛儿的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她红着眼睛盯着赵匡洪:“我在殿下的心中算什么?姜一算什么?”
“原是我的错。”依玛儿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我以为我嫁给殿下,与殿下夫妻同为一体,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依玛儿,他不是下人,他对我很重要。”赵匡洪放低了声音:“我接受你的意见,我给他安排一个好的院子,让他出去住吧。”
依玛儿苦笑了一声:“殿下何必在我的面前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殿下要怎么做都是您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说完之后,依玛儿喊了一声:“停车。”
“依玛儿!”赵匡洪一把抓住了依玛儿,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我错了,我不该吼你,我真的错了。”
依玛儿挣扎了一下:“您没错,原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几斤几两!”
赵匡洪抬手捏住了依玛儿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
依玛儿瞳孔一缩,想要将他推开,挣扎了好几下,都被他紧紧抱着。
就算依玛儿用力地掐他,他也没有松手半分。
依玛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赵匡洪慌了神,松开她抬手给她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个样子了。”
依玛儿压根就不想搭理赵匡洪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
赵匡洪叹了一口气:“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了,我不能完全将姜一赶走吧,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难道本王真的要做的这么绝情么。”
依玛儿还是没有说话。
“依玛儿,你别任性好不好。”赵匡洪说:“皇嫂虽然强势却也不会提出让皇兄赶走身边下人的事情,你心胸宽广一点吧。”
原本依玛儿的心情有了几分好转,听到赵匡洪的话之后,急转直下。
那能一样么?
昭王身边,个个都是精英,只会听从他的命令做事情,绝对不会在昭王耳边嚼舌根的!
若姜一是这种人,自己绝对不会说半句不是。
可姜一实在有些过分了,时常在赵匡洪的耳边说些不好听的话,自己都听到过好多次了。
现在赵匡洪居然说自己小气,说自己容不下人!
顿时,依玛儿怒火中烧,冷声说道:“殿下说的对,都是我的错。”
“停车!”依玛儿喊了一声。
马车停了下来,依玛儿直接走了出去,赵匡洪却没有阻拦。
依玛儿狠狠咬牙,直接跳下了马车。
“皇子妃。”桑吉看到依玛儿怒气冲冲的模样,狠狠皱了皱眉头说道:“您怎么了?”
“没事。”依玛儿说:“进宫去做什么?我们去逛街才好。”
语罢,跟桑吉一起离开了。
马车里面赵匡洪紧紧握着拳头,随后又慢慢松开了,冷声说道:“回府。”
此时。
凤溪宫热闹的厉害,却也只有宗政景曜和顾知鸢,还有凤溪宫的下人们。
众人将吴珵与喜婆拦在了门口,青栀插着腰说:“吴丞相,您要来下聘,要想娶我们公主,那流程还是要走一遍嘛,三书六礼可一个不能少。”
吴珵哪里见过这般架势,顿时觉得有些势单力薄了。
顾知鸢抱着手笑道:“吴丞相顶着这么聪明的一个脑瓜子,如今却看不透她们的想法了?”
“第一次,没经验。”吴珵轻咳了一声。
绿湖实在是看不下去,都闹了半个时辰了,吴丞相都还没有进大门,如今便是这样,接亲的时候还了得?
绿湖笑着说道:“吴丞相,这丛阳有规矩,进门提亲的,下人都要讨的好彩头,沾沾喜气。”
吴珵有些紧张,一下还没有明白 绿湖的意思。
充当喜婆的是宫中的老嬷嬷,她倒是明白了:“哎呀,吴丞相,赏钱。”
“有。”吴珵立刻从袖子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红纸包着铜币的纸。
喜婆笑了一声,接过吴珵手中的喜钱,往天上一抛。
众人顿时哄抢了起来。
喜婆乘机拉着吴珵往里面走。
顾知鸢靠在门口瞧着吴珵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模样,觉得好笑得很。
赵帝和皇后端坐在屋子里面,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二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赵帝抬手握住了皇后的手,有些感慨:“你我们成婚三十载,如今亲自送自己的女儿出嫁,也算体验了一把百姓家的习俗。”
原本吴珵无需上门,更加用不着下聘,只要赵帝一张圣旨,筹备一下,到了婚期成亲便是了。
如同六公主出嫁一般。
如今倒是繁琐了起来。
却也热闹十足。
吴珵刚刚进门,两个小太监便点燃了两串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院子。
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吴珵在鞭炮的烟雾之中走到了殿内,一撩衣袍跪了下去:“陛下,皇后娘娘,臣今日前来求娶公主,望陛下将公主下嫁给臣,臣此生独爱她一人,将她视为掌中至宝,绝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说完走,他用力的磕了一个头。
“好!”
紧接着,呐喊声和欢呼声响了起来,一屋子的下人高兴的喝彩。
说不出的热闹和欢快。
宗政景曜和顾知鸢站在廊下远远看着。
顾知鸢笑道:“能让吴珵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的话,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