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程凝静立刻说道：“我母亲没事就爱胡说，您不要往心里去，她说的话，好听的，您听听就是了，不好听的，全部都当做听不见就是了。”
顾知鸢没说话，那双眼睛神采奕奕地盯着柳氏：“夫人继续。”
“府中众人都说你是有本事的，心有沟壑，能容纳天下，却不知道，你能不能容纳下小女了。”柳氏说：“连她父亲都夸你，效忠于你，总不能，您容不下她吧。”
“母亲。”程凝静急的眼睛都红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扯着柳氏的衣服说道：“别说了，别说了，快点回去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丫头。”柳氏瞪了一眼程凝静，程凝静立刻乖巧的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柳氏说：“说来，我深爱我的女儿，自然是不愿意让她给别人做妾的，可，昭王的侧妃，就不一样了，她心中有昭王，我自然要成全她，王妃你说是吧。”
顾知鸢一只手撑着头，盯着柳氏，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柳氏又继续说道：“只要按照规矩，八抬大轿的抬进了王府去了，那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对吧，我们家也不会计较太多，本来就是一家人的事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时候，王妃若是怀孕了，静静儿还能帮衬着些，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对不对，说起来与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给自己家人。”
程凝静听到柳氏说的这席话，羞红了脸，低下头紧紧握拳，不敢看顾知鸢的眼神。
顾知鸢抬手拿着勺子搅动着碗中冒着 热气的汤，并不表态。
“静静儿你也见过了，是个乖巧，不爱惹是非的姑娘，我和她父亲平日里面也照顾的紧，没有什么心眼儿。”柳氏说：“到时候，她还能伺候一下王妃，可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顾知鸢没说话，第一次见到做母亲的上赶着让自己的女儿做妾的，程家是豪门，程凝静就算嫁给皇子做正妻都是绰绰有余的，宗政景曜身份虽然高，但是，做妾的苦，就是世世代代，自己的孩子都是庶出！
所以，柳氏的目的，不是做妾这么简单了，还有别的目的了！或者说，让静静儿来做妾，本身就是一个幌子。
见顾知鸢不表态，柳氏又说道：“王妃，怎么样，您说句话呀。”
“你是想，让静静儿给王爷做妾，然后剩下儿子之后，过继给我，到时候这手钏便给这个孩子，东西又回到了程家了？”顾知鸢喝了一口汤，一脸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柳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哎呀，王妃真的是聪慧啊。”
程凝静顿时有种自杀的冲动。
紧接着，柳氏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王妃，您不要误会，静静儿也不一定能生出儿子，也不是说为了手钏，我觉得，你们两姐妹也有照应是不是。”
顾知鸢缓缓抬起头，说道：“这个事情啊，是王爷做主，我做不了王爷的主，还请夫人不要声张，以免损害了静静儿的清誉。”
听到这句话，程凝静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没说话。
柳氏立刻站了起来：“王妃的意思就是拒绝了，谁不知道王爷宠爱王妃，王妃说什么都听什么，内院的事情，本来就是女人做主的，王妃怎么能这样说话，静静儿也是程家的人，你还是程家家主难道不应该照顾着自己家中的人么？”
顾知鸢抬头看着柳氏说道：“就是因为照顾家中的人，我才觉得，静静儿是个好姑娘，不该与人为妾，她就算找个极好的家庭，做正妻也是绰绰有余了。”
“你。”柳氏怒视着顾知鸢，扭过头去，一脸冷漠地说道：“这样说来，你是不答应了？”
“王爷若是喜欢，我不拦着。”顾知鸢说。
柳氏一看，气的要死，抬手抓起桌上的去痕霜要走，想了想又把去痕霜放了回去，冷哼了一声飞快的离开了。
程凝静立刻说道：“王妃别往心里去，我娘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什么心眼，说话又很直接，您不要生气。”
顾知鸢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程凝静急坏了，转身飞快的追了出去。
柳氏一边走，一边骂道：“还程家家主，这么自私，小气，善妒！妒妇！”
程凝静抓住了柳氏的衣服说道：“母亲，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本来就是，静静儿，你这个笨蛋，你看看，那是个什么人啊。”柳氏气的快要死了。
这个时候，程辉忠刚刚好回来，瞧着柳氏怒气冲冲的模样说道：“你又怎么了。”
“你看看，你对人家如此忠心耿耿，人家把你当做一个屁，想要就要，不要直接放出来就是了。”柳氏瞪了一眼程辉忠干脆将满腔的怒火发在了程辉忠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的是瞎了狗眼了。”
程辉忠一头雾水，看向了红着眼睛的程凝静问道：“她发什么疯？”
程凝静垂下眼睑，红着眼睛说道：“是因为，母亲想让我给昭王做妾……昭王妃不愿。”
程辉忠一听，双眸瞪的老大，瞪着柳氏说道：“你疯了么？你是不是有病。”
“你居然骂我。”柳氏插着腰，一副要爆发的模样，程辉忠立刻拉住了她，紧接着说道：“走，走，别在这了咆哮，回去再说！”
程辉忠拉着柳氏往院子里面走，程凝静也飞快的跟了上去。
回到小院子里面，程辉忠飞快的关上了门，瞪着柳氏说道：“你疯了？让静静儿给昭王做妾？”
“我怎么疯了？”柳氏不屑地看着程辉忠说道：“昭王和昭王妃哪一个姓程？平白捡了个家主的位置，难道照顾一下静静儿都不行了么？还说是自己家的人，我看就是谎话连篇！惹人厌恶！”
听到这句话，程辉忠气的跳脚，咬牙切齿地说道：“说你是疯子，你还不相信。”