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妃。”杨建国眼神一暗，脸色冷了下去，狠狠的咬了咬牙齿说道：“你这样拐弯抹角的下官听得出什么意思。”
“我说的很直白就是怕你听不出。”顾知鸢也不再给有几个留脸面，反正都撕破脸了，还有什么脸面好留的。
杨建国抬起手指着顾知鸢说道：“昭王妃这不是搬弄是非混淆黑白么？”
“怎么了？”顾知鸢说：“难道我说错了，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当街戏弄年迈的老人，要是我，我就躲起来不出来了，若是我子女是这般模样，我直接砍死他算了，省的出去丢人。”
“昭王妃说话为何如此刻薄。”杨建国咬了咬牙齿：“犬子已经道歉了，还想怎么样？”
“我还有更加刻薄的话没说话来。”顾知鸢瞪了一眼杨建国说道：“道歉有用，要法律来做什么，我现在砍死你儿子，给你道歉好好！”
“昭王已经当街砍死了下官的侄儿，还不够么？”杨建国的眼中迸发出一抹冷光，好啊，好一个顾知鸢，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知鸢会当场这般怼他，不留丝毫的情面。
宗政景曜扫了一眼杨建国，十分敷衍地说道：“那很抱歉。”
很抱歉没有把你儿子也给砍了，让你们现在还在这里蹦跶，看着都讨厌。
顾知鸢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那侄儿罪该万死，昭王砍死他，是替他父母教他做人，下辈子做人的时候放聪明一边，别在做这些腌臜的事情了。”
“你。”杨建国顿时说不出来话。
顾知鸢冷笑了一声说道：“杨大人满身功勋，真的是厉害，前有杨小姐长街纵马，差点踩死姝婉，后有杨公子戏耍郑太妃，皇室的人，你通透都不放在眼中了？”
“昭王妃！”听到这句话，杨大人惊呆了立刻吼了一声说道：“昭王妃慎言，早上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小女已经跪在地上给姝婉公主磕头道歉了。”
顾知鸢冷笑了一声，瘪了瘪嘴巴，不再说话。
赵帝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了起来。
杨建国硬着头皮，用力的磕了一个头说道：“陛下，臣没有教导好孩子们，是臣的错，请陛下责罚，但，先帝让郑太妃守皇陵，郑太妃却私自跑了出来，这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吧。”
“你就合规矩，我看你长得都不合规矩，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脖子上长得是个瘤子。”顾知鸢反唇相讥：“皇陵寒冷，今年的天气比去年还要冷，难道不用出来买东西冻死在山上？山上还有个老太监，又哑又瘸的，说白了，你们这是想要要了郑太妃的命！”
“昭王妃。”杨建国要被顾知鸢给气死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老臣在和陛下说话，昭王妃这般插嘴像话么？”
“你当着我父皇的面教训我，你像话么？”顾知鸢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杨建国立刻磕了个头说道：“陛下，臣绝对没有僭越之心，臣……”
是啊，他是赵帝的伴读，可顾知鸢是赵帝的儿媳妇啊。
赵帝被吵得头疼：“行了，昭王也教训了动手的人，各自都已经是受到惩罚了，别吵了。”
顾知鸢虽然气不过，却还是没有再说话。
倒是赵帝开口说道：“皇陵寒冷，太妃古稀之年，又无后人照拂，干脆接回城中佑安府颐养天年吧。”
佑安府，是专门开设出来的，给没有子嗣的太妃和有功劳的嬷嬷公公养老的地方。
顾知鸢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这个时候，郑太妃突然闯了进来，盈盈一拜说道：“谢过陛下的好意了，不过，我还是想回皇陵去，住了四十年，习惯了。”
赵帝沉默了一下，说：“太妃，皇陵寒冷，你在这里过完冬，等到天气好了再回去吧。”
郑太妃一怔，抬头看向了赵帝，许久才微微颔首说道：“多谢陛下隆恩。”
她整个人身上有种温婉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纵使容颜不再，身上的优雅不减半分，丝毫不像是神志不清的人。
赵帝的眼神一暗，双眸之中划过了一丝光芒：“都退下吧。”
“是。”
杨建国带着自己哭的一脸凄惨的儿子，跟着走了出去，这个事情到最后，好像没有什么处理结果，就这样欲盖弥彰的就带过去了，什么结果都没有。
顾知鸢和宗政景曜带着郑太妃一起上了马车。
坐定之后，郑太妃才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了宗政景曜的脸，许久才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来，你不是我的天儿。”
宗政景曜垂眸，没说话。
郑太妃叹了一口气：“我的天儿年少之时来见过我，也是与你这般模样相差无几，意气风发，高大威武。”
郑太妃再提起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睛都在发光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天儿啊，生来就是既好看的，像是英雄一般。”
瞧着郑太妃眼中的柔光，二人都没有说话。
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深深的思念。
郑太妃突然转头看向了宗政景曜，诧异地问道：“你是天儿的儿子么？你为何与天儿长得这般相似？你是否见过天儿？”
顾知鸢突然愣了一下，郑太妃这句话，好像在提醒顾知鸢什么事情一样，顾知鸢的眼神一暗，努力想要回想，却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宗政景曜却突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你的天儿的。”
郑太妃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很多很多年了吧，不对，你不是我的孙子，你是昭王，是陛下的儿子，我的天儿的儿子，怎么做的了王爷。”
钱婢听着郑太妃的话，眼泪簌簌落下，痛苦地摇了摇头，对着宗政景曜说道：“王爷，其实娘娘从未见过她的孩子，只不过幻想着小主子慢慢长大，拥有和先帝一般的容颜，一样的高大威猛，一向的意气风发罢了。”
宗政景曜垂眸，难怪郑太妃会认为自己是她的孩子，原是自己和她想象之中的孩子长得差不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