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匡洪犹豫了一下说道:“好。”
“你怕我做什么?”顾知鸢笑了:“我又不吃人,连自己的哥哥嫂嫂都害怕么?”
“没,没有。”赵匡洪说话都结巴了。
顾知鸢无奈,低头吃饭。
宗政景曜突然开口:“读过书么?”
这句话吓得赵匡洪直接放下了碗,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头下,答:“读过。”
“父皇可给你指派过什么任务?”宗政景曜问。
“未曾。”赵匡洪摇了摇头:“我,我不该接,我怕我做不好。”
宗政景曜没在说话,端起碗,低头吃饭,顾知鸢揣测了一下宗政景曜的意思,又看了一眼紧张局促的赵匡洪:“吃饭吧。”
“是。”
吃过饭,顾知鸢和宗政景曜便往小院子走,早上累的够呛的,顾知鸢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昭王妃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对我吆三喝四。”远处,周嬷嬷正在和其他的小丫头说话:“我可是皇后身边的人,不过是看在她是程家家主的面子上,才给她三分颜面,她算个什么东西。”
“你别说了。”另外一个嬷嬷说道:“六皇子居然敢指使我们做事情,现在昭王在府中给他三分颜面,等到昭王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就是!一个贱婢生的孩子,也敢在我们的面前叫器,他算个什么东西,跟他的贱人娘一样!”
辱骂声,从草丛里面传出来。
顾知鸢的脸色黑了又黑,都能滴出墨水来了,她的困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心中只剩下了愤怒。
宗政景曜扫了一眼顾知鸢,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顾知鸢冷笑:“怎么做?清理门户!”
说完之后,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宗政景曜眉头一挑,回院子里面去了。
赵匡洪心惊胆战的吃完了一餐饭,回到自己的书房里面,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砰!
一声巨响,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赵匡洪吓得颤抖了一下,猛地回头盯着顾知鸢:“皇嫂,你,有什么,有什么事情?”
他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盯着气势汹汹的顾知鸢,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顾知鸢问:“平日里面,府中下人态度还好么?
赵匡洪一怔,立刻点了点头:“都好,都好。”
“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一直将自己躲在壳里面,一直忍下去吗?”顾知鸢原本想要替赵匡洪的,听到赵匡洪这句话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湮灭了,只有一种浓浓的无奈,赵匡洪选择装睡,旁人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赵匡洪低下头,没有说话。
顾知鸢叹了一口气,转身直接离开了,想要赵匡洪短时间内改变自己,比登天还要难,如同他愿意改变自己,他就做得到,如果他不愿意旁人就算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推着他走都没有用。
看到顾知鸢离开了,赵匡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唇,到底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关上门,再次将自己缩进去麻木的躯壳里面。
宗政景曜坐在书前请点着各种各样的账本,和证据。
顾知鸢走进去的时候,他头都没有抬起来:“失败了?”
顾知鸢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无奈的说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要沉睡在梦中,你对他,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知鸢的话说的很现实,宗政景曜平静地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睑:“还没到醒来的时候。”
顾知鸢听到宗政景曜的话,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这些是?”
宗政景曜将一本名册递给了顾知鸢,名册上面一共了五十六个人,什么身份,背景都写的很清楚。
“贪污案牵涉的官员?”顾知鸢问。
宗政景曜点了点头。
顾知鸢又仔细看了看,大到户部尚书,小到村长都记录的很清楚。
顾知鸢看到户部尚书的名字的时候,诧异的转头看着宗政景曜:“监守自盗?他哪里来的勇气?”
顾知鸢差不多明白了,这个户部尚书为什么这么大胆了,这五十多个人,都是物质要从他们手上经过的,每到一个地方要做账,清点到了多少东西,账本上记载的和之前的是一样的,就说明是对的。
每到一个地方,就被当地的官员吃一点点,拿到百姓手中的时候所剩无几了,可百姓的状根本就不可能告到皇帝的面前来。
这样一想,琼州的百姓,是怎么样走到佑城的,顾知鸢侧头看着宗政景曜:“你干的?”
“嗯。”宗政景曜知道顾知鸢问道是什么,很爽快的回答了。
“那琼州刺史,被杀也和这个有关系了?”顾知鸢问:“分赃不均?”
“那倒不是。”宗政景曜眉头一挑:“琼州刺史,被杀,是自杀了。”
顾知鸢:?
有人会自杀?目的是什么?
“他知道了贪污了,想要上报朝廷,但是每一次,他的书信都会被驳回,他想要见父皇,必须要传召,或者,上书,才可以。”宗政景曜说。
顾知鸢恍然大悟:“有人拦截了他的书信?官官相护,他见不到皇帝,所以自杀,希望朝廷去琼州查?”
“是。”宗政景曜点了点头。
“那吴珵为何查不到?”顾知鸢诧异地开口,吴珵的能力,不可能这点都查不到吧。
听到顾知鸢的话,宗政景曜勾起嘴角一笑:“本王想让他查的到,他就能查到。”
顾知鸢:……
吴珵真惨……
顾知鸢摇了摇头,鄙夷地看了一眼宗政景曜:“昭王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他盯着本王的妻子,他不过分?”宗政景曜一本正经,义愤填膺地说道。
顾知鸢:……
顾知鸢直接转身上床睡觉,不跟宗政景曜哔哔。
坐到床上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条腰带上,她轻声说道:“我记的丽嫔做的腰带不是这样的。”
“这是母亲做的。”宗政景曜没抬头,也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